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只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腹中,全身浸泡在温暖的羊水里,这股舒适感让他不再愿意醒来,可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他极力地想睁开眼睛,但却无法做到,眼前始终是一片漆黑。
黑暗中他防弃了抵抗,放弃了挣扎,他又一次陷入了深深地沉睡当中。
仿佛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是如何开始的,米迦却已记不起来,他只觉得自己身处在一片混沌的迷雾当中,四周灰蒙蒙一片,迷雾遮挡了他的视线,却没有阻隔声音的传来。
他听见刀剑相撞刺耳的摩擦声,听见有人在愤怒地嘶吼,吼声带着无穷无尽的悲哀和愤懑,有升腾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米迦在迷雾中看不见女人的面貌,刀剑刺进身体的撕裂声传来,他忽然觉得生命中有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在离他而去。
米迦眼眶里不了遏制地就出泪水来,泪水顺着他俊秀的脸庞流淌。
这次他终于睁开了紧闭的双眸。
米迦只觉得头疼欲裂!
揉了揉脑袋之后,米迦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阔柔软的大床上,床单被罩皆是用上等的布料制成,做工考究,高贵而典雅。
这是一个宽敞而明亮的房间,两边巨大的落地窗都被拉上厚厚的帘子,房间里还摆有大大的楠木书桌,书桌上放有红色的烛台,烛光摇曳在其上,空气里还弥漫着淡雅的清香。
米迦身上已经换了干净洁白的袍子,他走下床,却只觉得胸前一疼,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重伤在身。
他身上那些恐怖的伤痕早就涂抹上了药膏,被精心地包扎好,却不知道当初有人为了他这一身伤流了多少眼泪。
米迦看到楠木书桌上摆放着一个素色的信封,他走过去拿起那信封,拆开了上面的火漆,从中抽出了一张信笺,娟秀的字迹跃入眼帘:
米迦,你要好好养伤!我要暂时离开你一段时间了,以后你若是来到了王城诺尔茨,别忘了来找我啊,我叫茜茜·伊莎贝尔,你若是想要回那枚金币,就一定要来找我啊!
还有,你这个笨蛋!傻小子!真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白痴!我喜欢你,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
米迦一时间愣住了,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像是雷电破开云层般在他脑海中炸响,他回想起茜茜这几天看他的眼神,跟他说话的语气,终于明白了那之中蕴含了怎样的深情,怎样的眷恋!
世人们都将这种大海一般的深情称之为爱情!恋人温柔的眼波却也正如海上拂来的轻柔的海风,不仅撩动衣衫和发丝,也拨动着心弦。
米迦手里握着那张信纸怔怔地站在那儿,他仿佛是想起佳人的的倩影,可是佳人却已不在身旁,他微微叹了口气,一时间却是有些痴了。
但他却忽略了茜茜的姓氏,那个尊贵的姓氏!
“呀?你怎么跑下了床?”房门被打开,走进来的人声音清脆,“快回去躺好,医师说你伤的太重了,要好好静养!”
米迦回过头来,却见一个身材玲珑娇小,眉清目秀的女孩端着药盘走了进来,她穿着女仆的装束,她的黛眉轻皱,看起来娇俏可爱。
“不会有事的。”米迦轻轻笑了笑,他郑重地折好那信纸,将其收回了储物戒指中,“你放心好了!我这是在哪里?”
“不行不行!你快回去躺好!”那女孩坚决的摇了摇头,“你这样我会挨骂的!”
米迦无奈之下只好回到床上躺好,他侧过头来看向那女孩:“你还没有告诉我,我这是在哪儿?”
“这里是禅达,克里斯伯爵的家里,你可是不知道三天前茜茜小姐背着你来到这里时哭成了什么样!”那女孩叽叽喳喳地说着,她大概是察觉到米迦不似那些贵族少爷般喜怒无常,“那时茜茜小姐找来城里最好的医师,撕开你身上那件袍子露出里面的伤来时,茜茜小姐都差点晕过去!医师说你还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原来我昏迷了三天啊!米迦心里想着,倒是茜茜救了我,他又想起那段两人患难与共的时光来,嘴角边露出淡淡的微笑来。
“你该喝药了!”女孩的声音传来,米迦接过她手中的药碗,笑了笑:“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麦莎,你呢?”麦莎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来。
“米迦。”米迦淡淡地笑着。
他喝过了药,麦妮端着药盘走出了房间。米迦悄悄下床,拉开了房间内的窗帘,温暖的阳光洒了进来,米迦不由得眯了眯双眼。
似乎这几天的惊心动魄,处在生死边缘的阴影都在这一缕宁静祥和的阳光下烟消云散了。米迦又重新躺回床上,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储物戒指中摸出一本页面有些泛黄的羊皮书来。
书的封面赫然写着“毕生炼金心得”六个黑字,那是矮人养父留给他的炼金术心得,从离开家直到现在米迦才有机会拿出这本羊皮书来好好研读。
米迦翻开第一页,不得不说矮人的笔迹实在是拙劣的很,那字写的歪歪扭扭,像是蚯蚓蜿蜒着爬过泥地一般,但米迦却看的津津有味。
“如其在内,如其在外,如其在上,如其在下!”扉页上写着十六字的总纲。
这大致诠释了整个炼金术的世界观,其内其下指的是人类亦或是万物生灵的灵魂,其外其上指的是整个自然、宇宙还有神灵!不论是神灵,自然,人类或是灵魂,内外上下的表现都应该是一个统一和谐的宇宙!
米迦如痴如醉地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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