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初中的冯真,父亲是下岗工人,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了,就下了一个妹妹。八岁那年,妹妹被查出患上了血癌,冯真家仅仅靠着父亲在外面打工赚取的微薄的收入支撑着,哪里还有钱替妹妹作手术,冯真在初中时期,上课踢球之余,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了打工替妹妹治病上面了。
在初中联赛里,冯真的速度对于任何一名后卫来说,都是恶梦,在昨天的能力考核中,他的百米带球速度是所有球员里面最快的,但是他也是出了名的玻璃人,每年他都会在联赛开始就因为伤病而坐在替补席上,每次复出都很难找到状态,被媒体称为是“除了速度一无所有”。
但是杨勇却看到了另外一面,冯真的速度固然是他看好的一个方面,但是从录像中不难看出,冯真的作风及其硬朗,从不与裁判争执,和对手发生冲突,虽然一次一次被侵犯,他仍然毫无畏惧地用速度撕开对手的防线,这样的精神和作风,正是杨勇最推崇的,所以他下了决心一定要得到这位优秀的边锋。
很快车上的水泥都抬完了,在等待下一车的空隙里,劳工们就会聚到这茶棚下面,花两毛钱买碗凉茶解渴,冯真也走了过来,他看到了杨勇,先是一愣,然后就若无其事地向另外一张桌子走去。
“冯真!”杨勇向他挥挥手,冯真又是一愣,但是还是走了过来,在杨勇旁边坐了下来。
“我是紫岩高中的主教练杨勇,很高兴见到你!”杨勇向冯真伸出了右手,冯真看了看他,然后面无表情地和他握握手,随即一言不发地坐着,用衣服擦着头上的汗水。
“为什么不叫碗茶喝?”杨勇问。
“没钱!”冯真吐出两个字。
“没钱我请你喝茶!”杨勇呵呵一笑。
“昨天的能力考核我在教练席见到你了,您找我有什么事么?”冯真把已经湿透了的体恤使劲地拧干,然后随手搭在肩上。
“我想让你加入我的紫岩高中足球队,球队需要你的能力!”杨勇知道时间不多,开门见山地说。
“您难道不知道这样作是违规的么?”冯真说,“私下和球员接触是不允许的。”
“难到就没有别的教练找过你?”杨勇笑着说。
“。。。。。”冯真点点头,“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您会看上我,我在初中联赛的表现并不好。”
“我有信心让你表现得更好,”杨勇说,“我还有办法帮你妹妹治好病。”
“教练,你知不知道这样作被发现了球队会被禁赛的,”冯真看着他,皱皱眉头说,“我和你都会被赶出高中联赛。”
“那你说是妹妹的病重要?还是你自己踢球重要?”杨勇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这。。。。。”冯真无言以对,然后慢慢地说,“违规的事我是不会作的,你走吧。”
“你还真固执,大概其他来找过你的教练就是在这里退缩的吧,”杨勇哈哈笑道,“不过我有办法替你妹妹治好病,却又不违反规定,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的球队?”看着冯真满脸疑惑地盯着自己,杨勇说,“组委会虽然规定了不可以和球员私下接触,但是你知道,现在很多高中球队还是和球员提前有过接触,组委会真正严惩的是用金钱和利益来诱惑球员。”
“你这难道不是吗?”冯真说。
“当然是!”杨勇耸耸肩说,“不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叫做人情,还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叫做关系,我再说一次,我有办法替你妹妹治好病,我可以向你透露治病的前来自慈善医疗资金,你不用担心组委会会找我们的麻烦,只管好好地为球队踢球,你会答应吗?”
“。。。。。。”冯真一声不坑,可能是杨勇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也可能是在考虑这样作是否合乎规定,冯真是一个不喜欢投机取巧,走后门的人,但是这一次,诱惑实在太大了。
很快,运水泥的卡车又满载着开来了,工头一声吆喝,示意大家开工了,杨勇起身,擦擦额头上的汗,“你还真是倔啊,和我小时候脾气一摸一样,我要走了。回去好好考虑我说过的话吧,这个社会,本来就存在很多不平等,否则你妹妹会没钱治病?你父亲会下岗?不是我教你投机取巧,就算是,不过至少是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杨勇拍拍冯真的肩膀,“你在球场上的才华让我惊讶,但是没有人引导,你是很难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不断的伤病就足以毁了你的足球生涯,我有办法和经验让你避免伤病。。。不多说了,明天的考核比赛好好表现,我会注意你在场上的每一分钟的,不要让我失望。”
杨勇说着,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向冯真挥挥手,然后消失在了酷热的空气中,冯真看着杨勇消失的方向,想了想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然后又拿下搭在肩上的衣服系在腰间,默默地走向了工地。
在回去酒店的路上,夜幕已经不知不觉地将天空遮在了身后,山城五彩斑斓的霓虹也相继开始闪烁了,一洗烦闷的百日,天空中开始星星点点地飘起了细雨,这样的天气,在夏日的重庆还是不多见的。杨勇像泥一样滩在的士的后座上,看着窗外细雨后昏黄的灯光,一种温馨的感觉油然而生,奔波一天的身子也更发酥软了。
累归累,今天的收获可不小,杨临溢的加盟指日可待了,冯真也似乎为自己的话打动了,要知道,为了想方设法地拉冯真如队,林海涛可是召集了核心会议,和集团的智囊们一起筹措出了一个完全之策,杨勇这才有把握去说服冯真。看看手中的人员名单,陈飞和吴杰是他最想拉拢的,可是由于他们不是重庆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住在哪家酒店;何阳也是一样,剩下的人林海涛已经明确告诉他被别的球队捷足先登了。杨勇心里盘算着,明天夏季集训营就要开始了,接下来的四天里,球员们会被分成十支球队,两两逐个进行淘汰赛,这相当于一个小型的杯赛,最后会决出一个冠军,而这么九场比赛就是教练考察球员的最终机会了,而且组委会还要求每个教练员进行一个两个小时的讲演,介绍自己和球队,让球员们也有选择的余地。明天开始,自己的重庆之行就进入最关键的时刻了,球队的命运也就决定于未来的四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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