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们么?”董璐璐指着街边一位卖艺为身的断腿老人,他拉着二胡,用沙哑的嗓音动情地唱着,身边他的老伴也陪他坐在地上,手中跟着节奏敲着沙锤,苍老的脸庞一如既往地挂着微笑,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不管身边发生什么,眼神都没有偏离过。
“嗯,就像他们一样!”陈飞不愿意再说下去,身边的董璐璐没有发现他的眼角已经湿润了,紧紧地靠着陈飞,仿佛是在着寒冬里紧紧地抓住那仅有的一丝温暖一般。陈飞伸出右手,颤抖地抚mo着她的头发,“璐璐,其实我。。。。。”陈飞终于鼓足了勇气,想要说出自己的感受。
“飞,不要说话,我想这样静静地靠着你!”董璐璐用手掩住他的嘴,柔声说。
陈飞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只好由她靠着自己,麻木地坐在长椅上,董璐璐似乎是睡着了一般,陈飞也只能这么坐着,一直坐着,心里百感交集,又想起了吴杰说的那句“幸福是自己争取的”话,却再也找不到刚才那一瞬间的勇气。烦恼顿时像空气一样透进了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直达内心最深处,他努力闭上眼,不敢再去想着这些纠缠不清的事,但是在这种感觉面前,自己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此时远在成都的吴杰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夜和邓云飞他们折腾到了天亮才回家,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衣服都没有换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了夜幕降临才醒了过来,全身的肌肉酸痛不堪,坐在床上,忽然看到手机里有一条新的短信,拿过来一看,都是红红发给自己的。吴杰心里顿时就凉了一截,再心惊胆战地看了看内容,更是叫苦不迭,红红也说服了家里,要来成都读书,她今天下午七点左右到成都,让吴杰去火车北站的汽车站去接她。
吴杰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换上新的衣裤,正要冲出门赶去火车北站,走到门口才猛地清醒过来,抬头看看墙上的钟,现在已经七点半了,时间早就被他给睡过了。吴杰慌忙地拿过手机,试图给红红打电话,但是电话自动提示用户以关机。吴杰心烦意乱,使劲地搓揉着头发,心里盘算着这个小丫头到底去哪儿了呢?或者是手机没有电了?他想了想,还是披上外套,迎着冰冷地细雨冲了出去,踏上出租车向火车北站而去,那里可是成都治安最差,犯罪率最高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事了。。。。吴杰不敢再想下去,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催促着司机再开快些。
成都的夜真的很冷啊......
红红嘟着嘴在车站外面晃来晃去,现在已经8点了,最后一班车也到站了,候车厅关了门,红红只能在车站外面等着吴杰,细雨被寒风卷着,飞进了衣领里,冷得她不住得哆嗦。今天运气实在糟透了,在车上挎包被人用刀片划开,钱包和手机都没有,到了成都后本以为一下车就可以看到吴杰手里提着好吃的,笑呵呵地等着她,哪里知道自己在这边晃悠了快一个小时了,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红红抹抹眼角的泪水,嘴里喃喃地骂道:“死吴杰!臭吴杰!要是看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妈妈呀,这边好冷啊,死吴杰,你怎么还不来呢,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呀!”街角的自动音乐机不知被那个路人投入了硬币,一阵悠扬的爵士乐回响在车站口,红红不停地跺着脚,挫着手,看着对面的咖啡座发出温暖的淡黄色灯光,阵阵委屈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红红看看表已经八点一刻,不能再等了,但是当她决定像路人借钱打车回去的时候,有迟疑地停下了脚步,毕竟这里是一个陌生地城市,成都的治安,尤其是火车北站,她也听吴杰讲过,车站附近是最乱的,可能一不小心,就被拐卖了,特别是像自己这样漂亮可爱单纯的女孩子。
她急切地眺望着远处,希望看到一个稍微善良一些的面孔,或者死吴杰突然笑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过来,挎着包,好像是学生打扮,路灯把他修长的身影拉成了一条直线,红红眼巴巴地望着他,祈祷遇到一个好心人。
孟辉把身上的外套裹了裹,刚训练完后就遇上下雨,冰凉的天气下很容易感冒。雪儿应该还在学习吧,想想自己和妹妹都是同一个母亲生的,除了继承了父亲出色的语言天赋外,自己的数学物理简直就是一团糟,不过在足球队了,自己还算很不错了。
抬起头来,孟辉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正远远得瞪着自己看,孟辉不由愣在了原地,惊愕地看着路灯下的女孩儿,口中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晓梦!”(晓梦是孟辉初恋情人,详细内容请看外传‘孟辉三部曲’)
良久孟辉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这个穿着红衣服的大眼睛女孩,在昏黄的路灯下就像一团火一样,和晓梦的清馨简单的打扮大不相同,但是样子实在太像了,他赶紧露出了笑容,问:“小姐,您有什么事么?”
红红确实被他吓到了,好容易才鼓起勇气走了上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居然就死死地盯着自己看了半天,嘴里还叫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敢情是认错人了。
“小姐,”孟辉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发现这个女孩被自己的无礼吓得不轻,“你不要这么害怕,我不是坏人!”
难道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真是废话!红红这样想。
“小姐,你有什么事么?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孟辉再问。
你管我的,真是的!我喜欢不行啊!红红这样想。
“你需要帮忙么?”孟辉见她不开口,试探着问,心里猜测她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才不要了,哼!红红刚这样想着,“啊!”红红这才开了口,“你能不能.....借我点钱......”红红的声音细弱蚊鸣,还未传开就被冷风吹来的咖啡馆内轻柔的爵士乐淹没了。
“什么?”孟辉当然没有听清楚。
红红急得掌心里全是汗,本身就是难以开口的事情,还要让人家再说一次,什么嘛!红红跺跺脚。
“你是......钱包被人偷了?”孟辉猜着问。
“嗯!嗯!”红红急忙点点头。
孟辉静静地拿出钱包,拿出一百块钱递给红红,红红低着头,从眼角打量着孟辉,浑身不由一颤,好冷的人啊!消瘦的脸颊,刀削的鼻梁和嘴唇,头发遮住半边眼睛,露出哪冰山一样的眼神,整个人简直就像冰雕一样,让人感到阵阵冰冷,红红赶快接过钱,嘴角轻轻地吐出谢谢。
“我.....我要怎么还你?”红红庆幸这是在路灯下,自己的脸红不会被别人看到,头一次这样窘迫。
“可以啊,如果我们还能遇到!”孟辉尽量让声音变得柔和,却还是透着冰冷,红红又是一颤。
“这怎么行!”红红急道,“你把地址给我,我给你送过去!”红红的声音成反曲线下降。
孟辉看了她一眼,“算了,太麻烦!”说罢,转身离去,把红红呆呆地留在原地。
“喂!我.....”红红再转身时,孟辉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真是怪人,红红嘟嘟嘴。
红红刚踏上出租车离开,吴杰就从另一辆车里钻了出来,冰冷的天气让他打了个哆嗦,环视四周,哪里有红红的影子。他在车站附近转了几圈,还找到车站的值勤人员,都说没有见到过红红,吴杰看看表,已经八点四十五了,心里越发的焦急,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吴杰刚按下接听,一阵熟悉而且凶恶的哭骂声震得他耳朵发麻,“死吴杰,臭吴杰,你这个死人,说好了来接人家,自己又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害得人家等了好久,呜呜呜呜,死吴杰,呜呜呜呜,外面好冷,你知不知道,人家在雨里等了你好久。。。。。”
“红红,是你吗?红红!”吴杰焦急地问道,满脸地阴霾顿时换成了笑容,知道红红没事了,心里一下子也踏实了,仍由她骂着,“乖红红,不要哭,是我不好,我是混蛋,我现在在车站找你呢,你在哪里呢?”
“我在伯父家了!”红红一边抽泣着,一边轻声说道。
“你回去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说说呢,我担心死了!”吴杰说。
“就不告诉你,哼,”红红娇声说,“你冻死了最好,死吴杰,谁叫你不来接我,人家明天一大早还要去上学呢,谁管你哦!”
“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红红别生气了,行么?”吴杰笑着说。
“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情,”红红噘着嘴说,“不管我要求什么,你都要答应!”
“这个。。。。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么!”吴杰说。
“这还差不多,”红红娇笑着说,“你也快回去吧,外边好冷哦!”
“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呢,吓死我了!”吴杰问。
“还说呢,人家手机和钱包都被偷了!都怪你!”红红又开始发脾气了。
“难怪哦,怪我,怪我,改天送个新的给你,红红不要生气了哦,”吴杰说,“明天上学我来接你吧,你还不知道紫岩高中怎么走吧。”
“谁要去紫岩高中,”红红语气明显黯淡了下来,“妈妈说紫岩离伯父家太远了,把我送去了另外一所学校,害得我和她吵了好久。”
“啊~~~”吴杰叫道,“那你妈妈把你送去哪所学校?”
“武侯高中啊!就在伯父家旁边!”红红委屈地说。
“这。。。。”吴杰叫道,想要说些什么,转念一想,笑着说,“也好,武侯也是不错的学校哦,没关系,以后我经常来看你不就行了!”
“我要你天天来!”红红撒娇道。
“那不行啊,我每天都要训练呢,没有那么多时间啊!”吴杰急道。
“那我天天来看你罗!”红红说。
“嗯。。。。。这个。。。。。好吧,好吧!”吴杰心里大叫不好,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结结巴巴地先答应了她。两人又肉麻了几句,红红就收拾自己的房间了,吴杰挂上了电话,心里阵阵地烦闷,慢慢地走在街边。
自己到底是喜欢郭雪,还是红红呢,或者两人都喜欢。吴杰苦苦一笑,这可不行啊,脑子里一片混乱,就是找不到一个答案,他自己清楚,这层纸是早晚要捅破的,到时候,自己不但会伤害两个自己心爱的人,而且还会伤害自己,可能一切都会付之东流。虽然陈飞早就提醒了自己,有些事是会付出代价的,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作了,比起那些还没有降临的所谓代价,压抑自己的情感是吴杰最怕,也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
吴杰飞起一脚把脚边地易拉罐踢得飞了起来,狠狠地砸在对面街边的垃圾筒上,然后一转身走进了身后的一家酒吧,烦躁不安的心情就像寒夜的冷空气一般,迅速侵袭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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