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远而近传来几声蛙叫。眉目冷峻沉稳地赵云一挥手。让骁骑兵士们骑上战马。另外一波两百多人的狼卫更是抢先一步跑上前去。
“敌袭!”“来人啊!”狼卫一阵突杀后。烽火兵终于发现的敌情。他们大声地呼喊。并且擂响起战鼓。
一旦厮杀声起。骁骑兵卒立即纵马冲杀上去。他们按照先前暗卫“承影”提供地消息。快速找到兖州兵烽火台。骁骑兵一阵箭雨。将要点火地兖州兵射成了刺猬。
由青州军中两支精锐一齐出手。不到一刻钟这场战斗就结束了。没有战死的兖州烽火兵一看形势不对。跑地跑。降的降。但是外围还有数目众多的青州兵。逃走的烽火兵也免不了厄运。
张辽、赵云、田豫、管亥。这四个青州军大将都聚集在莫家村。商讨下一步行动。此外。袁尚还将典韦和四百狼卫也派来助战。暗卫“承影”更是这次行动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还好。没有走掉一个敌兵。他们也来不及点起烟火。”赵云说道。
张辽抬头看了看浓云密布的夜空。“要下暴雨了。这对行军极其不利啊!”
“轰隆!”天际一道闪电过后。响起了闷雷。
“当真是鬼天气。暴雨的话还怎么行军!”管亥抱怨道。
这时的交通极其落后。即便是官道也只是将路面拓宽。将泥土夯实。要是一般的小道、偏道就更是简陋。一旦下雨。不说山洪冲击。光是雨水就能将路面变得泥泞不堪。
“难走也要走。四更之前务必到达濮阳!”张辽坚定道。
一副儒将风范的田豫伸手挡了几滴雨水。说道:“有弊必有利。暴雨是将道路变得难走了。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赵云眼中一亮:“你是说兖州人料不到咱们雨夜袭城。而且雨声同样将行军的声响湮没!”
“正是如此!”田豫答道。
张辽环视一遍众人。决绝地说道:“不管多大困难也要挺过去。少将军将如此重任托付我等。还将最精锐的士卒都派来。要是不能拿下濮阳城。莫说对不起少将军。前方十万将士也将无路可退。”
张辽被袁尚委任为这次行动的主帅。其余四人皆是副将。袁尚通过逢纪的调令。加上私自调兵。共派出六千兵马。其中一千丹阳兵由贾诩等人带去白马津。张辽这些人就统帅其余五千人马。其中有军中最精锐的骁骑一千。乌桓突骑一千。近卫步卒跟狼卫共一千。丹阳兵两千。为了提高行军速度和驮运物资。袁尚甚至将两千青州精骑的马匹都拨给了张辽。
“文远将军。您可以代少将军许诺。只要能坚持到濮阳的士卒。就都有赏赐。如此士卒们定然能克服行军路上地困难。”田豫建议道。
张辽颇为赞赏地看了田豫一眼。沉声道:“就依此去做!大伙各自动员自个地部下。绝对不允许有人脱队!”
几人领命。各自下去动员兵卒。匆匆吃过一次干粮后。五千人马朝濮阳方向秘密进发。
“轰隆!”白色的闪电再度划破天际。将天地瞬间照亮。
“哗隆!”远处近处密集的雨声连成一片。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声。
夏末的暴雨急促非常。豆大的雨点打在兵卒们的脸庞上。不仅肌肤生疼还使他们眼睛睁不开。
身处暴风骤雨中行军的众人。仿佛置身一个混沌之境。周遭都是溅起的白茫茫水花。耳中的嗡鸣声使他们心烦。但更加让他们恼火地是湿滑的路面。路面无处不是泥浆水洼。不仅身上黏黏湿湿的。脚上同样是被泥水粘地抽不出来。
战马被缚上。但这些牲畜还是不安地抖动。这么恶劣地天气环境下。战马是没法骑了。兵卒们只能用战马驮运兵器铠甲。而牵着躁动不安的马行军。又给他们增加了困难。
“哗啦!”管亥一个重心不稳。跌到了泥浆中。
“管黑你没事吧。这么点雨就将你打趴下啦?”典韦笑问道。
管亥看着同样一身湿透的典韦。怒道:“典黑你说啥呢!俺不过躺下来洗洗身上地污泥!”
“你喜欢尽管洗。俺没看见。啊。哈哈!”典韦笑道。
管亥霍然站起。眼珠子一转。说道:“方才过路时。不是有几座桥吗?预防兖州人回来驰援。俺们是不是要劈了?”
典韦一拍脑门。说道:“你不说俺倒忘了。少将军教过地。断后一定要叫啥子……”
“搞些路障!”一旁的田豫笑道。
“对对!”典韦又一拍脑门。“路障这个讲法倒是生僻得紧。”
典韦从战马上取来钢斧。转身就去砍桥。管亥不甘落后。也取来钢斧跟了上去。
这场夏末地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下愈大……
夜已过半。
濮阳城一片漆黑。城中百姓早就被迁走。屯驻民居内的兵卒早已熄灯。城墙上的火把也被大雨打灭。
兖州军留守在濮阳有五千兵马。由戏志才、李通、鲍信统领。本来戏志才极力要求随军出征。但是曹操体恤他的身体。就让他负责留守濮阳。
虽然大雨倾盆。却也带来难得的凉爽。除了夜宿巡逻的兵卒。其余人等都进入梦乡。但也有彻夜未眠的人。那就是戏志才等高层将领。
戏志才眼皮一跳。心中生出不安感。他站在庭院走到边上。眺望着漆黑的西方。
“军师您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来把守。前方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李通劝道。
戏志才捂嘴咳嗽一阵。摇摇头:“今晚乃决胜之夜。成败兴亡就看此一举。你让我哪能睡得着。”
断了右臂的鲍信也走到戏志才身旁。劝道:“经过主公与三位军师的筹谋。夜袭袁军的计谋可谓万无一失。志才你且放心去歇息。不然你的病情就要加重啦!”
戏志才还是摇摇头:“世上哪有万全的计策。所凭不过临机应变。主公最拿手的就是随机谋断了。不过我这心里就是放心不下。”
鲍信点点头:“此战关乎中原所属。虽然知道孟德胜算极大。但我等都是难免心中不安。”
“主公的棋子已落下。你该如何应对呢?”戏志才看着漆黑的天际喃喃道。
前面说兖州兵将濮阳的百姓都迁走。其实也不尽然。兖州军还是将一些青壮留下协助守城。这些壮丁平日里就是打打杂。做做苦力。还有就是做饭送饭。
漆黑的房间内。五个壮丁爬起来。他们打了个手势后。摸出腰后的匕首。那五个壮丁各自摸到床榻前。一手掩住沉睡中的同伴。另一只手的利刃无情地收割他们性命。那几个壮丁动作十分利落。不一会满屋子就剩他们五个活人。
那几个壮丁走出屋外。朝预先查探好地地方摸去。
这里几间民居还亮着灯火。正是兖州军地伙房。里面的火头兵和征集来的壮丁正在做饭。夜宿巡逻的兵卒一般是分两批的。到下半夜时另一批兵卒就会被叫起来。他们到伙房吃过一顿饭食后。就到城墙上替下前一批值夜的兵卒。
那五个壮丁打出几个暗号。很快对面又来了七八个壮丁。他们互相打了个眼色。轻车熟路地摸进伙房里。
为首一个壮丁钻进一个房间里。他动作麻利地割开个伙夫的咽喉。然后换上伙夫的服饰。等伙房中剩下最后十人一伙的兵卒时。装扮成的几个伙夫走出去。以同样手法将那是个兖州兵送上路。
领头那个壮丁擒住了一个兖州兵。用匕首抵住他胸前。喝问道:“你们是要去哪轮值?”“啊!是……是东墙第五段……”
领头地壮丁嘿嘿一笑。将匕首送进他的心窝。
那十几个壮丁分出人手清理其余伙夫。其余人赶紧扒开兵卒们的征袍铠甲。
“兄弟。就是你们联络外头地吗?”
“我乃徐老板手下地人。消息是咱们发出去的。”另一个人回答道。
“这么大的雨。大军真地袭城吗?要是假消息咱们就只能出城逃命!”
“用鸽子传地消息。假不了!”
很快地十个人个穿上兖州兵的征袍铠甲。他们带上几个麻袋。再披上斗笠跑了出去。
城墙上。满脸愠色地兖州军什长喝问道:“怎生如此之迟!”
伪装成兖州兵的“承影”小头目答道:“他娘的伙夫做饭迟了。怪不得咱们!”
那个什长惊疑道:“不是老甲他们来轮值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咱们怎么知道。李通将军吩咐的。他们可能被派出去了。”承影小头目答道。
雨势不减。那个什长不耐烦地挥挥手。带着自己的十个人走下城墙。
那个小头目看看周围。只见城墙上的兵卒排的很松散。他们这十个人的防区就有近二十米宽。而且天色漆黑雨势又大。正是夜袭的好时机。三个暗卫士卒从麻袋中取出了绳索。在城头绑紧后他们都爬了下去。
濮阳城下。青州军步卒都匍匐在泥水中。任凭全身粘稠难受也不敢动弹。
张辽摸去了脸上的雨水。他焦急地等着“承影”士卒的消息。
“张将军。不久天就要亮了。我看还是自己攀上城墙吧!”赵云建议道。
“将军。联络上了。就在东边城墙的中间。”一个亲兵禀报道。
张辽神色一喜。提起长刀轻声道:“都到东边城墙去!”
一会后。四百多狼卫都聚集到了东边城墙下。袁尚很早注重精兵的夜战能力。所以对于狼卫来说夜间袭城并不陌生。他们的征袍铠甲被漆黑。甚至兵器也是漆上黑。
“俺先上去!”典韦将一双大戟绑到身后就要上前。
“子明你莫动!”赵云一把抓住他肩头。“那绳子能驮你这块头身板么?”
典韦搔搔头。咧嘴苦笑。
张辽将长刀绑到腰间。吩咐道:“我和子龙先上去。其余人马由田国让调遣。一旦城门打开。大军立即攻进去!”
“文远将军!你是主帅应当留守中军调度兵马。由我上去就行!”赵云劝道。
张辽摇摇头:“少将军十分器重田国让。我观他乃统帅之才。将兵马交给他调度十分妥当。而能否拿下城墙是此战之关键。我这身武艺不用在上面。岂不是可惜了。再说由我这个主帅先上。能激发兵卒们的士气!”
赵云劝不动。只好随着张辽一起攀着绳索爬上濮阳墙头。
张辽、赵云两人一上到城墙。“承影”军士就轻声禀报道:“右边十个敌兵已经清除!”
张辽点点头。看着渐渐停歇的暴雨。吩咐道:“尽快拿下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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