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多,博多镇终于到了!”听到外边一个男人的喊声,我也忍不住冲出船舱。
四天的船上生活真的让我忍无可忍了,每天活动的地方就那么一丁点,还有那明知道是不断变化却又总是千篇一律的景色,真让我对当年环球航行的麦哲伦佩服得五体投地。相对于我的焦躁,立花道雪父女则显得十分平静,让我对鹤子这个暴力女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来到舱外,我的眼睛自动过滤掉那片已经让我看了就想吐的大海,只见船的前方是一座规模很大的市镇,从这么远的地方,也可以看到镇上高大的建筑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就是日本的大型市镇呀!我在心里感叹到。我在出云的时候也曾有事没事地到城下町游玩过,但就算是出云最繁华的松江町也无法和眼前这座博多镇相比。
我对日本这个时期的商业活动不是很了解,不知道这里的繁华是不是同明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有关,但无论如何,这里商业的繁荣是不容置疑的。
在我观察的这段时间里,船距离博多已是越来越近。终于伴随着一阵摇晃,船靠岸了。下船后,我先是用脚使劲踏了踏这片土地,在船上长时间的颠簸,让刚上岸的我有一点不适应,不但头发晕,双脚也总觉得有些发飘。
见我这副样子,鹤子不由笑道:“到底是旱鸭子呀,才坐了几天船就变成这样子了。”
我摇摇头没说话,一是因为确实难受,二是因为现在这副样子的确让人很没面子。
立花道雪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休息一下。”
他看了看已经偏西的日头,又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上路。”
万岁!正在发愁接下来该怎么走的我,听到这个消息精神大振,忙乐呵呵地跟在立花道雪后面进了一家宿屋,让本想看我出丑的鹤子气得直跺脚。
吃过晚饭,我回到自己的房中,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息,我的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躺在床上的我怎么也睡不着,由于白天身体不舒服,也没有逛逛这座日本有名的大市镇,而明天一早就要起程前往府内城了。来一趟九州却没能游览著名的博多镇,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走啦,走啦,现在夜市也该开始了。”走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一个男人含糊的声音。
夜市,这个地方还有夜市?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又兴奋起来,既然没办法在白天游玩,那晚上逛逛夜市也是个蛮不错的选择嘛。
心动不如行动,我马上收拾停当,缓缓地拉开纸门,探出头去左右察看了一下,确定立花道雪不会发觉后,才悄悄地离开了宿屋。不是我怕他不让我去,而是怕他担心我的安全一起跟来,人家都那么大年纪了,打搅人家休息怎么好意思呢。
日本当时的夜市当然不能和二十一世纪的相比,但各种小吃摊和捞金鱼、套圈的游戏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我的目的只是逛逛而已,所以并没有在哪个摊前驻留太久。
博多不愧为一个大型市镇,只不过半个来小时,我就已经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正在我考虑是否花几个钱找人送我回宿屋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没错,就是那些和我一起出宿屋的人中的一个。
奇怪,他该不会也迷路了吧?我一边想,一边跟在他身后,希望自己判断错误。
只见他三转两转,就来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房子前,门口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在揽客,那人一闪身就进了房门,看来是熟客了。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妓院?我望着门前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心里就象有一只小鹿在“扑通、扑通”直跳。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好苗苗,我对于这种只存在于万恶旧社会的东西当然是无缘得见;但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作了二十四年处男的我对于这种诱惑还真是没什么抵抗能力。
仔细想一想,这种事也还真是方便群众:谈恋爱、结婚这种事劳民伤财不说,一不小心还会劳燕分飞,弄得男女两人死去活来;这个多轻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完事后拍拍屁股就走。
我一边想着这些不健康的东西,一边掏钱向那房子走去:拜拜了,我的处男之身。
等一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由停下了脚步。
这里有“防范”措施吗?我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还没有爱滋病这种高级货,但万一染上个随便什么的花柳病也是不好的嘛。想到这,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钱又放回衣袋里。
“这位老爷,进来坐坐嘛。”正当我打算再看最后一眼就走的时候,一个颇为漂亮的女子向我靠了过来,并主动揽住了我的胳膊。
“这……”在学校一向都是“三好学生”的我哪里经受过这种考验,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她向屋里走去。
“等、等一下,”好在我的脑海中还有一丝清明,出言问道,“你们那里有安全措施吗?”
“什么安全措施?”她呆呆地看着我,马上又堆起笑脸道,“你进来看看就都知道了。”
“不、不了,”从她的话里我知道这里还处在“初级阶段”,忙道,“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着我挣脱她的纠缠,正要离开时,突然又过来一个相貌丑陋的中年女子,嗲声嗲气地道:“小惠,你惹这位客人生气了吗?”一边说一边向我帖了过来,并拉住我的衣袖不让我走。
“这、别……”正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我鼻子突然嗅到一股气味,一股女子身上不应该有的气味。
不好!我猛地向后急退,“嗤啦”一声,我的衣袖已经一撕两半,接着白光一闪,我额前的几缕头发飘落下来。
白光的本体是一把匕首,此刻它正握在那中年女子的手中,她的另一只手还抓着我的半副衣袖。
不过她现在正以难以置信的眼光望向我,道:“你、你是怎么发现的?”
侥幸躲过一劫的我,定了定神后,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道:“臭味,凭臭味。一个女人无论自己相貌如何,都不会让自己身上有那么难闻的气味。”
“不会的,为了这次行动我刚洗了澡,还搽了很多粉的,”那人恢复了自己的男声,又很无厘头地拉起衣服闻了闻,“根本没有臭味!”
没有?不会吧,我正在疑惑,突然那阵气味又钻进鼻子。该不会……我拉起衣服闻了闻,那气味果然是我自己的……
看到我苦丧脸的样子,那杀手感觉自己象是一个白痴,不由怒吼一声,手持匕首向我冲来。
一见发生械斗,众人都一哄而散,很快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和那几个吓得抱成一团的妓女。
那杀手伪装水平还可以,但格斗水平真的很一般,我连刀都没用,只是空手在那陪他玩就弄得他很快气喘吁吁。
玩了一会我也觉得够了,于是一低头躲开他刺来的匕首,从掖下钻到他身后,头也不回就是一记手肘。
“碰”,手肘重重地砸到那杀手的后脑上,使他一个潇洒的狗啃屎扑到地上。我回过身,一脚踩在他背上,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杀手回头冷冷地望了我一眼道:“死人是不需要知道这些的。”
什么!我闻言一惊,突然感到身后有四道杀气袭来。一、二、三、四,没错,就是那吓得抱成一团的四个妓女,想不到她们也是杀手。
我真是太大意了!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宿屋里的人引我来这里(可能他们有什么能吸引我的,只是我没发现,但还是傻乎乎地跟来了),然后由他们几个执行,可惜我还在这陶醉了半天。
想不到我死的时候还是个处男,我绝望地想,早知道刚才就进去了。
“乒乒乒乒”,清脆的声音响过后,我背后的杀气也消失地无影无踪。我回过头一看,地上掉落着四把匕首,那四个女子则都捂着自己的右手。
一个中年人正持刀站在我身后,看背影正是立花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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