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莎很快就追上了维克多,然后一起被街道上巡逻的士兵拦了下来。
“停下来!”一队六人的巡逻队喊道,“战争状态!无事不得奔跑!”
恐慌是能够传染的,也是极容易在脑中幻想出来的。艾丽莎对此并不十分了解,维克多也只是懵懵懂懂。所以他们的回应中带着十足的火气。
“凭什么?”维克多瞪了那些士兵一眼,“我是奥兰多堡的齐柏林男爵大人的骑士!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去神庙!”
“啊……”士兵们终于认出了自己拦下的人,态度顿时软化下来,“对不起,维克多骑士!但请您放慢脚步,您这样狂奔会引发骚乱的。您知道的,总有些胆小的家伙会因为风吹过门缝的声音而躲到床底下去,更不用说在兽潮警报拉响的时候有人狂奔了……希望您能够配合。”
此时的维克多胸中的郁闷已经被夜晚的凉风吹得稍稍降了些。他原本就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听他们这么一说,用力吐出一口浊气。
“好吧。”维克多摆摆手,“你们走吧,我会走过去的。”
六个士兵鞠了一躬,继续巡逻去了。
“维克多,你打算找神庙的主祭吗?”艾丽莎终于有机会说些话了,“虽然过去听说过佛伦斯王国的太阳神庙的权势,但这种小事他们真的会出面吗?”
“唔,算是吧。”维克多支吾道。之前无暇去想,现在速度慢下来再去看艾丽莎,顿时就觉得一阵麻烦——一会儿该把她扔在哪里?
“可是神庙能做些什么呢?”艾丽莎自言自语,似乎没有注意到维克多话语中的含糊,“我觉得最好的结果也只是神庙出钱吧?而且你只是一个青铜虔诚者徽章的主人。我的叔叔曾经有一个拥有白银虔诚者徽章的朋友,但也没听说神庙会做这种事情。当然,诸神肯定是会赞赏我们这种正义的行为的,但神庙的话……”
艾丽莎滔滔不绝,与平时判若两人。维克多却没怎么用心去听,他正在努力思考将对方支开的借口。
这绝对是个艰难的工作。
“……维克多?”艾丽莎的话似乎说完了。
“啊?”维克多回过神,四下看看,还没到,“怎么了?”
“我问你去神庙打算怎么说!”艾丽莎有些生气了,“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见吗?”
回答正确。
“当然不是。”维克多含糊地回答,“就是找主祭申辩一下,最起码不能那么少。我们独力……算是独力吧?我们独力阻挡了怪物的进攻,而且是一百多只兽人。这样的战果即使是骑士团来了,也算是大胜吧?”
艾丽莎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严格来说,在兽潮到来的季节,这样的胜利并不算大胜。
不过确实会令人瞩目,如果骑士团的规模不超过二十人的话。
而维克多突然来了灵感。
“一会儿我可能要单独和主祭谈话。”维克多摊开手掌,展示了自己的青铜徽章,“我毕竟是以虔诚者的身份去反映问题的。而且你也不是迪尔的信徒,和我站在一起不太合适。”
艾丽莎点头:“我会在外面等你。”
说完,她便不再说话了,表情也在瞬间变得有些惆怅。维克多乐得耳边清净,开始专心地思考起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怎么争取自己的利益?
这个问题直到他走进那间为神之刃准备的房间的时候,也没有得出完整的答案。
“有什么事吗?维克多?”即使是深夜,迪尔也是精神抖擞,目光和蔼,笑容亲切,“我看到了你的战斗,很精彩。”
这一句话顿时打消了维克多胸中残余的怒气,将他们化为满腹的委屈:“我,我很荣幸,并且惶恐……”
“当你祈祷的时候,我都能听见。”迪尔说,“虽然技巧还有待提高,但你已经让我看到了一个合格的神之刃的影子。让我看看,啊,一千四百神恩。你想要换取些什么东西吗?”
“不,我的神,代表光明与新生的迪尔!”维克多单膝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是想要寻求公平!”
“公平?”迪尔皱了皱眉头,“有什么不公平的事情吗?”
维克多将在镇长办公室里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义愤填膺。
“那些钱,原本应该是给勇士们树立雕像的!”维克多说,“也是城堡未来城防的资金!战士们奋勇杀敌,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边境的领主们日后还有什么心思去建设自己的领地!”
这番话倒是适合说给国王听,毕竟他才是边境城堡的最终受益人。不过迪尔却一言不发并且及其认真地聆听着,不时点点头,表示同意。
“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等维克多说完,迪尔缓缓开口,“你们并不是唯一一个受到攻击的城堡。”
维克多抬头看着迪尔。
“从德拉王国的海边,一直到奥托人的沃舒古山脉。从边境的城堡到奥托人的边境部落,只要在长墙之外,全都受到了攻击。”迪尔说,“活下来的,十个里面也不一定有一个。”
维克多觉得有些震惊——同时发起的攻击?兽潮真的开始了?
“而兽潮却还没有开始。”迪尔说着,语气有些低沉,“情况可能会比七十年前更加糟糕,你们的世界很可能会被这一次的灾难摧毁,而你却还在担心那些金币?”
迪尔的语气渐渐严厉起来:“边境城堡的开拓模式已经失败了,接下来的日子,幸存的领主和酋长就要迅速向长墙内撤退了。这种关键的时刻,作为我的神之刃,你关心的只是那几个金币吗?”
“这不是几个金币……”维克多争辩道,“那些牺牲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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