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东听了有些好奇,问道:“进入囚笼?我们进入我丹田内的囚笼?”任东难以想象一只秃毛鹳和自己,被自己小腹吸进去的场景,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天你是如何从我小腹出来的,怎么没有任何人发现?”
秃毛鹳不耐的说道:“自然是醒了就跑出来了。我在你胎记上的外显与我本体有一些联系,本来过几天我就要自行转醒,外显胎记被伤,我也被惊醒了。至于没人看见,那是因为我有隐匿之法。”
“你不是无法动用体内真元吗,如何施展隐匿之法?”
秃毛鹳暴躁的脾气渐渐有了苏醒的征兆,他指着脑袋说道:“脑子,脑子!我真元虽被限制,但精神力没有,我发动了‘无凰天功’,自然瞒过了你们!”
任东神色一动:“无凰天功?听名字是小凰你自己创造的功法?对了,那天我伤口突然愈合……”
“你到底要不要进去!?”秃毛鹳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冲任东大吼:“呸呸!任东,昨天我听你豪言壮语,以为你是一个坚毅果敢之人,怎么现在婆婆妈妈的这么多无聊的问题!”
任东嘴角下扯,露出了无奈的样子:“我只是想将问题了解清楚,你不愿意说便罢。那我们现在如何进去?你要付出何等代价?”
秃毛鹳喘了口粗气,说:“你不必担心我,我自有分寸。不入囚笼,你始终被胎记镇压,根本无法看出你是什么体质。况且这里资源匮乏,不从囚笼弄点资源出来,你难以进步。”
任东忍不住又问道:“你不是说囚笼最外围只有你和老树桩吗。。。好好,你当我没问。”他见秃毛鹳又有了爆发的迹象,连忙说到。
“小凰太难侍候了,他脾气太暴躁了,”任东无奈想到,“不知老树桩如何与他相处那么多年。。。”
“哼,你站在那里不要动。”秃毛鹳说完飞到了任东近前,一口血向他脚面喷来!紧接着“呸呸”不停,围着任东从下到上向他喷起了鲜血,很快任东小腿以下全被秃毛鹳鲜血覆盖了。
任东再也忍不住,略微向后一躲,说道:“你这又是为何?”
秃毛鹳停下来,严肃解释道:“咯咯咯……我这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毕竟是第一个进入囚笼的外界修士,我用自己的鲜血将你的气息掩盖住,防止意外发生。”
任东再次听到秃毛鹳的“咯咯”声,有些好笑,他难以理解秃毛鹳是如何养成这个习惯的,为何会发出鸡叫声。突然他心中一动,想起了昨天的猜测,任东若有所思。但他很快的压下了自己的心思,正色说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考虑的如此周全。”
秃毛鹳心里突了一下,他抬头看向任东,发现任东正面带笑容望着自己。秃毛鹳平复心情,说道:“你知道就好,莫要再闪躲。”
很快任东脖子以下都涂满鲜血,这让他再一次感叹秃毛鹳鲜血之多,见秃毛鹳正要一口血向他的面部喷来,任东连忙躲开了:“已经足够了,掩盖气息不一定真的需要全被鲜血覆盖吧?”
秃毛鹳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勉强说道:“那就如此吧!”秃毛鹳说完,脸色郑重地望着任东:“你可准备好了?若无问题,我们现在就进入囚笼。”
见秃毛鹳难得主动问他,任东思考片刻,说道:“几日之后就是我母亲大寿,我们进入囚笼后要用多长时间?”
秃毛鹳面露狰狞之色,他半晌后冷冷的吐出一句:“囚笼内外时间同步,半日足以!”显然“区区大寿”在秃毛鹳眼里是小事,但他不会把这种话说出来。他虽脾气暴躁,但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去尊重同伴,也不是不通人情的傻子。
任东不理会秃毛鹳的神色,他已经学会了选择性忽略,得知所用时间不多,也就放下了担心。任东凝重点头:“我没有问题了,开始吧!”
秃毛鹳听完,开始挥动自己的翅膀,突然任东感到一股恐怖的无形波动开始在秃毛鹳额头酝酿,秃毛鹳尖喙根部开始往外溢血,且越来越多。任东不由得有些紧张,但他不敢出声打扰秃毛鹳,这时秃毛鹳双眼猛睁,望向任东,同时翅膀微微颤抖,勉强向任东一指。
任东感到那股恐怖的波动漩涡分出一大半,飞向自己并把他笼罩其中,任东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头脑仿佛要炸开一样,不由的一阵恍惚。任东强忍头痛,勉力睁着双眼,他觉得周围的一切被无限拉长了,变得模模糊糊,一个个色彩斑斓的光点开始出现在四周,再看向身边,秃毛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任东已经无法思考秃毛鹳的消失,他强行忍住晕眩带来的恶心感,不愿就此昏迷。他已经猜出,这是一次难得体验的空间穿梭!看着前方不断从自己身边滑开的斑斓光点,任东毫不怀疑,如果没有秃毛鹳的保护,那看似美丽与祥和的光点能将自己撕得粉碎!这时任东看到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颜色突兀的黑点,随着任东接近,那黑点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黑蒙蒙的球形。面对任东的球面上,一个狭长的裂缝破坏了黑色球体的完整,一缕缕灰色气流正从裂缝处不断冒出。
眼前的球体在不断增大,任东感到一股斥力和一股引力同时作用在了身上,这两种力道在他身体上不断交错扭曲,任东剧痛难忍,他觉得自己身体已经不成人形了,五脏也全部移位。但那股斥力明显处在下风,任东还是在迅速靠近黑球,最终从裂缝处没入不见。
任东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从三丈高处重重的摔在秃毛鹳面前。秃毛鹳此时狼狈的趴在那里,身前积满了血迹,秃毛鹳听到动静,勉强抬头,冲任东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咧嘴表情:“欢迎来到我家!”任东想笑一笑但没有成功,就此昏迷。
任东正以一个奇异的视角在俯视着大地,大地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巨型沟壑,除此之外一片荒凉死寂,望不到尽头。任东觉得自己离大地很近,近到一步踏下就能落到地面;又仿若很远,不然他绝不能将此辽阔的范围纳入眼底,这种感觉让任东分外难受。他再看向头顶与四周,一条条灰色的气流充斥着空间,使远方的一切都变的模糊不清。
一种苍茫死寂的氛围在空间里飘荡,任东被这种氛围压抑的想惊声大叫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感觉极为烦闷。突然一个巨大的压力降临在了任东身上,那种感觉,就好比一只蚂蚁在面对巍峨的山脉从天而降,要被无从反抗的碾碎!
任东艰难地转头,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耸立在无尽的远方,他那沧桑无情的目光破开了重重灰雾,正望着任东。
任东冷汗遍布全身,猛然惊醒,他的头仿佛要裂开一样,正在钻心的疼着。任东坐起身子,看向四周:这是一个荒凉的戈壁滩,不远处,秃毛鹳正站在一个半米高的小山上看着他;头顶上被一个黑色的光晕所笼罩,光晕上一个巨大的裂缝隐隐扭曲,正是任东进来时的通道。
任东松了口气,对秃毛鹳说:“这里就是你出生的地方?”
秃毛鹳点头,示意任东过去:“这就是我渴望逃离却又不得不回来的家。”任东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头痛欲裂,身体上并没有严重的外伤,浑身的痛苦也已经好转大半。任东心有余悸地擦了擦冷汗,缓步来到秃毛鹳近前,他听到秃毛鹳带着讽刺意味的话,只有沉默。
秃毛鹳离开了囚笼无法使用真元,而且见他刚才使用精神力的样子,显然没有了真元,他要动用精神力代价沉重。以秃毛鹳暴躁的性格,明显不是一个安分守己、忍气吞声的主儿,因此秃毛鹳如果遇到了境界高深的修士,实在是自保能力有限。秃毛鹳自己也清楚这一点,这囚笼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充满诱惑的潘多拉魔盒。
任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秃毛鹳,只能跳过话题说道:“你脚下的山。。。树,就是你的朋友老树桩吗?”任东看向这个半米多高的树桩,他的样子更偏向石质的小山,不然任东也不会十九年来都认错,在经过秃毛鹳提醒后,他才从纹理间隐隐的找到了树木的痕迹。
秃毛鹳低头看向树桩,神色中带着悲伤:“与其说他是我的朋友,不如说是我的老师。我出生三百多年来,只有我们两个相伴,我的所识所学,绝大部分都是他教给我的。他说自己历尽灾劫,变成这个样子才活了下来,但为了救我,却死了,死在了他口中境界低微的人手里。”
“任东,今日入囚笼,我首先要帮你获得功法。但实际上我只是代师传法,你且跪下。”秃毛鹳神色低落,他顿了顿,转过话头对任东说道。
任东在听完秃毛鹳的话,心情也沉重了起来,他默默地跪倒,抱拳一拜。
秃毛鹳见任东拜倒,一展翅离开了树桩,落到了任东肩头:“老树桩,我逃离了囚笼。但离开后才发现,我被囚笼永远的困住了,即使我不在囚笼中。你一直说,希望我能摆脱自己的命运,却从来不肯告诉我我的命运是什么,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
“今日我又回来了,带了人回来,他叫任东,是我赌上的希望。你若在天有灵,望你祝福我们。”
秃毛鹳说完,啄了啄任东肩膀:“好了,你起身吧。”
任东再一拜,站起来对秃毛鹳郑重说道:“假有一日,我的实力如你所说称尊封主,我定助你摆脱囚笼!”
此时秃毛鹳低落的心情已经好了一些,他笑道:“你有此心便好。且不论将来,我先传你一套功法,此为老树桩所收藏。”
说完秃毛鹳对准老树桩打了一套法诀,老树桩上一阵光芒闪耀,一枚玉简缓缓凝聚了出来。
任东在秃毛鹳施展法诀时,从他身上感受了如渊似海的真元波动,周遭的空气都变得躁动了起来。任东明白,回到囚笼后秃毛鹳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实力。
“我不是人类修士,不适合修炼这套功法,你可能是第一个修炼这套功法的人。你将真元注入,心神进入其中。”秃毛鹳叼起玉简放到了任东手心。
任东听罢,运转真元向玉简涌去,并将心神缓缓沉入,斗大的几个字浮现在了任东脑海——不死菩提经!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