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魁派的藏书阁位于掌门殿东侧,里面除了用来存放莫天魁从各处收集来的武功秘籍以外,他在平日修炼时自己参悟出的招式与心法,也都记录在册收藏于此。
因此,藏书阁在整个天魁派的重要性可想而知,此处的墙壁和大门皆是石砌的,就连一排排存书的台架也是如此,为的就是防止因阁内失火而使那些珍贵典藏蒙受损失。
藏书阁的钥匙只由莫天魁自己保管,而且被他日夜带在身上,众弟子中除了唐泽与卫康可以随他一起进入这里之外,别人是连门都不能靠近的。
此刻二人来到藏书阁门前,莫天魁用钥匙打开石门,唐泽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壁上的罩灯。然后,莫天魁径直走到第二排台架前面,从第三层中间的位置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唐泽看了一眼,封面上《魅影神功》四个漆黑的字印入他的眼底。
这样的武功名他从前并没听过,只觉得里面透着一种诡异,想必是极阴寒的功夫。于是他抬头望向莫天魁,只等掌门替他解惑。
屋子四壁十二盏罩灯全部亮着,即便是深夜也能照得如同白昼。莫天魁手持那本书册凝视了半晌才缓缓道:“你知道我是如何得到这本秘籍的吗?”
唐泽不知道,于是他只是沉默地等待着下文。
“这本秘籍中所述武功的名字你可能没听过,不过创建这门武功的人你一定知道,他便是昔日在江湖中名震一时的‘逍遥天客’叶云天。”
“逍遥天客?”唐泽重复道,内心略微有些不解,这位逍遥天客叶当初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侠肝义胆之辈,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下落不明。这样一位武林正派,怎么可能创出这种听起来像是邪门歪道的武功?
莫天魁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继续道:“这位盛极一时的逍遥天客后来在江湖中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那日,我偶然在一山林中遇到一位昏迷不醒的老者,仔细看去发现他的嘴唇已经发紫,看样子是种了蛇毒,于是我用内力帮他将毒逼出,同时也发现这位老者不知先前是遭了谁的毒手,全身筋脉已断,身形已然瘫痪。”
“这位老者便是逍遥天客?”唐泽不禁动容。
莫天魁点点头:“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将近十年了,他说他自被害以后,便有意避开所有人,十年来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我。”
“这么说,逍遥天客之所以虽身体瘫痪还能独身一人生活十年,便是因为他练成了‘魅影神功’吗?”唐泽听到这里也已猜出了七八分。
“不错,他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又不愿让自己精心所创的武功以后绝迹,便将其口述给我听,我就把它记了下来。”
“那是谁对逍遥天客下了这种毒手。”唐泽忍不住问。
“下毒手那人,”莫天魁说到此处,语声已变得冰冷至极,握在手中的那本书册也因他手上的力度而现出折痕,“他所做的丧尽天良之事,又岂止这一件。”
唐泽见此情形虽不敢再问,但心里也已差不多有数,能让掌门如此恨之入骨的,据他所知,在这世间仅有一人。
他虽不清楚掌门与那人之间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但从掌门这么多年的言语和行动上,却也能零星感受到这其中的积怨有多深。
这种积怨,即便在掌门已经确定了那人的死亡之后,也未能减弱分毫。
“掌门的意思,是想让楚蝶舞学这本秘籍?”
“是的。”莫天魁将书册重新抚平交到唐泽手中,道:“从明日起,你每日匀出半天用来提升本派武学,另外半天就去临渊谷助楚蝶舞练习魅影神功。”
“弟子遵命。”唐泽应允道。
次日清晨,临渊小筑外,唐泽向守门弟子询问道:“楚姑娘用过早餐了吗?”
其中一个弟子答:“一早就服侍楚姑娘用下了。楚姑娘今日看来比起往日好转多了,食量也增了不少呢。”
“那就好,掌门对楚姑娘及其重视,你们务必好生照顾。无法近身之事,便唤同门师姐妹前来协助。”想了想,又多叮嘱了一句,“黛若师妹心气高,帮忙的话就不要找她了。”
“知道了,师兄。”两个弟子一同答道,其实即便唐泽不说,二人心中也是有数,黛若师妹的大小姐脾气,岂是一般人能使唤得动的,她能服侍别人,简直比掌门放弃破解了若绝尘的几率还小。
唐泽交代完,便轻叩了几下门,走进屋去。
楚蝶舞似乎早就在等他了,见他走近,便先开口道:“唐少侠果然信守承诺。”
“早就让楚姑娘不必如此客气了,还是唤我唐泽便好。”唐泽抱拳施礼,谦恭道。
他知道楚蝶舞正等着他对那件事的答复,也不耽搁,直接从袖中取出秘籍,递到楚蝶舞眼前让她看清。
“昨日我对掌门转述了楚姑娘的想法,掌门听后,便给了我这本秘籍,说是一定可以帮助楚姑娘达成所愿。”
“魅影神功?”楚蝶舞念出书册上的字,显然她也没听过此类武功。
“这门武功是昔日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逍遥天客’叶云天所创,想必楚姑娘也听过他的名字。叶前辈一生侠肝义胆,除恶无数,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却在江湖中隐匿了踪迹。我也是昨日才听掌门说,他是十年之前被秦拂尘所害,断了全身筋脉,形同废人,而后隐居山林,创出了这门魅影神功,正是因为这门功夫,才让他往后的独居生活得以延续下来。”
“练成这门武功,便能如鬼魅般来去自如?”楚蝶舞本是聪明绝顶之人,从这武功的名字和唐泽所说的话语中,自然能揣测出个大概。
“练成之后,便能运用真气带动外界气流,移动身形,隔空取物,皆不成问题。而且若能将自身与外界之气融会贯通到一定境界,以此来攻击敌人,杀伤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唐泽本以为以她心性有可能难以接受这种听似邪派的武功,不过如今从她眼中闪现的光芒来看,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果然,听了唐泽的话之后,楚蝶舞驽定道:“好,那就请你协助,让我尽快开始修习这门武功。”
“十分乐意为楚姑娘效劳。”唐泽笑道,心中暗暗对眼前这个女子多生了一分钦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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