“干杯。”
“干杯……”
……
“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客厅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氛围,在这道咳嗽声响起后,骤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久未来天南城,只觉得这里生机盎然了许多。”
黑袍人左手抵在唇间,稍稍低头,眼睛的视线自然,吐出的声音,轻轻柔柔,与他黑色森然的模样,格格不入。
“大人这话说得,真是字字如金,甚有水平,寥寥几字之间,就将点出了天南城地变化。”
“其中的流水动听的声音,更是随着那短短言语的浮出,如同涟漪一般荡溢,感叹这天南城变得大不相同……”
田袁一脸的谄笑,在黑袍人面前费劲脑汁,说出了一大串溜须拍马的句子。
真不敢相信,一代武夫的田袁,为了博得黑袍人开心,最讨厌的文学竟是功力大正,咽酒下喉之后,滚滚文词浪涛卷出。
“呵,士别三日就当刮目相看,想不到几年与你未见,你是越发油嘴滑舌了。”
黑袍人微微可见的墨黑双目,好像闪过了一丝寒光笑意,不知道是嘲讽眼前这个弱小的蝼蚁,还是在称赞他。
“好了,不说废话了!”
“听闻这万妖山脉之中的妖兽放肆的很,竟敢在朗朗烈日之下出来害人,故“奉皇命”而来天南城。”
“所以五日之后的兽潮来临之夜,田家将由我指挥,望那时,尔等务当全力配合我。”
“今夜来田家,主要是为了这件事。”
“至于……”
黑袍人的声音说到这,便是戛然而止。
然后,这黑袍人猛然抬起了头,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黑袍下看不见的眸子里,无形的威压缓缓而出,似乎在下达逐客令。
随后,那些陪客的田家元老团皆是起身而动,如获新生、深深呼吸地离开了客厅。
现在,这片客厅,就只剩下三人——
黑袍人、田恒、田袁。
“大人,什么事情如此严重,竟是只能我们三人商讨。”
田袁好像不知究竟是何事,面色一凝,沉重地问道。
而田恒,依旧一副万年冰山的面孔,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件琐碎之事而已,不用这么严肃。”
黑袍人抵在嘴唇旁的左手轻轻晃动,不急不慢地回了声。
“就是有些好奇,堂堂名动帝国,威震四宇的邢野大将军,竟会收了一个有趣的小子当徒弟。”
“田袁,这个盒子,微薄之物。”
“田老爷子,许久未见,再来田家,一点不中意的东西,您收下吧!”
两句话,对俩人,语气大不相同。
对田袁,那只是客套。
对田恒,虽是客套,其中却是有着一抹特殊的味道。
那种味道,田袁不知,田恒可是吓得一跳。
“然道是被他发现了!”
“不可能,他绝不可能发现!”
留下两个盒子,黑袍人黑袍下的面容森然一笑,旋即身如黑旋风,眨眼之间便是消失在了客厅之中……
黑袍人走后,田袁与田恒皆是拿起了盒子。
打开一看,俩人的面容上都是闪过了一抹震撼的色彩。
田恒的双目睁得异常巨大,双手重重抓着盒子,表现的特别激动。
至于田袁,那就是欢天喜地,分外惊喜。
惊喜之后,一抹阴毒的神色盛开在田袁的面门里,看起来真是如蛇一般,慑人心神,阴险歹毒!
望着客厅外,望着黑袍人离去的方向,田袁的心中,一团火焰在咆哮:“臭小子,仗着有人撑腰,竟敢屠杀我儿……”
想起那日自己在天南学院颜面尽失,还有那死相惨不忍睹的儿子,田袁的脸上就是一股恨意在滚荡。
“月圆之日,就是你化作亡魂之时!”
……
……
天南学院,灯火通明。
一种叫做灵光石的发光石头,装在琉璃灯中,散发出银白的光芒。
令得这本是被黑夜吞噬的世界,多出了照亮人心的光芒。
学员集体大楼里,田禹所在的小房间中,光芒柔亮,白而不刺眼。
盘坐在床上的田禹,眉目微闭,正屏气凝神地感受灵识之海。
中午与邢野的一番谈话,田禹对脑海之中的那两道剑影有了新的认识。
既然可以沟通剑灵,那就问清楚它们究竟为何要呆在灵台里。
一把剑影猩红!
一把剑影雷涌!
自己的脑海,自己为主宰,其他外来之物,任凭是有千般忍耐,也只能区服。
吐气暗想,田禹锁闭的面容,凝出了一道罕见的霸气。
然而——
对于田禹的这般行为,他灵识之海里,正有两道笑意不断的声音。
当然,那两道声音田禹是察觉不到的。
好单纯的田禹,为了逼迫“封灵剑”的两个剑灵出现,真是自信心可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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