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很认真的问:“那个叫陈宗泽的农夫是不是将地上捡到的钱交给佛寺的小沙弥?”
宇文承基怔怔地答:“家仆的确见着农夫将钱献给佛寺。可是……,爹,这与孩子用五贯钱购买宝物有什么关联?”
宇文化及摇头:“农夫尚且如此,我儿出资五贯从农夫手中购物也无错,错便错在农夫尚知‘借花献佛’,我儿为何不大方敬献,取得那佛门中人开心?如此不是让人觉得我宇文家比区区农夫小气?”
事情说开也就明白了,这还是一道面子工程,送佛寺钱不算什么,传到杨广耳朵里却是一件大有利的事情,谁叫杨广迷信到无可附加的地步呢?
“哈!孩子倒是没有想到这层,若不孩子遣人去补上?”
“不必了。”
宇文承基对那农夫印象非常不错,现在被自己老子拿出来和农夫比也没觉得不高兴,他反而对那农夫越来越感兴趣,在他眼中不贪钱的人很少,一个贫穷农夫不贪钱更让人感到好奇。不过他这里也只是印象不错,感到好奇罢了,说不上欣赏或者想找来为自己效力。
“与为父一起前往晋王府!”
“那孩儿下去沐浴换身衣服……”
“怎又如此糊涂!该穿着如此去见晋王殿下才好,我宇文家对晋王殿下的心意就是如此殷勤!”
“哦?噢!孩儿明白了。”
两父子出门可不是一件抬脚就走的简单事,期间怎么准备不谈,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这才在一众护卫和家仆的伺候下出门直奔晋王府。
晋王府门前并不气派,大门左右两旁站有两位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家仆打扮的‘门房’长期等候门前迎客。
门房也就是古代负责看门的仆人,这晋王府仆人瞧见前方一个大队直直而来,他眼尖地看见宇文家两父子跨在骏马之上,想都没想转身走进内庭。他这是要找管家去了,像宇文父子这种人物可不是他区区一个门房能够接待的。
等宇文两父子在晋王府管家的接待下进府,他们也没多绕弯弯就直接求见杨广,不一会去禀告的管家来报:“晋王殿下有请!”
管家领前引路,穿过前院,这一路当然也没看见什么奢华的装饰品,一直来到后园,只见杨广在前方凉亭挥洒笔墨。
杨广现年已经二十九岁,这时的杨广不管是从相貌还是举止上根本看不出粗暴、多疑、残忍等负面的样子,相反地,这位晋王殿下瞧去脾气很好,相貌威严中不失和蔼,端的就是一副贤王的模样。
君不接臣,也就是说上位者根本不会起身迎接下位者,而杨广看见宇文化及来了却是站了起来,口中呼道:“化及啊,孤王正想派人找你。”
按照观念宇文化及就是杨广的臣子,这里还不是指皇帝与臣子的关系,而是指宇文化及是在杨广栽培下崛起的那种似主似仆的关系,所以宇文化及听见杨广称呼自己的名也感到亲近,当下边走边施礼,表情很严肃:“殿下,臣有大吉之事禀告殿下!”
杨广手里提着一枝毛笔,凉亭桌上有数卷宣纸,有一幅纸卷更是被铺开,上面已经有了字迹,显然杨广是在题诗自乐来着。他放下手中的笔,奇道:“大急之事?可是出了何事?”
所以说华夏民族的文化博大精深吧?一个表情不对,一个会错意,再加上读音相近,那说的和听的差得简直不止十万八千里。
宇文化及苦笑:“殿下,臣说的是吉利的事。”
杨广释然,随后“哈哈”笑着让宇文化及看看自己题的诗,讶异地扫了一眼装扮有些失礼的宇文承基不做声色。他不主动去问,也不需要主动问,上位者有上位者的派头,这不是傲慢,而是一种矜持。
宇文化及还是有一些墨水的,不然他怎么能和很有文采的杨广交流?他看了连连赞叹“椰林碧水蓝天,独石孤影天涯。故里凭高远眺,何时圆月归家?好诗!好字!殿下好文采!”,这人精知道杨广在江南待得有些厌了想回大兴的权力中心,他不敢点破将话题一转,说起了犬子的事情,这说完并拿出‘宝物’杨广果然大喜。
杨广手握‘宝物’对‘宝物’的诞生过程十分好奇,一遍又一遍重复提问一些细节。
宇文化及不敢感到厌烦,恭敬有问有答,话多了就不免会谈起那个‘奇怪的农夫’。
杨广对大隋境内有这样的农夫也很好奇,亲自让宇文承基描述后,他“哈哈”大笑:“大隋地广人杰,农夫也不是普通的农夫!比那突厥蛮夷的牧民多了一层教化,孤王对此……,唔?孤王对陈宗泽十分欣赏!”
宇文化及马屁神功不断加力,赞说“这是因为有殿下教化之功,江南方才如此人杰地灵”,心里却对‘什么欣赏’的话根本不以为然,皇子与农夫,那绝对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也就是口头上随便说说,不用一盏茶的时间就该忘了。
江都这边上演其乐融融的君臣戏码,那边回到家的陈宗泽却是遇上不可理喻的麻烦,这世界上竟然有还债不拿钱的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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