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墨汁已经将账本彻底的污浊了,别说是崔绍唐,即便现在让林东渠来,怕是也没法从中辨识出原本记录的数据,而崔绍唐更是有理由相信,此时搞不好通四海剩下的账本,也会因为“某种”原因而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掉。
“不是说大门口的锁,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开么?窗户是从里面锁好的,莺莺啊,这可不是什么外来的贼啊!”崔绍唐转过头来,两眼凝视着崔莺莺,他要看看这女人在这种时候,会是怎样一个反应。
“可不是么,阿郎你看,门窗都是好端端的,锁头更是不可能被别人坏了,哎,难道说并非是贼,而是阿郎你昨夜里看账本看的太晚,以至于头晕眼花的将砚台打翻了不成?”
这崔莺莺到时好找理由,一句话就把闯祸的人变成崔绍唐自己,要真是过去那个崔绍唐......他也不会想起要看通四海的账本。
“这可如何是好呢?回头林东渠找我要账本,我可是拿不出来了,要不莺莺你去武侯铺子说一声,就说咱们家中出了贼,让他们来查一查?”
“阿郎啊......”
崔绍唐竟让要将这事情闹上武侯铺子,让崔莺莺显得颇为惊讶。
毕竟时代有不同。对于崔莺莺这些“土生土长”的人来说,脑子里从不曾有找官府来过问家事的习惯,除非真是家中出了什么严重违反大唐律例的事情,否则都该是通过家规来解决。
这也不能怪古人不懂法。不懂法是一方面,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时代大多数官员都集中在皇城和少数重要城市之中,寻常的城镇,尤其是稍显偏僻的地方,一个官员要管理的事务实在是过于繁杂,若是连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去解决,怕是直接要累死一批官员了。
“报武侯铺子?阿郎啊,此事怕是不妥当吧?喏,除了这些账本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失窃没有?若是没有真正失窃掉了贵重的物件,武侯铺子那边可是要打人的......”说到这里,崔莺莺微微一愣,随即又接上话头道:
“......他们倒是不好打阿郎,不过心中难免愤愤不平,回头咱们真有事情的时候,怕就会不好使了。”
“还有这等说法?”
崔绍唐皱了皱眉头,看来这武侯铺子主要的工作职责还是执行上峰的命令,其他的事情怕多是爱理不理,这个倒是很重要,需要牢牢记下来,指不定将来什么会后就能用上了。
崔绍唐当然不是真想将官府的人弄来解决,因为他知道谁是这背后的黑手,真要是将崔莺莺弄进大牢里关押起来,到时候也跑不了林东渠。如此那样的话,整个通四海和崔家,那也就暂时没法运转,麻烦的事情还不是要压他崔绍唐一身。
“照莺莺你的意思,这件事请,就算了?”
“当然不能使算了!”崔莺莺双手一叉腰,蹬蹬就走出书房,崔绍唐听的她在外间大声吆喝,把上上下下的仆佣都给叫来,气势汹汹的一通怒吼,大意不外乎就是要大家之间相互检举,若是能够自首当然最好,否则要被查出来,那可就真要送去官府去了。
崔莺莺在外面闹的欢腾,崔绍唐在屋子里却是听的冷笑,暗暗钦佩崔莺莺的演技好。
好一阵子,等到崔莺莺将仆佣遣散后再走进来,崔绍唐才摇头道:“看来咱们是又要去一次通四海,将剩下的账本都弄回来才行。”
“阿郎何必麻烦呢,这些账本看起来就让人头疼的紧,阿郎若真是对那林东渠怀疑,不若由莺莺直接告知本家,等到年底之后,就将这个林东渠换了便是......”
“等到年底?莺莺啊,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到时不担心林东渠,毕竟他已当这个掌柜已经多年,昨夜里我看账本呢,其实也没有太多的问题,即便是有一些小问题,那也正常的很啊!嘿,要么我们明后天,去找林东渠说道说道,这个通四海啊,他定要帮我们崔家管理好了才是。”
“阿郎当真是聪明的紧,奴婢也是这般想的。”
崔绍唐这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崔莺莺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同时崔莺莺也感到有些惊讶,如此就蒙混过关,难不成这两天崔绍唐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精明,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崔绍唐的心思,崔莺莺自然是不懂得,只要崔绍唐不再追究,那她崔莺莺也不会因为此事而被牵连出来,林东渠给的那些财物,崔莺莺也就能真正的保留下来了。
“不过,我还是想再去见一次林东渠,你觉得如何?”
账本的事情好像是被崔绍唐揭过去了,然而他却好像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林东渠。
一刹那,崔莺莺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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