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而秦淮河上的笙歌舞曲却越来越多，到处都是风尘女子和客人调笑的声音，到处都是寻欢买醉的人群，钱士升也找了个歌妓去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谈心，王森也蠢蠢欲动，但终究忍住了，径直向画舫上弹奏琵琶的歌妓而去。
“敢问姑娘高姓大名？”王森看着眼前这位怀抱琵琶，身披薄纱，狭小的亵衣下酥胸隐现，看得王森的心怦怦直跳，大步走上去，和琵琶女闲谈起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王森看清了这名女子的面貌，面白如雪，眉如远黛，目似秋波，黑发如云，用凤钗固定，一缕青丝从白皙的脖颈下直泻下来，更增三分妩媚。十指如葱白般灵巧的波动琴弦，缓缓起身，向王森走来。
莲步轻移，环佩叮当，如一朵妖冶的石榴花，看得王森眼发直口发干，怔怔的看着这名姿色妖娆的琵琶女，闻道一阵淡淡的香气扑入王森的鼻孔，淡雅中带着挑逗的味道，王森努力吸了一下，此时琵琶女已经扑入王森的怀中。
“求公子爱怜含烟，不要伤了小奴家……”王森正待答话，那女子的樱唇早已堵住王森的嘴，两个人激烈的缠绵起来。
月亮出来了，冷冷的照着大地，看着下面狂欢作乐的人们。
……
一夜缱绻。
王森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秦淮风景，那个叫做含烟的女子正慵懒的躺在床上，酥胸半露，俏眼中尽是风情。
远处响起了吱吱嘎嘎的开门声，晨曦中，南京这个古老的城市又焕发了新的生机。
“我该走了。”王森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却被含烟一把拉住，拽着王森的衣角，媚眼如丝，含情脉脉，“公子，你要付清昨夜的过夜费啊！”
王森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重重拍了下额头，从怀中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扔在含烟姑娘的酥胸上，小小的樱桃颤了两下，含烟这才慵懒起身，抓过银票，面带喜色，“多谢公子赏赐，公子出手大方，定是官宦字第，含烟自有流落风尘……”
“别废话，快找钱。”王森干脆利落的说道。
出了画舫，钱士升也早早的起来，昨夜他荒唐了一宿，现在看来精神有些不振，而王森的老丈人陆谦却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走路虎虎生风，简直是健步如飞。
苏秉恩和小六两人也是各显疲态，小六还一脸惊奇的告诉王森，昨天晚上上茅房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瘦瘦的年轻人。
“就是那个第一个看榜跳起来的瘦子，抱着个粗丑的妓女在墙角XXOO。”小六说道，王森皱皱眉，“怎么这些文人都如此好色？”
“什么世道！”苏秉恩愤愤的说道。
鹿鸣宴结束之后，众人开始准备返航了。
在南京城外，王森和钱士升约定明年春三月京师相见，钱士升信誓旦旦的要在殿试上夺个状元回来，王森对他的这一愿望做出了最真诚的祝福。
钱士升走得远了，王森还站在路边眺望，苏秉恩走过来，“大哥，该启程了。”
“昨晚的过夜费给多了啊。”王森哭丧着脸，冲着南京城的方向叹了口气，留下目瞪口呆的几个人，径自跳上了马车。
……
一路无话，转眼便到了淮安府。此时苏家早已知道王森考中了乡试最后一名，一家人都站在门口迎接。
“王森考上了举人，咱家也有光彩。”苏丁山笑道，旁边的苏夫人却是撇了撇嘴，“终究是个外姓人，于咱家有什么相关？”
“你这婆子，别忘了陆芸娘可是你的干女儿。”苏丁山咧开嘴笑起来，“等王森和陆芸娘完婚后，他可就是你干女儿的夫君，也就是咱的半个儿子，平白捡了个举人儿子，你还不高兴么？”
“我还以为你要把倩儿……”说道苏倩儿，苏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倩儿那丫头，不让人省心啊！”
“算了，大好的喜事，别说那些烦心事。”苏丁山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无奈的摇摇头，众人见苏老爷这副模样，也都知趣的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了。
王森享受着苏府上下羡慕的眼光，也有很多人羡慕王森的狗屎运，怎的就考了最后一名，要是换成我，哼哼！
“王贤侄果然出手不凡。”苏丁山笑道，“平白的捡了个举人回来，当真的好运气。”
“是啊，最后一名，真是好运气。”大家纷纷赞扬道，王森怎么越听越刺耳，合着我这举人是大街上捡来的，怎么都这副嫉贤妒能的德行？有本事你们也上街捡一个回来。
但是这毕竟是在苏家，要是在秦山寨，王森早老大鞭子抽过来了。
众人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苏丁山和陆谦见了面，寒暄几句，毕竟都是一个城里住着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有了陆芸娘这层关系，更觉得亲近了许多。
“森儿今日能一举夺魁，考中举人，除了运气好之外，平日在学问上也是下了功夫的。”陆谦闭口不谈自己多次落榜的故事，反而吹捧起自己的女婿来，这让他脸上有了许多光彩。谈吐间也高高的仰起头，似乎考中举人的是他。
“王贤侄聪颖过人，人又好，咱家芸儿嫁了他，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苏夫人含笑道，这句明显的吹捧立刻引起陆谦的共鸣，他似乎忘了当时的退婚风波了。
这帮人的吹捧让王森很受不了，找了个借口跑出来，漫无目的的在偌大的苏府闲逛，苏家的下人们早就认识了这个据说有传奇经历的人物，言语间颇多客气。
“王森哥哥。”不知什么时候，苏倩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王森吓了一跳，多日不见，这丫头瘦了整整一圈，眼窝深陷，头发散乱，原本丰盈的胳膊瘦下去，露出道道青筋，戴在手腕的玉镯也松垮垮的耷拉下来，扣在腕骨上，显是清减了许多。
苏倩儿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泪光盈盈，扯着王森的衣角，“王森哥哥，我不要嫁给那个痨病鬼，你帮我在父亲面前求求情吧！求求你了。”说到此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打在王森的衣襟上，濡湿了一大片。
“倩儿别哭。”王森心中也是一阵难受，他虽然认为一夫一妻是一个社会的正常发展的必然，但这也不能阻止自己的博爱之心，小美女受了伤，总要给他个安慰的肩膀靠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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