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刘离向大家打听过一些北庭城军队的事,这才得知巴鲁也是被“操练”过一回的。
巴鲁想了想,有些不肯定地说道:“大伙儿平时要忙田里的事,或者放牧的事,整天还要为赋税、徭役操心。加上往年操练饭都不给吃饱,大伙儿那有精神好好练习。装装样子罢了。”
刘离这才想起这时代的军队多数是屯兵,农时务农,闲时操练。屯兵背负着军队和农民的双重负担,可以说苦不堪言。但这却是魏晋南北朝军队的主要来源,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有战斗力呢?
“岂止是装装样子这么简单?现在连名额都很难凑足了。”旁边突然有人插言,
顺着这个洪亮的声音望去,刘离看到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汉子,此人身材挺拔俊秀,身着一件闪闪发亮的两裆铠,身旁有三名身穿皮甲的青年,看神情应该是他的同伴。
“啊呀,这不是陈仪陈郎君吗?”巴鲁突然叫道,显然与此人相识。
中间的青年仔细看了看巴鲁,疑惑道:“恕在下眼拙,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叫得那么亲热,原来人家不认识你啊。刘离暗中好笑。
“我是阿布老爹的小儿子巴鲁啊,年初我去你家送过野味的。”巴鲁毫不在意,说出了他们的见面由来。
“是巴鲁兄弟啊,是我健忘了,不好意思,失礼了。”叫陈仪的年轻人抱拳为礼:“我想起来了,你是三合村的吧?阿布老爹在北庭一带也算数得着的猎户了。”
“对,对。这是我兄弟刘离,还有这些是我们村的,我们都是应召而来的。”巴鲁把自己这边的人简单介绍给了对方。
陈仪向刘离拱手道:“在下十里坡陈仪,平日里读书习武,很少出来走动,这次征兵,静极思动,巧遇刘兄弟,可谓有缘啊。哈哈……”
刘离在人群中的“特殊”地位陈仪也看出来了,所以他先和刘离打招呼。
刘离也是抱拳回礼,笑道:“可不是,陈兄丰神俊逸,一表人才,同伴也是人中龙凤,有幸与各位结识,实乃小弟之幸啊。”
经刘离提醒,陈仪开始介绍起其他的同行来。这几位都是十里坡的人,分别是沈沁、叶翎和谭启,平日里与陈仪厮混,只是没陈家势力大,气度上也稍逊陈仪,所以以陈仪为众人的代表。
因为刘离的诚心结交,加上他不俗的谈吐,很快和四人熟络起来。其中叶翎最为促狭,眼睛也比较尖,发现了刘离挂在腰间的钱袋,笑道:“我们哥几个来得匆忙,忘了带钱,而今饥肠辘辘,这可如何是好。”说着,眼睛不住瞥向刘离腰间的钱袋。
刘离也发现了,尴尬一笑:“这个……都是家人一片爱护之情,小弟不好推脱。朋友有通财之义,既然几位哥哥还没吃饭,小弟就冒昧做一回东道,还请诸位不要推辞。”
“好极,好极。”
“极好,极好。”
谭启和沈沁也在一旁起哄。
“大家别闹了。刘兄弟都这么说了,你们说我们能拒绝吗?”陈仪出来收场。
“我能。但我的肚子不能。”叶翎道。
大家一阵哄笑,彼此的关系又近了几分。
这时候从设为临时报名点的军帐中出来一个黑衣书吏,瞟了众人一眼,叫刘离等六人进去报备。
几人停止了嬉闹,一起进入帐中。
军帐正中,校尉牧仁拒案而坐,此人长的膀大腰圆,黑脸膛,颌下络腮胡又粗又密,煞气外露。此时他正打量这鱼贯而入的几人,尤其是那个叫刘离的年轻人,让他多看了几眼。
根据他的眼线报来的消息,吴征最近的很多动作和这个年轻人有关。作为吴征的主要对手,他有必要留点心。不过吴征居然让他直接到自己这里报道有些让他意外,他感到其中一定有诈,所以决定暂时以不变应万变,一切都按程序来。
应牧仁的要求,众人报上各自的姓名、年龄、籍贯、居地以及各自的家世等,性别当然不需要,这里不招女兵。刘离有点小小的遗憾,要知道军中有几个女兵,士气可是会高很多的。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更多,比如军官的禄山之爪什么的……
牧仁当场分派了职位,陈仪获得的职位最高为屯长,巴鲁最次也得了一个伍长,其他包括刘离等四人都各有任命。
做完这些后,众人告辞出去,刚才的书吏领他们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军营,交给他们一块令牌,说今天就到这里,他们可以自由活动了,明天听候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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