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来聊去,不知不觉聊了大半天。凝霜怀疑阿朱在套她们的话,与冷月交换了下眼神,止住不说只做观众。刀剑上是她们师姐妹占了些上风,不愧是先天级强者的徒弟,斗嘴却是再修炼十年都不够,但她们不接招,众女也拿她们没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师姐妹只要一见着秦朝,便像热恋中的情侣般缠住不放。她们的手段虽然很幼稚,但一方只守不攻,另一方只攻不守,所谓久守必失,秦朝自知守肯定守不住,又不想趁火打劫,更不想失身,只好以躲避为主,拿旁边那些仍在守株待兔的黑衣人出气。反正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家伙,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不如把内力贡献出来。
这次,秦朝又抓住个黑衣人,准备像之前那样,把黑衣人的内力转送给别人。
想要的人自然是多得是。
不料那黑衣人大叫:“秦先生饶命,在下是青城派掌门司马林,跟他们不是一伙。”
秦朝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司马林,但你又何必老守在旁边不走,又何必说出其它的身份,又何必再说谎话骗我。”
司马林既惊讶又羞愧。但更多的是发自心底的愤怒,恨秦朝明知是他却不放过他。却又因为担心在秦朝面前暴露,而更加地愤怒,压抑不住,只好垂着头,努力装出一幅坦白认罪的样子,低声下气地道:“是呀!小的这次确实是傻到了家,秦先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本领,在下比大部分人还先领教,在下的身份又怎么瞒得过您老人家。不管是明是暗,您老人家还不都是了如指掌。”这话看似真诚,却半点情报都不肯透露。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明知秦朝特别地喜欢打探情报,却还不如之前凝霜和冷月的表现明智。在这种关键时候,他的聪明和狡猾却明显用错了对象。
却不想想:秦朝前些次都没有抓他,已经是给了他面子,并给了他脱身的机会。而现在不事先阻止他开口的机会,明显是在让他有机会赎罪。
黑衣人的身份虽然只是快活楼的小卒,但青城派掌门就算在快活楼真的只是一个小卒,也应该能多知道一些快活楼的情报,而这些正是秦朝目前急需的东西。秦朝本以为,凭司马林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很快就领悟过来。但秦朝显然高估了司马林,白等了,白抓了。
至于司马林为什么名门大派的掌门不好好地做,却在暗中助纣为虐,做快活楼的马前卒,别人也许会觉得很奇怪,不问个一清二楚不安心,秦朝却兴趣缺缺,不以为然。因为以他的眼力、耳力和精神力,已经见过太多太多‘表面是人,暗下是鬼’的人。
这种事情不用亲眼所见都可以想象得出来——名门大派的掌门是好,但限制也多,许多坏事都不能做,哪里比得上黑道小卒逍遥快活!偷鸡摸狗,吃喝玩乐,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想干嘛就干嘛!
有很多乐善好施的大善人都出自黑帮。
其实只要人们仔细想想,那么多施舍给别人的钱是从何而来?便不难发现这些问题。可惜大部分人都不愿去想。
坏事干多了,黑心钱赚多了,随便拿出一点点就可以搏个大善人的称号,还能伪装自己,保护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这种伪装的大善人,官府反而容得下,而像秦朝这种真正的大善人,官府却恨不得他马上死。
有的大善人喜欢往自己身上抹黑,不是为了让官府放心是为了什么?
秦朝在司马林之前抓的那个黑衣人最终选择了自杀,在自杀前留下一堆遗言:“做坏事只要不让人发现,就不是坏事,而是好事,越坏越好。让人发现了才是坏事,但也不过是成王败寇,仍然是越坏越好。在死之前,至少已经享受了远比普通人多得多的快乐。有些快乐,别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甚至几辈子都享受不到。但每个人都只能活一辈子,连至高无上的皇帝也不例外。老子曾经活得比皇帝还爽,这难道还不是好事?”
听了这些话,秦朝除了说:“哪里有光明哪里就有黑暗。哪里有黑暗哪里就有光明。”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特别是想起那些喜欢左手救人右手害人的人。历史上的帝王基本上都是这种人。越是伟大的帝王,杀的人似乎越多。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此。这也是秦朝不肯做官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并不是说他讨厌做官,就像他不是讨厌那些美女,但像凝霜和冷月这样的大美女送上门来时,他反而要苦苦避开。他越是喜欢凝霜和冷月,反而越想避开。否则他觉得自己对女人再好,也顶多是另一个段正淳。对百姓再好,也顶多是另一个苏东坡。
也可以说,秦朝对女人想做得比段正淳好,对做官想做得比苏东坡好。但想做不代表他有能力做好,做不到时便只有先行避开。
最初读金大师的《天龙八部》时,秦朝非常地看不起段正淳,却也自认,自己想做都做不到。
段正淳用情起来,对每个女人都可以全身心地投入,甚至能为自己的女人去死;无情起来,可以甩开那些女人和亲生女儿几十年不理不睬。
一面是大情圣,一面是大情贼。
一面极好,一面极坏。
这跟大部分的帝王一样。
秦朝认为:段誉是段正淳的加强版,同时又融入了‘天下第一大恶人’段延庆的凶狠、毒辣、邪恶、高傲和霸道。这种人变化多端,见人是人,见鬼是鬼,一时这样,一时那样,使人更加摸不透,连他父母都不行,别的人自不用说。几乎所有的帝王都是这种人,或者说这项能力远比普通人强的人。保定帝段正明的这项能力明显在段正淳之上,所以对段誉的了解也明显在段正淳之上。
这并非说明秦朝的这项能力也在段正淳之上。
秦朝能如此了解段誉,凭的是其它能力。
两人认识越久,越觉得对方可怕。
段誉在修炼凌波微步之前为何不会半点武功?根本原因不久前秦朝才彻底想通——原来段誉表面上修炼佛法掩人耳目,暗底下和那天龙寺明面上的第一高手枯荣长老类似,在修炼一门极为厉害的禅功。
秦朝觉得那门禅功很可能跟枯荣禅功同属一脉,类似六脉神剑和一阳指的关系。大理段氏可能将它看得比六脉神剑还重,不在皇帝专修的御女心经之下。
外人不知道才正常。
秦朝都还有很多不知道。
但这也很正常。
司马林都知道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却不愿告诉他。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知之即易,不知则难。
大轮明王鸠摩智独闯天龙寺的时候,与枯荣长老见面时曾经说了句偈语:“有常无常,双树双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道破枯荣长老所参枯禅的来历,从而在气势上占据上风。这是禅功的优势,也是禅功的短处,既能助人于无形之中,也能害人于无形之中。鸠摩智以言语发动精神攻击,多多少少还有迹可寻,而段誉的禅功才真叫无迹可寻。鸠摩智明面上的武功远比他高强,却多次在他手上吃亏,并吃得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秦朝才明白书里面鸠摩智最终确实‘醒悟’过来,但并不是不再执着于加强个人的战斗力,而是从相对有形的武功,转为相对无形的禅功。或者连禅功都不足以形容,而应该改为佛功才够资格。
鸠摩智失了内功,却得了佛功。
最初段誉不也是为了佛功,而失了武功。
这有些类似秦朝修炼一剑流时,失是为了得。但又有所不同——秦朝失了是完全失了,而佛功失了的同时就得了,而且得远比失多。
这是一剑流不如佛功的地方,却也难免有胜过佛功的地方。
枯荣禅功走的可能是佛教护教佛功《八九玄功》的路子。
传说它不在道教的护教道功《九转玄功》之下。
在以前的秦朝看来:玄功是武功,武功却不是玄功。两者的关系就像人和动物,人是动物,动物却不是人。人远比动物高级,玄功远比武功高级。禅功夹在武功和玄功之间,恰似猿猴夹在人和动物之间。禅功杀人不见血,用兵家的话说,便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在现在的秦朝看来:虽然现在早已不是百家争鸣的时代,而是佛、道、儒三家鼎立,有如蜀、魏、吴三国,但百家之言中的那些至理名言并非不再是至理名言,只是大都融入了佛、道、儒三家,就像小国融入大国,小国之名虽然不再,但实力却不减反增。类似的道理,武功可以被融入玄功,玄功也可以被融入武功,可以大国,可以小国,可以高级,可以低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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