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明走了。
叶碧树趴在栏杆前,迎着温暖的秋日,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仿佛放下了被拷上多年的枷锁,破开了牢笼,现在才得到自由和洗礼。
迎着阳光,叶碧树突然觉得有些饿了,向天空懒懒伸了个懒腰,转身离开,脚步如小女孩般轻快。
一阵更大的秋风吹过,花台上的水仙们终于在这个秋天开始落花,最后的回光返照在秋风中逝去,花瓣不甘地纷纷扬扬散落一地,仿佛经过顽抗后终于不得不迎接了自己的命运。
乱红飞溅,恰似一生缘。
……
冬天悄悄地来了。
北疆定国皇城前,磅礴大雪将城外道旁的北疆特有的白桦覆盖成一株株“雪树”,就连灰褐色的土壤都被铺上了一层银毯,大地一片银白,而呼啸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落树上一团团积雪,扑鼻都带着潮湿寒冷的冰雪味,又在城墙上冻结成片片冰屑,
一名浑身裹在兜帽黑袍中的人牵着一个仅仅半人高的三岁小孩在雪中步履蹒跚地走着,留下一大一小两串长长的脚印,那半人高的小孩兴许才学会走路不久,走得歪歪倒倒,不过被前面的黑袍人牵着,也能应付一脚深一脚浅的雪地,走了一会应该是有些累了,吮了吮手指,扬起了一张稚气浓重却依旧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的脸,奶声奶气不熟练道:“妈妈,雀儿,累了。”
黑袍人看了看一里外的皇城外墙,低下头露出绝美的脸庞,轻声道:“雀儿乖,等进了城我们再休息。”
三岁的雀儿有些不高兴,吱吱呀呀地叫了起来,不过见自己母亲没有反应,便机灵地停下了撒娇,有些不高兴地瞪了瞪城墙,却瞪大了稚嫩的大眼睛,仿佛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一般指着城门的方向。
“妈妈,那里。”
黑袍人诧异望去,顿时一脸大惑不解,更多的是有些警惕,在一里外城门下有一白袍人坐在雪地上,和雪的颜色完全相同,身旁放着一个朴素的砚台,一排画笔竖在那白袍人身前,那人提着一杆吸饱了墨的“鹿儿尾”,悬停胸前,但诡异的是那人身前一张作画的宣纸都没有。
那人要干什么?
白袍人突然动了起来,毛笔突兀横着一划,单单是看着都有力道如刻碑的感觉,一道豪放的墨线便甩落在雪地上,诡异的却是墨水凝聚如同石头,并未被雪花给覆盖或是被积雪给晕散。
白袍人飘然起身,忽前忽后,墨水狂乱泼洒,那人的动作却悠然自得,如同一朵懒散的云彩贴地游移,白袍人伸指一点画架,画架上的画笔如同飞剑尽数浮在半空,白袍人一挥手,这些笔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在雪地上迅速游走,留下一道道墨迹,而且每一支笔给人的感觉都不同,就像不同风格的书画大家齐聚于此。
加上白袍人手上的鹿儿尾,一共是七支笔在雪地上作画,勾勒一幅占地数十丈的画卷,在城墙上的守军尽数靠在城垛上,好奇地向下张望,窃窃私语,又有城中百姓闻讯赶来,在外围观看啧啧称奇。
墨水如龙,泼洒满地,突然七支笔猛地一顿,如同归巢的燕子般回到了画架上,一幅身临其境般的画卷便奇异地留在了雪地上。
青山黛泽,螺山清水,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云彩简洁却鲜明地体现的一股闲适感觉,青翠的树木,清幽的花朵,一派秀雅的山水风情。
一幅遥远的东南景色在这雪漫天地的北疆展开,那白袍人向着黑袍人和小孩抬起头,一脸仿佛穿过千山万水的温暖笑意。
北疆城下画江南。
“潇潇,我找到你了。”
一句话,迟来了三年。
几番山花烂漫,几番霜林尽染,依旧忆起那场船外轻雨不散,
在苍白的北疆大地上,一个黑点向一个白点急速冲去,狠狠扑入了白点的怀里,仿佛要融为一体,而那名为燕朱雀的小女孩茫然地看着扑在那奇怪的白袍叔叔怀里痛哭失声的母亲。
雪越发的大了,两头浑身沾满了白雪的大雁从定国皇城上空飞过,并排向着遥远的南方归去,每到冬天,他们就会选择前往温暖的南方过冬,两头大雁飞过皇城,消失在南方的天边。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臭娘们,要了我的第一次就逃,想得美,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你就是我的情劫,我不会再跑了。”
“这还差不多……”
向来缘浅,
奈何情深。
(下一章乃本书大结局,顺道请个假,最近作息不好,要用一天来调整下,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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