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上的指针,一分一秒的走着。
一个坐在钢琴边,一个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目光在半空中交汇,默然对望,却又刻意的错开。
“米亚内,看来这段时间,让你过的很辛苦。”当先开口的是宋成贺,却是在道歉。
然而,对面的林允儿却默然不语,低着头看着脚尖,末了才轻微的摇了摇头。
其实,宋成贺一直没有放下心中的疑惑。他不明白,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林允儿前后反差会那么大。起初他也以为是自己的不告而别,让林允儿觉得被忽视所以生气。就像独自跑出玩的哥哥,把妹妹一人丢在家里一样。
可按理气消了,也就算过去了。但林允儿的反应,却是愈发的生疏起来。起先宋成贺还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金洙永说他和林允儿之间的关系时,他才恍然有所觉。但随即,又否定了那样看似合理的猜测,他是当事人,他比谁的都清楚,两人之间根本没什么。
而当林允儿今天出现在他的面前,宋成贺心中动摇了。甚至不知何故,他已然知晓那所谓的猜测,就是一切的缘由……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沉默良久的林允儿,突然轻声说道。
虽然低着头,但宋成贺看着她通红的耳朵,也能猜到她此时的模样,开口道:“允儿啊,我……”
依旧盯着自己的脚尖,林允儿好像又回到那天晚上,自顾自的说起来:“那段时间,我真的觉得好累,就快支撑不下去的程度。然后,像是天意般,oppa你就这么出现了。弹钢琴给我听,耐心听我倾诉,请我吃小吃,综合考评我也发挥出自己的水平。好像从此就走出了人生的低谷,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就在我接受这种想法时,像是完成了使命一样,oppa你又突然的,消失了……
起初,我并没有明白自己的心,只是生气你的不告而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月,两个月,我才发现oppa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挥之不去。
我开始问一切我能问到人,关于你的去向,却什么也问不到。惶恐不安的情绪,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被人丢弃的小狗。那时我才明白,自己好像是,喜欢上oppa了。
接着,我像傻瓜一样,坐在这里的门口,对着空气说话,祈祷你能在下一刻出现。但,每次的祈祷好像都落空了。之后,练习生中开始有人被淘汰,贤京,焕熙,素妍欧尼,一个接一个的。特别是焕熙的离去,oppa大概不知道,那段时间对小贤而言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都沉浸在压抑中。我再次来到门口,依旧对着空气说话。祈祷你能出现,给我一如既往的安慰。哪怕只是拍着我的头,说一句,阿拉索。可是……”
说到这里,林允儿抬起头看向宋成贺,娇柔的脸庞挂满泪痕,却还笑着问道:“oppa,我是不是很傻?”
宋成贺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但脸上化不开的愧疚,还是让林允儿看的分明。
似是不想让自己在宋成贺面前流泪,胡乱的抹掉泪痕,林允儿摇了摇头说道:“阿尼,我的意思是,那天以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前的我太怯懦,太过依赖别人。而作为以出道成为艺人为梦想的我,注定要付出的比别人更多,才能有资格站在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上。而能陪着我的,只有和我同组合的成员,以及我自己的初心。其他人都不行,包括你,oppa。”
站起身,面带微笑着走到宋成贺身前,伸出纤柔的手掌,林允儿笑着说道:“oppa,你能回来做我的经纪人,我真的很开心。可明白自己的心后,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但我又必须要面对,为了我的梦想和初心,也为了将未来和我绑在一起的成员们。所以……
阿尼哈塞哟,我是即将出道的时代宠儿成员,艺人林允儿,请多多关照。
宋成贺xi,让我们成为亲故,成为未来最好的工作伙伴吧。”
机械式的抬起手,和林允儿握在一起。宋成贺感觉到的,不是娇嫩纤柔,而是充满力量。等他回过神来,林允儿已然只残留下一丝香风,飘然而去。
后悔吗?
好像没什么可以后悔的。
恍然跌坐在椅子上,宋成贺如此问着自己。但若说他此刻心如止水,那绝对是在骗人。
更多的,是遗憾吧。
匆匆而来的相遇,匆匆而去的错过。
如果宋成贺没有离开,或许这份青涩的爱恋会得以开花结果;如果宋成贺能早一点发觉,或许就不是此时彼此相忘于江湖;如果不是练习生和经纪人的身份,或许此时在他就不会让自己有这样的遗憾。
可这世界,本就没有如果。
遗憾过后,宋成贺更多的庆幸。庆幸自己能出现在林允儿的曾经里,庆幸自己能够成为林允儿成长的基石。相信在林允儿心中,也跟宋成贺想的一样。
她是艺人林允儿,而他是经纪人宋成贺,他是她的亲故,她是他的工作伙伴。
青涩的爱恋,之所以让人沉醉。
不正是因为见证彼此的成长喜悦,和那份不可得的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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