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店内扫视一圈,正准备随便选一件最不值钱的东西充数的朱子清却突然被桌子上的一件物品吸引住了。情不自禁的就走了过去。
这是一件陶瓷貔貅,其做天青色,色泽圆润,线条优美,色彩均匀,惟妙惟肖。此时它正压在一张宣纸上,看作用应该是镇纸。
朱子清一眼就喜欢上了。但他不是唐突的人。虽然不懂瓷器,可这物件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所以他并没有想过索要这件陶瓷貔貅,只是单纯的欣赏。可是别人并不知道他的想法。
黑衣老者看到他对陶瓷貔貅感兴趣的样子,脸色当时就不一样了。灰衣老者则‘哈哈’大笑起来:
“老孙头,这下后悔了吧。小友真是有眼光,这家店里也就这件貔貅镇纸最有价值。老孙头一直宝贝的不得了。今天你一定要把它拿走,看他还怎么得瑟。”
朱子清顿时知道,自己的行为惹人误会了。连忙解释道:“老人家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件陶瓷貔貅很不错。单纯的欣赏一下。没有夺爱的意思。”
看着他诚恳的的样子不像说谎,黑衣老者脸色稍霁。灰衣老者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里也透出一丝欣赏。
“说的什么话,不就是一件镇纸吗。我老孙说话算话,只要小友你看上了尽管拿走。我老头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带把的。”黑衣老者的拗劲却上来了,等着灰衣老者说道。
眼看两个老头又要斗气,朱子清哪还敢耽误。指着架子上的一刀宣纸说道:“我就要这个了,老先生那给我吧。”
可惜,他觉悟的太晚了。灰衣老者‘啧啧’道:
“你这样一说,谁还敢要这个镇纸,那不是当坏人吗。看看人家小朋友多懂事,只拿了你一沓破纸。不像有些人呦,为老不尊,还什么带把的。”
这下可好,黑衣老者就像是被点着了的火药桶,一下炸了:
“好你个贾老头,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带把的。”说着,一把把陶瓷镇纸拿起来递给朱子清:“要什么宣纸,这个东西是你的了。”
“不敢不敢,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要。老先生请收回去吧。”朱子清哪敢接,连连摆手推辞道。
“我老头子一言九鼎,一口唾沫一个钉子,哪有收回去的道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两人一个执意要给,一个却坚辞不授,就这样僵持了起来。灰衣老者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一点上来劝架的意思都没有。陶应双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进门开始就束手立在一旁,一言不发,和来时大相庭径。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微风吹来。桌子上原本被镇纸压着的那张宣纸,此时没有了镇压之物,被风吹了起来飘向旁边的砚台。
此时黑衣老者正背对着桌子,朱子清则被老人挡住了视线,两人都没有察觉。唯有灰衣老者正对着桌子,看到了这一幕。
本来还在看戏的灰衣老人脸色骤变,惊呼道:“画。”
‘画’字刚出口,人就已经冲了过来。黑衣老者闻言也是脸色大脸,一把就把刚才还视若珍宝的镇纸脱手扔出,转身就扑向桌子。可是两人毕竟年龄大了,动作迟缓,根本来不及救援。眼看宣纸就要落入砚台上。
灰衣老者眼中闪过一抹惋惜,然后闭上了眼睛。好像不忍看到接下来的一幕。而黑衣老者却死死盯着正缓缓落下的宣纸,眼神充满了绝望。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沉稳有力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就在宣纸落下的那一刻紧紧的扣在了砚台的上方。
宣纸落下,却没有染上一点墨汁。
灰衣老者快步走了过来,轻轻的把宣纸移走,平铺在桌面上。其动作专注平缓,就好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而黑衣老者看到宣纸得救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身体晃了几晃,好像有些受不了这样巨大情绪波动。
朱子清眼尖的发现,在闭眼的时候,黑衣老者分明留下了眼泪。刚才朱子清留意过,宣纸上画的是一枝盛开的梅花。但由于不懂绘画,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现在看两位老人家的反应,这幅画应该没那么简单。
“小伙子,谢谢你。”黑衣老者情绪稳定后,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陶应双染满墨汁的手,连声道谢。
这个及时伸手的人自然是陶应双。当时他离桌子不远,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情况。看到灰衣老人的动作之后,也跟着行动起来。仗着年轻体壮速度快,及时的挽救了这幅画。
“孙老客气了,这事本来就有我们的责任。你不怪我们就好,哪敢劳您感谢。”陶应双很是客气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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