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万籁俱寂这种说法,对于魔术师和Servant来说是不合适的。
在夜晚的黑暗之中,那些躲藏在阴影之中的英灵们都在不停的各自进行着不可掉以轻心的侦察和暗杀活动。
特别是对于在这个冬木市内的魔术师们来说,需要关心的焦点主要有两个地方。那就是矗立在市内山上的那两座豪华宏大的洋馆间桐家族和远坂家族。
堂堂正正坐落在那里的以圣杯为目标的Master的居城,近来经常有低级的使魔以侦察为目的不分昼夜的在那附近来来往往的游荡。不过,馆主对于这种程度侦察早有防备,已经在洋馆周围架设了十几二十重的以侦察和防卫为目的的结界。这从魔术的意义上来看,简直就使这两个洋馆和要塞没有任何的区别。
如果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即使是具备魔力的人类也别想踏进结界半步.更别说那些好像巨大的魔力结晶一样的Servant了。所以不管是实体还是灵体,想要不被察觉的潜入到这好似要塞一般的结界之中.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
不过,也有一种例外,能够将这种不可能变为可能。Assassin具有将气息切断的技能就是这种例外。虽然没有强大的战斗能力,但是Assassin能够将自己的魔力抑制在几乎为零的状态下进行行动,使自己好像看不见的影子一样接近目标。
更进一步讲,对于作为言峰绮礼的Servant,Assassin来说,今晚的潜入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因为他现在潜入的,并不是死对头间桐家的宅院。而是一直到昨天为止都还是他的Master绮礼的盟友迎坂时臣的府邸。
绮礼和时臣背着其他的Master在暗中结为盟友的事情,Assassin当然知道。而且为了守护Master之间的秘密约定,Assassin曾经多次在远坂的府邸里担任过警卫的任务。所以他早就对这里结界的配置和密度进行过调查,当然对其中的盲点也了如指掌。
Assassin边在灵体状态下熟练的回避着错综复杂的结界。一边在暗中嘲笑着远坂时臣那可笑的命运。那个高傲的魔术师似乎对作为他手下的绮礼非常的信任,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饲养了这么多年的小狗会反过来咬自己的手吧。
绮礼向Assassin下令杀掉时臣,是不到一小时之前的事情。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什么事情使得绮礼有了杀意,但恐怕是因为前几天时臣召唤Sevrant而引起的吧。听说和时臣订立契约的Servant好像是Servant·Archer,但是通过观察,这个英灵甚至比绮礼想象中的还要脆弱。这么看来,再继续和时臣合作下去就没有任何的好处了,也许是因为这个,今天晚上他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吧。
“没有必要过于慎重,即使要和Archer正面交锋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一定要迅速的干掉远坂时臣。”
这就是Master绮礼的指示。就连战斗能力最为低下的Assassin与其交锋时都不必惧怕可见时臣召唤出来的Archer的英灵,一定是非常令绮礼失望的吧。
正想着,Assassin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屏障,这里没有任何结界的盲点。要想通过这里的话,就必须以物理的手段破坏结界使其消除才能继续前进。这是在隐形的灵体状态下无法完成的工作。
躲藏在植物的阴影之下以后,Assassin开始从灵体向实体转变,一个带着骷髅假面的修长的身躯开始显现。这时他到了和远坂的其他结界所不同的地方,很多的视线从遥远的地方射过来。这些大概都是那些在结界之外监视府邸的其他Master的使魔吧。不过只要不被时臣发现,这些偷看的家伙都可以不管。作为同样以圣杯为目标的竞争对手,他们没有理由去通知远坂时臣Assassin已经潜入这个消息。
对于这种竞争对手之间的残杀,大家都会采取一种旁观者的态度在一边看着吧。
Assassin一边窃笑着,一边向最外边结界的封印点上伸出了手。
就在他手刚伸出去的一瞬间,从他的正上方好像闪电一样飞下一把闪耀光辉的枪,穿过他的手背将他的手钉在了地上。
剧痛,恐惧,还有比这些更加强烈的惊愕。对这炫目之枪突然的一击深感意外的Assassin,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抬起头来寻找着投枪的哪个人。
不,根本就没有寻找的必要。
在远坂府邸的屋顶上,矗立着一个异常壮丽的黄金色身影。那是甚至能够令满天的星辰和月亮都显得黯淡下去的,好似神一样光辉璀璨的威容。
Assassin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受伤的愤怒和伤口的疼痛,现在他心中所有的只是对那种压倒性的威严感的恐惧。
“趴在地上的蝼蚁,谁允许你抬起头来的?”
黄金的人影用他那好似燃烧起来的红色的双眸俯视着趴在地上的Assassin,一边以轻蔑的口吻质问道。
“你没有看到我的资格。蝼蚁就要像蝼蚁一样,只要趴在地上低着头去死就可以了。”
接着在那黄金的人影周围,又出现了无数闪动着的光辉。在空中显现的有剑,有矛,有无数种类,却又互不重复,而其中任意一样都是有着绚烂装饰的宝物般的武器。并且这所有武器的矛头所指,都是向着Assassin。
无法战胜。
Assassin想都不用想,他的直觉便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无法战胜的。
和那样的家伙作战本身就是愚蠢的,我不可能战胜他。
从他能够使作为Servant的我受伤来看,那个黄金的身影应该也是Servant没有错。而他又守护着远坂的府邸也就是说,他是Archer职阶的英灵?
难道,那个家伙不是不必害怕的么?
仔细的回忆起Master曾告诉自己那句话的Assassin,终于领悟到绮礼那句话其实并没有错。
在具有如此压倒性势力的敌人面前,就连所谓的恐惧是啊,就连感觉到恐惧的余地都没有。
能感觉到的,只有绝望。
伴随着风被切裂的声音,无数闪耀着寒光的尖刃向Assassin飞去。
Assassin能够感觉到那些视线。那些在结界之外注视着他的使魔们的视线。其他的Master们应该也看到了吧,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的第一个失败者,连一招都没出就被打败的Servant。
在他生命最后的一瞬间,Assassin终于理解了。他的Master言峰绮礼和作为他盟友的远坂时臣的真正的目的。
“你怎么看………………”
卫宫切嗣关上了十三寸的电视屏幕,那上面放映的,是昨晚发生在远坂府邸发生的战斗。卫宫切嗣的助手,久宇舞弥已经用录像将其记录了下来,电视机的画面最后定格在Assassin被击得粉碎的白色面具。刺穿它的,是一把闪烁着炫目光芒的长枪。
卫宫切嗣正在询问的,并不是作为他助手的久宇舞弥,而是坐在他手中的电脑的另一面的鲁鲁修。
“这个时代的科技,真是落后啊…………”
老实说对于这个架空的英灵能够熟练地使用各种现代器械这一点卫宫切嗣还是有些小小的惊讶。而一直到后来卫宫切嗣发现鲁鲁修居然黑进了北美防空总部企图调动美军驻扎在冲绳岛的舰队时,他才明白自己小瞧了这个看似纤弱的少年,也明白了他口中的落后的意思。对于常人来说无异于天罗地网的美军军方网络,鲁鲁修却轻而易举地攻破。
他所处的世界,在科技上要远远超过这个世界。这就是架空英灵的不确定性带来的好处。在这一点上来看,卫宫切嗣似乎是赌到了非常具有实用性的Servant,至少,以鲁鲁修的能力,可以轻易地帮他们取得一些物质上优势。
比如说,鲁鲁修和Saber,爱丽丝菲尔现在正搭乘的这一架豪华私人客机可以说就是最初的免费物资。卫宫切嗣最初是很反对做这种太过张扬的事情的,但是却被鲁鲁修一句话给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需要观察冬木市的地形条件。而且,要使用无线网络的话,私人飞机才是最自由最不受限制的方法。更何况,卫宫切嗣…………你不觉得,作为一般的乘客,她们几人显得过于扎眼了吗?”
确实,本就是一脸15岁少女样貌的Saber自是不必多说,一身仿佛保镖一样的黑色西装怎么看都有种奇妙的违和感,爱丽丝菲尔挑选衣服的兴趣真是难以形容。再加上还有本身就如同雪中圣女的爱丽丝菲尔,以及同样女仆打扮的一堆仆从,这样一堆浩浩荡荡的娘子军,卫宫切嗣光是想想就觉得荒唐。
“Assassin的Master,他现在在哪里?”
一手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本,鲁鲁修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正眼看过笔记型电脑的摄像头。对于他这种漫不经心地态度,卫宫切嗣却并没有丝毫的不满,他知道,这只是作为英灵鲁鲁修的从容不迫罢了。
“昨夜已前往教会处避难,并已由监督者进行保护。”
“哼……那也就是说,Assassin是弃子吗?不过,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对师傅的熟悉就贸然发起突袭的话,那也太过于随意了。简直就好像是故意让Assassin去送死一样。既然参加了圣杯战争,那么必然就有向圣杯所渴求之物,不可能会这么草率。所以,卫宫切嗣啊,你知道,人只有在什么时候才会毫不犹豫地丢掉本来必不可少的东西吗?”
轻轻饮了一口红茶,鲁鲁修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卫宫切嗣瞥了一眼,名字被鲁鲁修的手挡住,他并没有看清。
“当然是在不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的时候。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Assassin并没有死?”
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鲁鲁修话里的意思,卫宫切嗣立刻就联想到了更多的问题。
“未必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也有可能是还有备用的Servant…………”
扩散性的思维,不应该本身被规则所限制。既然都会鲁鲁修这个规则外的英灵,那么其他的Master也召唤出另外的规则之外的英灵也不算怪事。
“可是,这样的话,教会…………”
爱丽丝菲尔一直坐在鲁鲁修的身旁,她对于这些极为复杂地战术讨论实际上并不太懂,她纯粹只是想要看看卫宫切嗣而已。
“啊,作为圣堂教会的监督者,他当然知道英灵到底是不是阵亡,而如果在Assassin并未有阵亡的情况下还收纳Master的话,那么几乎可以断言,圣堂教会和Assassin的Master有所勾结。我稍微调查了一下,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啊。圣堂教会的负责人,居然是那个Master的父亲,该说不愧是血浓于水吗?我原本以为魔术师会是更加无情的存在呢…………”
“Assassin本来就是具有遮断气息的能力,故意演出这场让其他Master以为Assassin已经死亡的戏码,反而更加能够发挥Assassin神出鬼没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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