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立于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的赵烈司徒羽的脸上渐渐浮上了一抹残忍的笑狭长的双眼不知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激动染上了一抹嗜血的红光: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打开城门请太上皇老人家进城”不转身、不回头司徒羽缓缓命令道目光却始终死死的盯着下方的人影语气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哦对了古姐姐是想留在这里陪花卿呢还是想随朕一同去解决多年前的恩怨呢”舔了舔嘴唇司徒羽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
“我留下”望着下方赵烈缓步走入城内的身影古清荷的语气并沒有太多的迟疑
虽然不是沒有想过赵烈孤身入虎穴必定是凶险万分也不是沒有想过要陪在他身边护他周全可是看着自己身边气息愈发微弱的花邪古清荷实在说不出离开的话
“小羽我可以不干涉你和他之间的恩怨但是算我求你你放慕阳下來吧他真的快要不行了”带着一丝颤抖古清荷生平第一次说出了求人的话
听到古清荷的请求司徒羽眼波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才对着身旁的侍卫吩咐道:“罢了将他们两人一同带去金銮殿”
再度回到金銮殿气氛犹如暴风雨的前夕宁静中充满了随时都会爆发的不安
司徒羽端坐在龙椅上狭长的双眼含着满满的恨与嘲讽默默的望着下方立于大殿之中的昔日王者纤细的手指不断的叩击着扶手发出一阵缓慢而低沉的“扣、扣”声在安静的大殿中听起來分外惹人心慌
气息愈发微弱的花邪此时早已沒了力气瘫软的坐在地上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大殿的一根柱子上而古清荷则蹲在一旁不断的用清水清洗着花邪的伤口全然不曾理会大殿上诡异的气氛
说起來倒也奇怪自从司徒羽下令将两人带上大殿之后便再也沒有限制两人的活动也未曾安排任何人在一旁看守甚至连古清荷提出要一盆清水和药材为花邪处理伤口的要求司徒羽也是满口答应了
虽然讶异于司徒羽的突然转变不过急着给花邪疗伤的古清荷此时也无暇分心多想
大殿之上是一片诡异的平静而立于大殿之中的赵烈布满风霜的脸上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毫不畏惧的平视着司徒羽丝毫沒有任何进入敌营的胆怯有的只是看破尘世之后的淡泊和从容
诡异的气氛在大殿之中缓缓流淌然而却始终未曾有人开口说话在司徒羽手指敲击出的“扣扣”声和古清荷翻弄药材所产生的窸窣声中空旷的大殿陷入了一阵剑拔弩张的奇特沉默
“沒想到当年的夜国皇室如今竟然还有血脉残留果然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半晌之后还是赵烈率先开了口
当然这倒不是说赵烈沉不住气输了气势而是经过了那么多的风雨之后这个已经暮年的老人早就看开了一切并不在意这一时的输赢得失
见赵烈一开口便提及当年的事司徒羽顿时怒极反笑
“老不死的听你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还在遗憾当年沒有将朕一并斩杀”
摇了摇头赵烈的表情并沒有太大的波动:“算不上是遗憾只是实事求是罢了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今日即敢称帝自当明白这个道理”
点了点头司徒羽倒是沒有反驳:“你说的倒也沒错这个道理朕自然明白而且为了避免像你我这样的情况再度发生朕从來都是斩草必除根的”
说着司徒羽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望着那只温润如玉却又异常冰冷的手司徒羽的神情就像是在欣赏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爱人
这只手曾经扼杀过多少幼小的生命司徒羽已经记不得了然而他却清楚的记得随着自己右手的不断扼紧那些幼小生命脸上所流露出的恐惧、痛苦与绝望
看着他们司徒羽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的渺小、一样的无力、一样的绝望然而在欣赏着这些恐惧、痛苦与绝望的时候司徒羽却总能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感
想着那一个个在自己手中丧命的鲜活生命司徒羽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如同嗜血修罗般的微笑很显然司徒羽虽然认同了赵烈的话却并沒有就此罢手的打算
“老不死的道理朕虽然懂可这个世界本來就不是个讲理的世界你既然知道当年留下朕是个错误那就该做好了为这个错误负责的准备”
冷冷的望着赵烈司徒羽脸上笑容收敛眼中杀意尽显他的耐心已经耗尽沒有心情陪赵烈继续兜圈子了
不过面对司徒羽的杀意早已好最坏准备的赵烈显然并沒有任何慌乱
“你的意思老夫明白老夫今日之所以敢孤身前來除了不忍看清荷受苦之外就是为了跟你做个了结
老夫知道不取老夫项上人头只怕你心中积怨难消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年之事与清荷并无关系老夫的命你可以取走但只求你可以放了清荷”
望着那道全然不受大殿气氛的影响一门心思的为花邪消毒疗伤的单薄身影赵烈自进入大殿以來一直从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其他的神情似羡慕、似遗憾、似懊悔然而更多的却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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