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些人,若真失职最后被大火烧死,那林东渠除了怒骂之外,也没话可说,可如今调查的结果,却是让林东渠由衷的愤怒。
“东家,你也觉得,不是郑家所为?”
“东渠啊,你倒是想想看,咱们崔家,跟郑家明里暗里的竞争,可是从眼下才开始的?”
“那自然不是的。”林东渠摇头说道,不过他很快又提出看法,“可是东家,这两年,通四海的生意是蒸蒸日上,旁的不说,他郑家在东市里的布帛行,生意比咱们通四海,可就差远了!”
“哦?”
崔绍唐微微一愣,倒不是因为林东渠对郑家的怀疑,而是因为林东渠的那句话,提醒了崔绍唐忽略掉的一个重要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郑家在东市也有布帛铺子?”
“是啊!”林东渠脸上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神情,低声道:“东家你不会不知道吧?像布帛行这样的营生,除开李家之外,那家都不舍得放过呀,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东市的布帛行,还是以咱们通四海马首是瞻。”
“糟糕了!”
听完林东渠的陈述之后,崔绍唐猛地一拍大腿,低喝道:“我咋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一点呢!赶紧,赶紧,调查的事情你暂时别管了,忠伯,先去通四海!”
“阿郎啊,此时赶去通四海,怕就无法在鼓响之前回家了。”赶车的忠伯,在车辕上侧过半边脑袋,回应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让东渠走路回去就来不及了,快快快,却东市!”崔绍唐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那忠伯自然执行,林东渠却是疑惑,道:“东家,究竟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批货物被烧光了,咱们通四海经营......”
崔绍唐把话说到这里,那林东渠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真是糟糕了!”
“想到了?哼,烧仓库的人还真是毒啊!若光是一仓库的布帛也就罢了,咱们咬牙坚持两个月,也就能过去,但如今仓库都已经被一把火烧光,没有三个月的时间,怕是重建不起来吧?”
“三个月?”
林东渠撮了个牙花儿,道:“别说是三个月,怕是半年之内,仓库都休想复原,各种物资积压,到时候咱们的货,根本就进不了城。”
“嗯,你这还没有算崔文渊那个老东西从中作梗,咱们能够想到的事情,你以为咱们那些有实力的同行,会想不到?”
听崔绍唐这么一分析,那林东渠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铁青铁青的。
不论是在臣服崔绍唐之前,还是臣服之后,通四海都是他林东渠安生立命之本,若是通四海被击败,他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价值所在。所以事关通四海的命运,林东渠自然最紧张不过了。
此时林东渠也不再纠结于是否乘坐牛车了,他是巴不得自己能够肋生双翼,直接飞回通四海,以便及时应对,做好战争的准备。
好在崔绍唐本也就是这个意思,相比之下,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家,反而是已经不重要了。更何况走到半道的时候,林东渠才猛然一拍脑门,告诉崔绍唐,其实不用担心早晚的问题,一来通四海也有地方可以住,他林东渠自己的房间都可以让给崔绍唐,二来嘛,一个晚上的路条并不难,至少凭他林东渠的面子,加上崔绍唐这个崔家后代的名头,从武侯铺子里拿一张出来,问题不大。
“东家,既然你也觉得郑经不会说谎,那么货仓的火,究竟是谁人放的?”林东渠此话出口,不等崔绍唐回应,他又自言自语的道:“难不成真的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呢?”崔绍唐冷冷一笑,说道。
“可我们手中没有证据呀,怎么说?崔文安大人那边,看不到真凭实据,是不会相信我们的。”
“证据?”崔绍唐轻哼一声,两根手指挑开车厢帘子,视线落向车窗之外,仿佛是自言自语般:“我想,很快就能找到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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