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意思么?明知道打下去必死,依然共赴黄泉?这些士兵脑子有病吧?徐妙人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感情,就像年悦涵不能理解年馑和秦允的感情一样…
“想死?哼,那就让你们全部下地狱。”徐妙人心中羡慕这种敢于赴死的感情,也排斥这种感觉,因为他渴望,却从未得到。
但不管怎么样,秦允都必须死。
秦允身边,一名士兵浴血奋战,手中的大刀挡住冲来的敌方百夫长,看着对手越舞越快的刀法,这名士兵渐渐抵挡不住,但他依然咬着牙坚持,因为身后就是都统,他不能退。
“可恶。”士兵咒骂一声,看着笔直劈来的长刀,心中一凌,对方这一刀来势凶猛,用尽全身的力道,根本不是他所能抵抗的。
敌方百夫长已经发出狞笑,染血的脸扭曲起来,他已经能想到杀死秦允后升官发财,荣华富贵举手而来的景象了。
两方武器对碰,火花四溅,在这名百夫长错愕的目光中,一把银色的利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秦允撇了撇嘴,将长剑抽回,血顿时从这名百夫长的胸膛喷出。对于这种当秦允不存在的人,秦允想说:“我也不是吃素的,老子可是吃肉的,哼哼。”
当然,这只是一个插曲,战斗依然再继续。涌来的敌人,渐渐将秦允他们全部包围,带血的长刀上满是缺口,越来越疲乏的身体让士兵们难以坚持。
剩下的五百人也死伤过百,剩下不到四百人。徐妙人冷眼旁观,只要时机一到,他会立即冲上去取秦允首级。
随着战况的越发激烈,徐妙人抽调而来的兵马也越来越多,地上躺满了尸体,血顺着青石铺流过大街,进入土壤之中,形成细细的水流。
踩着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尸体,秦允精疲力尽,他软倒在地上,感觉胸口好像被点燃的炸药桶,随时都会爆开,这种用力过度而导致的缺氧和身体机能反噬,让他连举手都变得十分艰难。
“乐康,王端,王伟,王缩,还有各位兄弟,我坚持不住了。”秦允单手抓着胸膛,呼吸困难让他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甚至想吞一口口水,嘴巴却已经干涩的连口水都没有。
“都统…”士兵们将秦允围住,用身体形成肉墙,用生命的洗礼来保护他。
秦允想哭,一股悲愤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缓缓的落下两行清泪。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看着自己的士兵,昔日朝夕相处的兄弟,一个个用生命来保卫他,他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权利,渴望只手遮天翻云覆雨。
“对不起,我秦允对不起你们。”他咬着嘴唇,眼泪不住的往下落。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也许旁人很难理解,士兵终归是士兵,他们是杀人的机器,权利的踏脚石,也是上位者的一种工具。
可这对秦允来说,却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在二十一世纪接受男女平等的教育这么多年。他只知道人命关天,可如今一群群的人围住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抵挡刀枪,用自己的血与肉砌成的肉墙,让他几乎压抑的想要发疯。
看着周围依然涌动的士兵,秦允扶着旁边已经几乎无力的垂直双手的乐康,缓缓站了起来。他不想这些人在为他死了,他很愧疚,也很难受。
反正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又如何?
正在秦允站起身的刹那,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冲锋号角,回荡在街道上。一排拿着长枪狠狠冲击徐妙人军队的士兵,开始突破外围的防御,将敌人瓦解。
年悦涵看着人潮中屹立的秦允,松了口气,这可是女皇指定要的人,要是死了他纵有万条命也不够赔。唯一的困扰消去后,年悦涵长年累积的威压覆盖全场,冰冷无情的眸子,扫视着这些跟着徐妙人的士兵。
“杀!”
冲天而起的号角,难闻的血腥味弥漫空气。年悦涵带来的两万人,仿若地狱的使者,无情的洗刷着这些跟随徐妙人的士兵,对他来说已经是叛变的士兵。
“夫长,刺史大人来了。”一名什长兴奋的喊道。
秦允面色仍然阴沉,他不明白为什么年悦涵不早点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用生命保护他,用自己的血肉阻挡刺过来的刀枪,他的心在滴血。
“杀,一个不留。”秦允满眼通红,怒火烧掉了他唯一的理智。
有了援军,他们不再是孤立无援的孤狼,开始新一轮的反击。场面很血腥,本来秦允手下士兵的战斗力就强悍,加上年悦涵带来的两万人,更是无人可挡。
徐妙人看着被逐渐阵亡,渐渐死伤大半的士兵,眼中扫过一抹阴郁。但很快她就下定决心,转身就跑,士兵死了可以再组建,生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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