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啸蹲在小溪旁,从衣上撕下块布料,包扎着肩头所中一记箭伤。方才他在敌人重围下一路杀来,击杀对方的多个头子,但贼寇数目惊人,且高手众多,不察之下竟中了边上小喽罗的冷箭。虽然箭头入肉三寸即被他护体真气弹出,但云龙啸毕竟不是超人一个,要面对成千上万的贼寇,也是力有不逮。现在唯一能助飞马牧场脱难之法,便是以雷霆手段击杀四大寇的头目。贼寇人数虽多,但却非是纪律严明的正规军,群龙无首之下,必定阵脚大乱,无心恋战。
云龙啸包扎完伤口,忽想起一事,自怀内掏出鲁妙子给他的面具,从横七竖八躺满一地的贼寇尸身中挑了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面具戴了上去,并换上飞马牧场战士的服装。这块面具先前已由鲁妙子特别“加料”,若是不懂得正确手法,便是硬扯也扯不下来。“完毕!”云龙啸最后在地上抓起一把烂泥胡乱抹在面具之上,换人大法立时大功告成,站起身来感应到商秀珣方位所在,且发现她此时已身险重围,连忙全力赶去。
商秀珣与手下此时正被困在牧场平原外一座小村庄中,抵御着四大寇*的攻击。四大寇不知如何竟能清楚把握到他们的行踪,于半道上伏击商秀珣的队伍。幸得手下将士浴血苦战,护着商秀珣杀出重围,避到一座经鲁妙子设计的小村庄。商秀珣躲入村内暗藏机关的屋中,刚想通知柳宗道率兵来援再藏入密道,那知叛徒陶叔盛竟先一步将烟花火炮投往窗外,向四大寇报讯。商秀珣虽然立时将陶叔盛毙于剑下,但却陷入贼寇的包围。无奈之下,只得出屋与敌人决一死战。勉力抵挡敌人如潮攻势的商秀珣花容惨淡,身上的伤口亦不断添多,生死关头之际,脑海中竟浮现出云龙啸伟岸不凡的身影,不由胸口微微发酸:“我若是死了,那人……该会感到几分难过吧?”
贼寇中带头的四人却并不出战,只命手下把住村口,在一旁阴恻恻地望着阵中奋力冲杀的商秀珣,正是凶名四播的四大寇本人:“寸草不生向霸天,鸡犬不留房见鼎,焦土千里遇毛燥,鬼哭神号曹应龙”。四大寇原是横行江南一带,无恶不作,但近年来却屡遭当时还打着“食为天”旗号的特战军之围剿,损失惨重不说,“寸草不生”向霸天更被三绝刃中武功最强的龙葛断去一臂,若非得其他三寇拼死相救,只怕当场就要恶贯满盈。几次败仗下来,四大寇已被打得心寒,只得灰溜溜地一路逃出江南地界。后来在瓦岗军沈落雁的穿针引线下,四大寇答应与李密暗中合作,助他取下飞马牧场,也重新为自己寻求一块根据地。
四大寇之首的曹应龙暴喝道:“商秀珣,你鲁莽出战,败局已成,若不立即弃械投降,便是自掘坟墓!”商秀珣还未来得及答话,身旁却穿来一把清朗的声音:“那是你们自己的坟墓吗?”黑光连闪,围攻商秀珣的几名高手立时惨叫毙命。商秀珣如触电般急忙转头,一名黑巾蒙面的高大男子出现在自己身边,手中一柄黑色长剑不住往地上滴落着鲜血。商秀珣痴痴看着他那双令人一见难忘的虎目,立时热泪盈眶。
四寇见突然仿佛自地底冒出的云龙啸,皆尽骇然,要知他们为防商秀珣逃脱,早已在村外重重包围,自信便是连只苍蝇亦飞不入。一副坏鬼书生模样的毛燥怒喝道:“你是何人?是怎么进来的?”云龙啸双目射出神光睨视毛燥,冷冷道:“我的名字对一群将死之人来说,无任何意义!”毛燥被云龙啸仿若实质的目光扫过,立时如坠冰窖般全身发寒,噤若寒蝉。云龙啸不再理他,低头对商秀珣柔声道:“你们先避入屋内,无论如何亦不要出来,这里由在下来挡着。”商秀珣色变道:“不可以!”云龙啸轻轻道:“快进去吧。我无法保证你们这么多人的安全,反会令我分心。”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商秀珣花容阴晴不定,终于幽幽地深望云龙啸一眼,沉声道:“你记住,你若是死了,秀珣便一起陪你同归地下!”言罢决然转身率领手下杀回木屋。云龙啸手中花天狂骨不住发出巨大的黑色月牙,清除挡着商秀珣去路的贼寇。
向霸天和房见鼎见商秀珣等人立即便要逃入屋中,同时腾跃而起,在半空拦截。曹应龙则人矛合一,往云龙啸扑去,化成一团矛影,声势凌厉之极。云龙啸冷哼一声,瞬移截住空中二人,“蓬蓬”连声,花天狂骨在半空中毫无假借地与向霸天的双环和房见鼎的一对狼牙棒硬拚了一招。两大寇首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从兵器上传来,齐齐被震出一口鲜血,旋转着身子往两外拋跌,狼狈之极。
曹应龙的长矛这时才攻到,气机牵引之下,疾速射向云龙啸后心。云龙啸也不回头,纯凭感应轻飘飘地一指点在曹应龙矛尖。曹应龙感觉长矛就像刺上一股庞大无匹的巨浪,把自己的真气迫得倒卷而回,只得顺势往侧翻去,更喷出鲜血,好化解对方绝顶霸道的气劲。商秀珣终于成功遁入屋内密道。
云龙啸脚踏实地,挡在木屋门前,冷静地望着虎视眈眈的众贼寇。四大寇首中除曹应龙有几分斤两外,其余三寇皆非他三合之将,只要将这几人诛杀,再等到牧场援军前来,救援计划便算大功告成。云龙啸仰天长啸,花天狂骨如长江大河般向曹应龙四人攻去。鸡犬不留”房见鼎擎出背上狼牙棒当先抢上,舞出重重棒影,凌厉无匹的往云龙啸罩下去。云龙啸双目厉芒闪过,于万千棒影中寻出真身,“嘭”地一声闷响,将两根各重逾百斤的狼牙棒削上半空。房见鼎喷出今夜第二口鲜血,整个人往横拋飞。云龙啸刚欲挥剑取他性命,花天狂骨却于此时突然片片碎裂,散落于虚空之中。云龙啸暗叹一声,知是异能将要见底的征兆,但却仍未肯放过房见鼎,右手一挥,将花天狂骨的碎片以满天花雨手法射出,尽数钉入房见鼎身体,结束了他罪恶的生命。
“焦土千里”毛燥见同伴惨死,焦雷般暴喝一声,斜冲上天,炮弹似的朝云龙啸射去,双掌推出。云龙啸深吸一口长气,当这一口气积蓄到顶点,铁臂一挥,发出了雷霆般的凶猛咆哮:“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巨大的拳头如雨点般漫空乱散,刹那间,眼前看到的仿佛全都是带着黑芒的拳影,高度密集的流星拳雨将半空之中的毛燥轰得全身骨骼尽碎,七窍喷血而亡,整个人远远地给轰飞出去,撞如贼群之中,当场撞得十余人骨折肉裂。
向霸天见房见鼎与毛燥竟于顷刻间相继毙命,不由心中发寒,低声道:“曹老大,这小子只怕有些古怪,不如我们先行退……”曹应龙冷冷打断他道:“不行!我们为此次围攻下了多少心力,眼看计划就要成功,怎可轻易放弃?而且我看这家伙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再加把劲,便是用人堆也堆死了他!”云龙啸不由苦笑,刚才那一连串如*般的拳劲确已将他所剩异能全部耗尽,同时微感奇怪,按书中剧情发展,此时牧场援兵本应赶到将贼寇吓退才是,怎会到现在还不见踪影的?云龙啸却不知道,由于陶叔盛从中作梗,商秀珣一入木屋便被敌人围攻,根本还未来得及发出救援。
云龙啸望着逼上的众贼,正考虑最糟情况下是否要带着商秀珣独自逃生,一把阴冷的声音忽然自心头响起:“小鬼,你也未免太没用了吧?就这么些微不足道的人类就能将你吓跑,亏你还是使用空间之力的强者!你那么没用的话,这个身体,便由本大爷来接受了!”云龙啸悚然一惊,骇然发觉身体竟无法动弹,接着意识愈来愈模糊,在陷入黑暗之前挣扎着问了一句:“你……你到底是谁?”“我……?”云龙啸的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双目发出如鲜血般耀眼的诡异红芒,“我,就是你啊!伙伴!”夜空中,一颗闪亮的红色新星出现于皎洁的圆月之旁,发出的万丈光芒连月光亦给染成血红之色,整片原野就仿佛魔王降世时的情景一般。
万里之外的洛阳城,宁道奇站于净念禅院白石广场之上,呆呆地望着天上那颗绚烂夺目的妖星,喃喃道:“怎会这样的,难道,莫非是……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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