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黄钟公琴堂。
黄钟公已掀开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面却是块铁板,上有铜环。
黄钟公握住铜环,向上一提,一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
这铁板厚达半尺,显是甚是沉重,他平放在地上,说道:“入口便在此处,总使请跟我来。”说着便向洞中跃入。
周志远头一点,朝林平之道:“在此看守,任何人不得入内。”
说完他跟着跃下,只见下面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发出淡黄色光芒,置身之所似是个地道。
跟着跃下,只见下面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发出淡黄色光芒,置身之所似是个地道。
地道隔老远才有一盏油灯,有些地方油灯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摸索而行数丈,才又见到灯光。
一直往内行去,连过数道石门,最后停留在一扇铁门前。
微光之下,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
黄钟公对着那方孔朗声道:“任先生,久疏拜候,甚是歉疚,今日特来告知一件大事。”
室内一个浓重的声音骂道:“去你妈的大事小事!有狗屁就放,如没屁放,快给我滚得远远地!”
黄钟公轻笑几声,那苍老的嗓子听着只如鬼哭。
周志远看着黄钟公稍一示意,黄钟公点头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柄钥匙,在铁门的锁孔中转了几转。接着又掏出一把钥匙,在铁门另一锁孔中如是而行。
听钥匙转动之声极是窒滞,锁孔中显是生满铁锈。这道铁门,也不知有多少日子没打开了。
如此四把钥匙尽数转动后,黄钟公退后示意道:“门已开了,属下武功低微不敢入内。”说着挥手一请。
周志远并不急于开门,感知中,铁门之后那人呼吸微而悠长,那心脏跳动正在逐步加快,想必在尽头偷听自己谈话。
不过无妨,他看着黄钟公笑道:“这关押任我行的铁门钥匙,不是四位庄主一人一把吗?怎的黄钟公一人,便持有四把,如此不妥当吧。”
黄钟公心中一怔,哪里知道这区区小事也让其在意,何况先前说服三位兄弟跟随与他,又怎的突然朝自己发难?
黄钟公低着的头慢慢抬起,心中权衡许久,叹气说道:“总使还请直言。”
周志远一轻笑一声,却不再理他,却上前两步伸手朝铁门推去。
门枢中铁锈生得甚厚,动用内力加持才将铁门推开两尺,一阵霉气扑鼻而至。
推开铁门,周志远走到一旁,取下墙壁上的油灯,径直入内。
只见那囚室不过丈许见方,靠墙一榻,榻上坐着一人,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再也瞧不清他的面容,头发须眉都是深黑之色,全无斑白。
“任前辈威名远扬,小辈耳闻久已,今日一见果然雄姿勃发。”
任我行闻言并不动气,缓缓抬起头来,披头散发中依稀可见一对漆黑的眸子,深远悠长。
“日月神教何时多出个总使?”
周志远抱拳轻声答道:“晚辈入得江湖之时。”
“狂妄!狂妄!”连喝两声,接着哈哈大笑,声音如雷闻而耳鸣。
笑声中,周志远面色古井无波,丝毫没有受那噪音影响。长身而立纹丝未动,却是想见识见识他能笑多久。
众所周知,若对方毫无反应,无论喝骂还是长笑,最后总有一丝讪然。
任我行笑声骤停,却是面色不变,瞥了一眼周志远手中长剑,粗声问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报上名来!”
周志远依旧抱拳轻声答道:“晚辈周志远,日月神教护教总使。”
任我行又道:“我是神教前任教主,你今日见我,为何不拜?”
“天下之大,拜天拜地拜恩师,却不会拜你。”周志远站直身子,缓缓抽出长剑,那剑刃毫不反光,在昏暗中难以察觉。
任我行闻言低着脑袋,任由长发披肩而搭,连脸都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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