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八号,上来。”
掷地有声。
都在等待自己的号码牌被CUE,所以全场安静。等这一声出来,绒花们的表情便当场空落了,亦不由在心内长叹。
非酋,非酋实锤了!
然后,不约而同地,众人四下张望着——
RWKK,神奇欧皇在哪里。
然而几秒过去,那个欧皇还没有主动认领爱的号码牌。
视线从行列穿过,容绰凝定在第十排的位置。
顶着个小团子,她低着头,看样子像是在玩手机。
来他的生日会,然后玩手机?
她很可以。
容绰眉弓微抬,唇线亦抿起了,“一八八号。”
小团子抬都不抬一下。
“一八八。”
“……”
转眼间,轻沉的男声已经把同一个数字重复了三遍。而那位一八八号的神秘欧皇,却仍然查无此人,没有应答。
就像是石头丢进了深不见底的渊谷,半晌没有回音。
第十排的座位上,听到那被反复重复的一八八号,“莴是小绒花”不由得又是羡慕又是好奇,边转向晏歌攀谈道:“怎么听到了也不答应?也不知道那个一八八号是谁……”
这么说着,“莴是小绒花”就触及了晏歌衣上的号码牌。
初号宋体字加黑醒目,一八八。
“莴是小绒花”:“……”
“莴是小绒花”不觉惊叫出声:“不唱歌,你就是一八八号啊!”
先前Kuma在台上,晏歌只顾垂首看手机照片,一时没有太留心舞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被“莴是小绒花”一叫,晏歌自然看了看自己的号牌,点头答应,“……是的。”
于是“莴是小绒花”迅速捉住晏歌手腕,当即高举,嗓音上抬八度,“容老师!一八八号在这里!一八八号就在我旁边!”
晏歌:“……”
未及晏歌彻底地反应过来,但四周目光聚焦,声音亦四起催促着。
“上台吧,一八八号。”
“一八八号,快上去啊。”
“一八八号,容老师在等你呢!别干坐着发愣了!”
其余人在催,就与晏歌邻座的“莴是小绒花”则催得更厉害,“不唱歌,上!”
晏歌:“……”
就在众人的催促声与目光相送中,晏歌眼睑上抬,隔了近十排的距离,隔了如潮的人海,隔了台上与台下的差距,也隔了那些为人庆生的气球,鲜花与彩带——
流泻的白光,像为那一道的身躯镀上银边的影。
而他看着她,目光不明。
顺手锁屏了手机,晏歌从十排站起,也从靠椅与长桌形成的逼仄走廊穿过,走出了廊,也走过了过道,走上了台阶。
一步步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在男人一畔,晏歌站住也站定,算上花苞头的高度在内,她的身高也才堪堪地与男人的胸膛齐平。
身高差距悬殊。
“莴是小绒花”看着看着,无知无觉又发出无心之语,“不唱歌跟容老师站着身高差害挺萌。”
“莴是小绒花”:“看着比Kuma和容老师还赏心悦目啊。”
……
当然,此时相距甚远,“莴是小绒花”发表的实时评论,晏歌是听不见了。只是,她看到了被小车推到舞台上来的九层生日蛋糕,也看到了蛋糕旁的透明刀叉——所以晏歌大致猜到了,这应该是要她上来切蛋糕的。
也确实如她所猜的那样,先前Kuma的提议便是,由她爱豆指定一名绒花来切蛋糕,再由她爱豆本人将蛋糕分发下去。
这被指定的一名绒花,就是被反复CUE了三次才上台的一八八号,微博账号“不唱歌”。
是她自己。
自然而然,走上了舞台,丝毫不能避免,晏·一八八号·不唱歌·歌与CUE了她三次的男人对上了眼。
男声便懒懒开嗓,有意无意地问,声息轻飘像阵青烟:“手机好玩吗?”
晏歌:“……”
刚才他和Kuma说话的时候,她的确一直在看手机。
大概是被她爱豆发现了,晏歌想。
她实事求是:“还好。”
“……”不想跟小粉丝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容绰丢了个命令式下来:“帮我切蛋糕。”
晏歌应声。
说话的全过程,容绰都没拿话筒,跟女孩子家家说了些什么话,底下坐着的众人也听不到,难免心生好奇。
“容老师跟一八八号在说什么啊?”
“我猜肯定是在教育一八八号,毕竟容老师叫了三次她都没答应。”
“……”
答应了要切蛋糕,晏歌遂从小推车上取起切刀,转过身,对着推车里的大蛋糕,她的手稍稍收住。
眼前的蛋糕共分九层,总高齐了她的肩膀,面积也有一张圆形婴儿床大小。上方图层用淡奶油雕出了钻石糖与鲜切花的图样,中间放置着翻糖巧克力做的人形立牌,是正装谨然的男人,而男人手里捧着金色的奖杯——很显然,对应的就是她爱豆了。
蛋糕设计师是从法国蓝带学院毕的业,在整个四九城里都是尊享大名,不少明星名流庆生时,都会请这一位来做生日蛋糕。
作品也确实担得起名气:虽则蛋糕体积庞大,且分成九层,但每一层均做出了不同的效果与图样,并不重复。且在细节上也方方面面都兼顾到了,整体非常精致漂亮。
是让人难以下刀的那种,精致漂亮。
这一场生日见面会事前准备充分,舞台上灯光、话筒、音响一应俱全,还有投影仪和摄影设备,摄影是与投影实时相连的。机位就对着舞台,也原封不动地将九层蛋糕的甜美模样投映到舞台前的巨型幕布上。
在蛋糕前,晏歌握住刀柄,暂未下手。
现场几百号的绒花小声地交头接耳起来。
“这个蛋糕太漂亮了叭!跟艺术品一样啊。”
“容老师的立牌也可可爱爱!”
“这么漂亮的蛋糕怎么切啊?一八八号估计没法下手吧,哈哈。”
“我猜也是,哈哈哈哈。”
然后,大家一起,“哈哈哈哈哈哈。”
也在同时,投影在巨幕上的那双手手切刀落,只在瞬间,第一层的蛋糕便一分为二了。
众人:“……”
手执刀柄的人看着身量小巧,冲破了头也就一米六,模样气质也是温温柔柔的样子——
但是,一刀下去,就是两半。
仔细看,她刀工是又快又好,虽然下刀没有犹豫,但刀身一则没有切到那一百零八朵花里的任何一朵,二则,也完美地避开了蛋糕中间的人形立牌——捧着奥斯卡小金杯的男人毫发无损。
精准,高效,快捷,没有分毫犹豫。
一刀下去,又是一刀。
横竖各两刀切就了井字形,四刀过后,安插在蛋糕正中的人形立牌被完整地切割下来,被稳妥放在了蛋糕碟里,晏歌转手,朝今天过生日的人端去。
“……”扫了那块插着立牌的蛋糕,容绰唇是半掀:“你拿着。”
他说:“我不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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