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秦母仍坚信李皓贤与那姓韩女贼有关,继续逼问。无奈他仍是如此“嘴硬”,秦母一时拿他也没办法,想来想去,决定押着他去荥阳城逛逛,如果被姓韩的丫头看见,定会设法解救他,便可引蛇出洞了。午饭后,母女两人押着李皓贤向荥阳城进发。三人正走在城郊的小道上,忽然觉察不远处有一大队人朝这边急行而来,秦卓寒立即提高警惕,道:“娘,好像有人来了!”
刚说罢,一队人马就杀气腾腾的来到面前,将三人围住,明显冲这两母女而来。来人个个凶神恶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为首一人问身边的小喽罗道:“是她们吗?”那人答:“没错,堂主,就是她们!”堂主听完,对秦母等人喝道:“臭婆娘,我听说你们在新郑附近一带杀了我神风堂的几个弟兄是吧?”秦母毫不掩饰,道:“没错!这些人都该死!”神风堂堂主喝道:“你好大胆,我丹阳教的人你也敢杀!”秦母狠狠道:“丹阳教的人就该死!你们丹阳教的人,我见一个就杀一个,谁让你们瞎了狗眼替秦旻阳卖命!”神风堂堂主喝道:“大胆!你不但得罪我们神风堂的人,还敢直呼我们秦教主的名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兄弟们,给我上!”
一班小喽罗立即一哄而上,挥舞刀剑向她们砍来。李皓贤吓得连忙躲在两人身后。秦母却对这帮凶神恶刹的人不屑一顾,猛然迎了上去,舞动双掌,用她那令人生畏的掌功拍击众人,凡被击中的部位,骨骼立即裂碎,发出‘咔咔’的声响,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得李皓贤毛骨悚然。秦卓寒也拔剑助战,将众敌一一斩杀。母女俩一口气杀了十几人,有五六人怕死不敢上前,才侥幸保住性命,但却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躲在堂主身后。那堂主也很害怕,想使唤手下上前拼命却使不动,赶紧想办法开溜,自找台阶下道:“臭婆娘,你有种,今天本堂主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改日如果再给我碰见你们,决不轻饶!”说完一溜烟地领着残兵败将就跑。秦母也不追赶,因她不想在这些小角色身上多费力气。
纵然秦母不出手,那临阵脱逃的神风堂堂主还是躲不过死神的召唤,不知从哪跳出一人,朝那堂主的天灵盖上就是一掌,当场将其毙命。数名逃跑的喽罗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定在那一动不动。
掌毙神风堂堂主的人身披一件披风,体形高大,冷峻的站在那儿。喽罗中到底有见过世面的,打量了那人几眼,连忙跪下行礼道:“舵主!舵主饶命啊!”那人“哼”的一声,道:“丹阳教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光了!”其他喽罗一听舵主驾到,也跟着跪下,身子不停的颤抖,战战兢兢的等候他发落。
秦母见此人来头不小,问:“你是谁?”那人一脸傲气地回答:“丹阳教荥阳分舵舵主柴峻达!”报完名号,便问:“你刚才所使的武功是不是幽冥鬼手?”秦母道:“你总算有点见识!知道我的武功路数!”柴峻达道:“幽冥鬼手是我们教主的独门绝技,你怎么会这门武功?你与我们秦教主到底是什么关系?”秦母厌恶道:“哼!什么他的独门绝技,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当年他秦旻阳为了学得这门武功,还不是像条狗一样跪在我爹面前,苦苦哀求我爹传授于他,如今我这门家传绝学,竟成了他秦旻阳的独门绝技了?”柴峻达听了有些吃惊,道:“这么说,你是我秦教主的师姐妹罗?”秦母道:“我呸!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有血海深仇!我一定要他亲手死在幽冥鬼手之下!”柴峻达问:“你是秦教主的死对头?”秦母道:“没错!我誓要手刃秦旻阳!”柴峻达道:“那也就是说,只要你活在这世上一天,就要对我们秦教主不利?”秦母不甚耐烦,只回复一字:“对!”柴峻达道:“既然这样,那我今天就要除去你这隐患!”秦母不屑道:“那就要看你有没这个本事了!”
秦母不由多说,当下一掌直劈,柴峻达见此来势,冷笑一声,架拳横里一挡,将此招化去,然后两臂一张,双拳迸发内劲,风生虎虎,威猛已极。秦母毫不退避,双掌平推,硬是与敌拳掌相对。‘砰’的一声闷响,双方各自退开三步,原来两人武功竟是半斤八两,一时间,大家都占不了便宜。一番试探之后,双方都不敢再轻视对方。秦母又与之对了十数招,跃开停手道:“轰雷手!想不到秦旻阳身边竟然藏龙卧虎,以你这等身手,为什么甘心居于秦旻阳之下,为他卖命呢?”柴峻达道:“你少挑拨我与秦教主的关系,我与秦教主名为主属,私下里却是兄弟。想当初我丹阳教在武林不过是默默无名的小帮派,自从秦大哥继任教主以来,带领我们弟兄打下一片天地,现今武林中一提起我丹阳教,谁人不敬畏?秦大哥英名神武,教中众人归心,谁不齐心拥戴?”秦母道:“真是冥顽不灵!今天我先除去你这绊脚石,免得他日我与秦旻阳决战时在那碍手碍脚!”说罢便又向他攻来。
柴峻达的武功之所以叫轰雷手,顾名思义,出拳刚猛,力道强劲,拳击中身体会发出‘轰轰’的巨大声响,犹如轰雷一般。而秦母的幽冥鬼手也是一派狠毒的武功,主要用掌击人,除了掌力强劲,运气时掌心还会有一团黑气凝聚,中掌者除了身受内伤之外,中掌部位还会中毒,就如被厉鬼之手碰到一般,因而叫幽冥鬼手。这门武功与铁砂掌一类武功类似,都是给对手双重打击。两人使的都是看家本领,威力旗鼓相当,柴峻达出拳刚猛而令人畏惧,秦母则出招阴险,不得不让人小心提防。双方胶着难分高下之际,柴峻达暗想:“想不到这个死婆娘武功竟如此厉害,看来要胜她也不是容易之事!如今这么多下属看着,我只能胜不能败,如果输了,今后再没面子在江湖行走!”
柴峻达求胜心切,便想到了用他的绝技。这个‘绝技’,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功招式,而是他与对手相持不下时取胜的‘窍门’,说白了是些卑鄙无耻的阴招。柴峻达凡与人打斗时,都要戴上一对皮手套,很多人不明就里,以为这只是他的特殊癖好,其实那手套上大有奥妙。原来上面都镶着一块光滑的小铁片,但可不是用来防御,而是另有‘妙用’。打斗中,柴峻达忽然后退少许,仰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抬高右手,不知在弄些什么,秦母一时不明就里,小心戒备,不敢上前。正疑惑之时,忽觉眼前被强光一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很快她就明白了什么回事,心中暗叹大事不妙,原来柴峻达那手套上的铁片竟是当镜子用,趁对手被反射阳光眩目而闭眼之机,柴峻达猛然出拳,秦母防备不及,被打中腹部,整个人被震开,摔落地上,口吐鲜血。秦卓寒见母亲受伤,万分关切,撂下李皓贤,慌忙过去看其伤势。
柴峻达一招得逞,得意忘形,笑道:“哈哈哈!臭婆娘,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与本舵主相比还逊色得很!”秦母由女儿扶起,看上去伤势不轻,愤怒地指着柴峻达骂道:“你……你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招式!”柴峻达不屑道:“江湖打斗本来就是尔虞我诈!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怎么样,你还是跟我回去见教主,看他如何发落你吧!”说罢便缓缓走到她面前。秦卓寒见强敌逼进,全力戒备,准备一战。
柴峻达未将秦卓寒这小丫头放在眼里,得意洋洋的来到秦母面前,不料背靠女儿的她突然借力跃起,猛地一掌击向柴峻达。她知道,此战如果败了,自己和女儿的性命难保,所以拼死全力一击,以求反败为胜,柴峻达一时措手不及,虽然后退,却避无可避,胸部中了秦母一掌,但他还是以牙还牙,回敬一拳,击中秦母右肩。秦母本已伤重,如今又受重击,倒地后便一动不动。秦卓寒见此,吓得面如白纸,冲上前去将母亲扶起,急急唤道:“娘!娘!你怎样了?”秦母吃力的睁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道:“娘没…没…事,你…不用……担心!”
秦卓寒见母亲重伤至此,悲愤交加,轻轻放下母亲,然后‘呀’的大喊一声,执剑冲上前向柴峻达猛然刺去。柴峻达适才被秦母奋力一击,伤势也颇重,已没有多少抗击之力。但他毕竟是老江湖,临危不惧,看准秦卓寒那剑的来势,用左手贴住其握剑的右手顺势一带,将攻势化开,然后朝秦卓寒的左肩猛击一拳,‘嘣’的一声,一拳将她震开。这拳劲力很大,秦卓寒左肩被震至重伤,摔落地上时还吐出血丝,可见伤得不轻。但是柴峻达刚才那一拳也几乎耗尽其气力,再无力进攻。
眼见对手也已负伤,柴峻达觉得也不必自己出手了,遂对那些愣在一旁观战的喽罗们喝道:“现在她们都受了伤,你们还不上去将其捉拿,难道还要本舵主亲自动手吗?”
那班人被柴峻达一喝,回过神来,又执刀冲了上前,千钧一发之际,李皓贤猛然拾起秦卓寒的长剑,迅猛击出两招剑势,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人撩倒。他虽然武功不强,但毕竟也习过十年的剑法,普通一两个小喽啰尚能应付,那些人见他文弱书生打扮,压根没想到他会使剑,大意之下,被他一击得手。但是,敌人尚有四五人之众,若他们一起上前,李皓贤仍然难以应付。
打了敌方个措手不及后,李皓贤退开数步,立好架势,喝住他们道:“你们伤了我娘,我没找你等算帐,你们反倒过来送死!来吧!”
喽罗们听他自认是这中年妇女的儿子,一时摸不清他武功有多强,但适才她们母女俩的武功却是领教过的,而且见他一出招就杀了两人,众人心有余悸,又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下手。
李皓贤虽故作镇定,其实内心紧张不已,这是他头一遭杀人,手都有些发抖,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已和秦氏母女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如今两人都负伤而无还手之力,那柴峻达看来也身受重伤,眼下就看这几个喽罗的动态了,如他们壮起胆来上前拼命,那她们母女必难保性命,自己也难以幸免。不管之前是否与此事有关,此时他也已卷入这场是非之中,只得演戏自救,希望自己能以言语吓住这班人,然后趁机脱身,于是对秦卓寒道:“姐,这班人竟然将娘伤成这样,我本来想将这班人杀个干净,但是现在看来娘的伤势不清,急需治疗,我们赶快将娘带去疗伤,以后再报仇如何?”秦卓寒见他忽然这般说话,虽觉奇怪,但也大致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假装赞同。
李皓贤得到配合,怒目转身对那班人喝道:“你们听着,今天你们伤了我娘我姐,这笔帐他日我自会向你们讨还!”说完扶起秦母,并向秦卓寒使个眼色,欲离开。听到李皓贤信誓旦旦的说要以牙还牙,喽罗们还真以为他武功不弱,如非替他娘疗伤,自己必定性命难保,心里暗自庆幸,哪还有胆上前拼杀?眼看李皓贤就要计谋得逞,求得脱身了,那老江湖柴峻达却不为所惑,喝住他们道:“慢着!臭小子,你随便说两句就想溜,你想得真美!”又对喽罗们喝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将他们拿下!”那班人被骂了一顿,又围上来,李皓贤无奈只好手握长剑,继续演戏道:“好,既然你们想来送死,那就一起上吧!”他外表上看来要多冷傲有多冷傲,其实内心紧张要命,心想:“老天啊!千万别让这班人杀过来,否则我定要被大解八块!”
以李皓贤的武功,对付一两个还行,要对付这么多人,只有死路一条。好在李皓贤武功虽差,演戏的伎俩却很高超,在那班喽罗们面前,他算是成功的塑造了一个傲视群雄的侠客形象,那班人刚才领教过秦氏母女的厉害,眼下见李皓贤这么有自信,更加断定此人的武功不弱,一时间没人敢上来冒险。
柴峻达见那班手下竟如此没用,骂道:“你们怕什么,这小子要有本事,早就出手了,我看他只有嘴上功夫而已,你们马上动手把他宰了!”李皓贤哪容柴峻达再把这些人那微小的胆量给鼓动出来,大嚷道:“柴峻达,既然你这么本事,为什么不自己出手,你自己怕死,却要手下来卖命,你可真会盘算啊!不想死的就让开,让我领教一下柴舵主的武功!”那班人见李皓贤指名要挑战柴峻达,心中暗暗叫好,无不想让他们两人去厮杀,自己在旁观战,真的乖乖地让开一条路。有这么不争气的手下,柴峻达满腔怒火,骂道:“你们这班废物,竟然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吓成这样,丹阳教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事到如今,那班人并不在乎他怎么骂,反正保命要紧。李皓贤见这班人真的被自己吓住,心中窃窃欢喜,但那柴峻达知晓自己并无本事,不肯罢休,有他在这继续发号施令的话,那班人迟早会壮起胆来,眼下只有把他结果了方能安全脱险。一个未受伤的柴峻达,就算给十二个胆也不敢做打败他的美梦,但现在他受了秦母全力一击,伤势不轻,否则也不会靠他那班怕死的手下办事。
李皓贤料想柴峻达必是受了重伤,打败他也非难事,但是却拿捏不准他的伤到底有多重,是毫无还击之力还是勉强可以应敌,所以挑战他也是一种冒险。柴峻达见倚仗那班没用的手下是没指望了,唯有自己出手,好在经过一阵休息,气力恢复了一些,遂冷笑道:“好,臭小子,本来我不想再出手了,不过现在看来非得我亲手毙了你不可了,你放马过来吧,让我看看你手上的功夫有没你嘴上的功夫高!”李皓贤反驳道:“谁毙了谁还说不准呢!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自己也明白有几斤几两,暗暗算计道:“等下我冲上前去就一阵乱砍,就不信他招招都躲得过,只要把这家伙给结果了,那些怕死鬼必然会溜之大吉,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了!”想好之后,李皓贤缓步提剑而上,正想发力向前猛冲,突然一个人纵身跳入他和柴峻达中间,发言止道:“住手!”
李皓贤定眼一看,来人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一副青年侠客的打扮,双手翘起,怀中抱着一把长剑,一副冷傲的模样。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李皓贤暂时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回该不会给我遇到个行侠仗义的大侠了吧,看来我有救了!”哪之柴峻达一发话,把他吓得半死。只听他道:“萧旭鸣,你不好好的呆在秦教主身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李皓贤暗想:“惨了!原来他们是一路的,这回铁定被宰了,都怪自己任性,偷偷跑出家门,现在连京城都没去成,就要成为这些江湖匪类的刀下亡魂了!”萧旭鸣道:“义父差我到安阳分舵办点事情,谁知在半路就见到柴舵主大显神威大败劲敌,故而停下来观赏一下!柴舵主,既然她们这一老两少已经为你所败,又何必苦苦相逼,非要致人死地不可,不如放她们走吧!”柴峻达道:“这三人伤我丹阳教数人,怎能说放就放?”萧旭鸣道:“江湖上是非打斗多得很,难道什么事都要追究到底?也许是我们得罪她们在前也说不定。侥幸取胜还要欺负老弱病残,难道今天我们丹阳教的脸还没丢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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