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 忽悠（1 / 2）



一七八忽悠

“纪博士，其实研究院已经将您的项目列为最高等级，但是目前我们没有力量启动，所以只能暂时放一放。审批意见已经说得很详细，希望你们可以先做一些准备工作，在文案和项目设计上精益求精……”

纪于渊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不容置疑地道：“我的设计已经完美无缺，高院长！你是研究院的最高行政长官，但是在科学上你只是一个门外汉。我认为你完全低估了这个项目对于整个国家的意义，并且我开始怀疑你们的执行力和管理水平。”她站起身，示意助手收拾好退回来的报告，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道：“我已经决定了。有什么事请你与我的律师联系。”

高琪被纪于渊毫不留情的话拱得俏面发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汉光研究所是她忙前忙后一手促成的，眼看着它成型，眼看它开始红红火火运转起来，现在没几天却有大将要离开，原因却仅仅是因为没有钱――这让她痛心的同时，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正在不知所措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年青人含笑走了进来，高琪登时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木板，高声道：“陆南！”

陆南凝视着微觉愕然的纪于渊，主动伸开手道：“纪博士，幸会。”

“你是？”纪于渊扶了扶树脂无.框眼镜，疑惑地看着陆南，对他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

陆南脸上表情没有丝毫不快，极.其自然地缩回手，道：“我是陆南，是汉光公司全权代表。现在你记得我了吗？”不跳字。

这样一提醒，纪于渊当然就想.起了开园仪式那天跟在副总理身边的年青人。她点点头，道：“sorry，我的记忆力有点不好。”

“你的记忆力不是不好。”陆南突然用标准的美国英.语道：“而是你不会刻意去记与你无关的任何事，这也是你之所以能够成功的原因之一。”

这就是所谓装b了，纪于渊的中文虽然不太利索，但.两人交流起来却没有任何问题。陆南用美语交流，无形中就给了她一个暗示，别以为管理人员都是菜鸟，高人多着呢！

纪于渊确实有点讶异，陆南的美语很好，这在她.回国后还不多见。甚至她所认识的一些翻译也未必能说如此字正腔圆的美语。

“我听说你的项.目搁浅。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就这个问题交流一下。”陆南开门见山，道：“请坐，纪博士。”

两人坐下后，高琪泡茶后，主动坐到陆南身后，与纪于渊的助手遥遥相对，颇有点忠心护主的意思。

陆南在来之前，调了纪于渊的简历看了看，内容不多，但已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纪于渊是一名美籍华人，她在4岁时随父母移民美国。但是她同时接受了西方教育和源自父亲的中国传统教育，这也是她在学成后选择回到中国的原因。而事实上，她对中国并没有太多的认可感与归属感。她之所以接受了父亲的建议回国，仅仅是因为她父亲报国未酬而意气难平。

陆南拿起报告，粗粗看了看，放在茶几上，道：“七千五百万不算多，但是研究所现在确认拿不出这么多钱。”

纪于渊细眉一挑，没有说话。

“纪博士，”陆南道：“坦承地说，中国的科研与美国的科研，无论在整体发展上，还是在局部尖端上，都有相当大的距离。虽然我们也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但毕竟少之又少，尤其是微电子，在现在来说，我国几乎是一片空白。”

“国内最精密的真空工厂，仅能生产0.8微米的芯片，而英特尔公司已经试产0.25微米的芯片了吧？不少字”

陆南所说的芯片，其实在后世很多报刊杂志上喜欢用“晶圆”这个名称。这是来自于台湾的一个名词，因为台湾是美国之外最大的芯片加工地，所以很多名词被大陆引用，并慢慢的成了标准。

“是的。就在今年元月，英特尔公司已经宣布试产成功。”

“你瞧，这之间的差距，可不是十年八年可以赶得上的。美国人是不可能把他们最新的技术卖给我们，所以当我们能够生产0.25微米的产品，美国人也许已经开始量产0.10微米的了。”陆南笑着道：“以前我们在拼命追，现在仍然在追，以后看起来我们还要追。在发动机技术、卫星遥感技术，以及航空技术等很多方面，我们离世界的中心太远了！”纪于渊凝神细听，并没有插话。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很多方面，比如人才机制不活、奖励机制不够、管理水平低下，当然也包括我们现在共同面临的一个问题：没钱！”陆南摊开手，诚恳地道：“纪博士，你回国之前，考虑到这一情况了吗？”不跳字。

“没有，我认为七千五百万并不多，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无论如何不可能拿不出来。而事实上，我的项目如果全面展开，需要的可能会超过10个亿。”

“你没有接受国家的聘用，而来到汉光研究院。无论如何我要向你表示感谢。同时，我也为你的英明而感到高兴。”

“陆……代表，”纪于渊有点不悦地道：“这样的吹捧，就不必了吧？不少字”

“ok！不过我并不是在吹捧，而是说实话。”陆南面上已经收了笑容，正色道：“因为你的国籍，所以国家即使聘用你，也无法研究核心项目。所以你选择到私人企业开始你的事业，这是对的，也是明智的。”

“据我所知，国内目前有三家上规模的研究机构，一家在深圳，一家在北京，另外就是汉光研究院。想必你已经调查过，深圳的科龙公司研究所，他们研究的方向仅仅是制冷，与你的专业完全不对路，而且他们也绝对不会为你提供七千五百万的研究费用。北京的联想研究所与中科院密不可分，同时他们目前研究的仅仅是计算机主板工业设计，对你来说，又是大材小用――你总不能把你的智慧一直浪费在计算机主板上吧？不少字”

说到这里，陆南的声音已经相当严肃，而纪于渊则不自主地直起了腰，镜片中的眼神捉摸不定。

“只有我们，只有汉光研究院可以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你可以自由地研究你所想研究的一切，而且我们也尽最大可能为你提供你所需要的资金――这个问题等会再说。”陆南伸手制止了纪于渊想反驳的念头，“汉光研究院为你提供的福利虽然远远比不上美国，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这是我们目前物质条件所能提供最好的待遇了。一幢别墅，一辆豪华轿车，50万元人民币的年薪，另外还有你自己带过来的团队，我们也一概接收，相信我们的诚意你也能感受到。而且我认为，汉光研究院开放式管理和首席研究员模式更是吸引你的地方。试想一下，如果你离开这里，除非回到美国，那么中国有哪家研究机构会为你提供如此好的环境？”

陆南用的“环境”这个词，而并且“待遇”或“条件”，就是暗示她汉光研究院的管理先进而又充满活力。纪于渊理解到了这个不同，她默默地想了一会，问道：“可是陆……”

“喊我陆南吧。”老是叫陆代表，陆南觉得有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