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越咳越急,匆忙之下,拿起空白信纸便捂住嘴,竟然咳出了血。白天忍心生愧疚,道:“在下蠢钝,劳烦小姐费心,实在寝食难安。”
梁元真想扇白天忍几巴掌,叫道:“白大哥你别寝食难安了。金王教近些年不择手段地扩张势力,都是金青月幕后操纵的。这里距金王教万里之遥,距地狱海不到三千里,想必她也是奔着地狱海一事而来。
“她故意让你打开书信,也是想确定我说的真假。这信看着没字,但师傅说过这信要你们用烈焰城独门的控火术烧掉才能显示内容。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但仍心存疑虑,故而咳血在纸上,让白大哥你不好索要。”
梁元说到此摇摇头道:“金姑娘机巧多变,不愧是女中诸葛。今天我算是栽了,想必白大哥还是不信我。不想我一番谋划,竟是为人作嫁。”
梁元一番话说完,金青月还是不住地咳。小丫鬟竹香却忍无可忍,叫道:“好你个阴险的小人,你自己无耻,便把别人也想的和你一样无耻。不就是一张白纸吗,谁稀罕!还给你!”
竹香一把扯过信纸,用力过大竟把纸扯成两片,梁元的眼变成了斗鸡眼。竹香手一扬,扔向梁元。
竹香没用法力,两片纸飘飘摇摇,竟向火堆飘去。白天忍不敢大意,手一收,将两张纸片收回手中。
梁元痛心疾首,指着竹香骂道:“好歹毒的丫鬟,扯坏了可把机关弄坏了,再也烧不出字来了。”
白天忍头如斗大,虽说白天忍并不认为自己蠢笨如猪,但今天遇到梁元和金姑娘,真的觉得自己智力不够用,这一晚上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竹香撕坏信纸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现在根本辨不清。
竹香见白天忍收了带血的信纸更是生气,指着白天忍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白天忍!我家小姐好心帮你,你还怀疑我家小姐,真是狗咬吕洞宾。金王教和烈焰城都是六门正道,你不相信我们,反而相信一个布阵杀你的小人,算我们瞎了……”
“竹香!”金青月无力地扯着竹香的衣角摇头。竹香眼睛微红,道:“小姐,我实在忍不住。”金姑娘咳道:“不碍事的。”转而又对白天忍道:“白公子不要怪罪,竹香并不想冒犯。”
白天忍心中暗骂自己,急忙拱手道:“是在下的错!”白德岳叫道:“竹香姐姐,我爹做错事了,我替他向你道歉。金姐姐,我爹做错事了,我替他向你道歉。梁叔叔,你做错事了,你也要道歉。”
梁元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德岳,白德岳道:“虽然我吃了你的兔子肉,可你也拿兔子肉扔我了,咱们俩扯平了,所以我不向着你说话。”
金姑娘终于止住了咳,对白德岳道:“你叫他叔叔,叫我姐姐,可是觉得我在他之下?”白德岳道:“金姐姐年轻漂亮心地善良,就算变成老婆婆的样子也是金姐姐;梁叔叔心肠坏掉了,就算再年轻也是个怪叔叔!”
金青月忍俊不禁,对白天忍道:“白公子,我要去往烈焰城不假,但绝非为地狱海一事。我自幼身体阴虚,阳气不足。这些年虽用药物进补,却是杯水车薪。近日更是宿咳难忍。想烈焰城精于阳火操控,或许对我的病情有所裨益,这才南下想寻个救命之法。还请白公子不要误会!”
梁元冷哼道:“金姑娘应该去须弥寺!”金青月默然不语。
白天忍深呼吸了几口气,等到气息平顺,心情平静之后,将两片信纸合起放进信封,揣在怀里,对金青月道:“金姑娘今日点惑之恩,白某没齿难忘。姑娘身体有漾,万自保重。白某先行一步,在烈焰城吩咐好一切,恭候金姑娘大驾。”
金青月点点头,道:“白公子珍重!”
白天忍抱起白德岳,转身御空离去,白德岳回头对着梁元做了个鬼脸,小脸上颇为嫌弃,梁元也对着白德岳伸长了舌头。
白天忍父子的身影已看不到,梁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师傅,第一次忽悠人就碰见另一个大忽悠,我的命途不顺啊!”
竹香怒道:“你说谁大忽悠呢!”梁元信步走到篝火旁,竹香护在金青月身侧。
梁元坐下叹道:“金青月自幼身体阴虚不假,可也还不到要死的地步。若非今晚一直被姑娘诬陷,我也要被金姑娘美人病娇的模样所倾倒。”
金青月坐直了身体,声音还是沙哑:“在梁少侠眼里,金青月真的如此不堪?”金青月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沧桑和倔强,触人心弦。
梁元听得心中一颤,只觉得她似乎有莫大的委屈,道:“金青月乃女中诸葛,梁元只有佩服,哪敢心存恶意!我只是对金王教的行径不齿罢了。”
金青月默然无语。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梁元拿着跟木棍挑动篝火,林中微风拂过,树叶沙沙,落在心弦上。
不知过了多久,金青月道:“你接近白天忍只是表象,真正的目的却是想引我入局。你到底想干什么?”此话一出,竹香和另两个男子都瞪大了眼睛。
梁元无奈地摇摇头,赞叹道:“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金青月身在局中却还洞若观火,实在教我佩服。阵是杀阵,却是用来对付你的。你借势而行,教白天忍信你而不信我。我虽然成功引你入局,在白天忍这一点上还是输给你了。”
金青月道:“也不尽然,他终究还是带着书信走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不知你为何要杀我?”
梁元用低沉的声音冷冰冰地道:“你很难得!杀了你,这世上就少了一个聪慧的女子。你若不想死,马上回金王教!”
梁元一声轻啸,腾身飞起,须臾便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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