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都濒临城下了,这时候李自成会谈判?”崇祯觉得好奇,忙叫来人进见。
待谈判代表进入大殿,崇祯皇帝定睛一看,来着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才投降大顺而去的大太监杜勋。
“杜公公?”一些大臣小声地嘀咕着,崇祯面色铁青,昔日身边的大太监,今日竟成了大顺使者。待杜勋行礼完毕,崇祯已经愤怒地失去了帝王的威仪,如普通人一般冷声讽刺道:
“好你个死太监!今日是来送死的吗?!”
“皇上,奴家今日是大顺使者,特来给皇上谋一条出路,以解亡国之危,怎么会是来送死的?”
崇祯冷哼一声,却也有些好奇李自成要来谈什么条件。
“你且说说闯贼提了什么条件?”
大太监杜勋环顾一圈,朗声读起了闯王李自成的王书。
闯王李自成提出两个条件:
一、割让陕西、山西一带,封李自成为西北王;
二、犒赏大顺军白银一百万两。
作为回报,李自成负责平定国内其他反贼,并替朝廷抗击满清,捍卫边疆,但不向朱由检跪拜称臣。
崇祯听着这样的条件有些心动,如果答应李自成的要求,至少可以暂时缓解亡国之危。但是,以后会怎么样呢?等李自成收拾了其他反贼,收拾了满清,不还是一样要夺取大明江山吗?答应了李自成的要求,李自成真的会退兵吗?如果李自成不退兵,皇家的颜面就被朕彻底丢尽了。
而且如果与闯贼签订这样的城下之盟,怎么面对天下百姓?怎么面对列祖列宗?还是得问问大臣们的意见。
“诸位大臣以为如何?”
大殿内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魏爱卿,你是内阁首辅,你说说这事怎么办?”
临危受命,只当了一个月内阁首辅的魏藻德跪在地上,默然无话。
崇祯等得不耐烦了再次催促道:
“现在形势危急,先生你说句话吧!我听你的!”
魏藻德跪在地上像座木雕一样,始终不发一言。
这长久的沉默连杜勋都受不了了,问道:
“皇上,约定时间已到,闯王还在城外等候,如果迟迟等不到回复,闯王就要攻城了,请皇上速作决断!”
“聒噪!一个死太监竟敢威胁朕!来人,拉出去砍了!”
说罢,崇祯皇帝一把推翻龙椅,拂袖而去!诸多大臣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叹息一声:终于结束了!大家还要急着赶回家自谋生路呢!
被拉出金殿的杜勋冷声问旁边的兵士:“尔等不想活了?还不快快送手!”
压着杜勋的兵士呼啦啦跪倒在地,痛哭着求杜勋原谅刚才的行为,请求杜勋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
闯王李自成立马城外高地,俯瞰着看似巍峨的京师城墙,数十万军队已然做好了最后的战斗准备。
丞相牛金星催促道:
“大王,已过了约定时间,崇祯仍然没有回话,请大王下令立刻攻城!”
“这崇祯也是个死脑筋,看来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啊。攻城吧!”闯王李自成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无奈。
一阵轰隆隆的跑声响过之后,大顺军发起了冲锋,厚实的京师城墙上只有零星的抵抗,还未等大顺军冲到城门下,城门已然大开。
仅仅不到半日功夫,京师外城失陷,内城失陷。大明的文臣、武将还有太监们纷纷开门请降,偌大的京师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巷战”。
自大明迁都北京以来,从未被攻破的北京城就以令人如此可悲可叹的方式拱手让给了大顺。大明王朝自始至终都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刚烈传统,当年“土木堡之变”瓦剌大军进逼京师,于谦另立新君浴血奋战,北京城没有破;后来满清大军几次三番越过长城进逼京师,大明将士浴血奋战,北京城也没有破。而这次大顺军进攻京师,北京城几乎没有抵抗便告城破,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攻城大局已定,韩羽随同一班文武跟在闯王李自成身后,进入京师。春风满面的闯王由德胜门进入京师,一路上,家家户户在门外摆设香案,门上大书“大顺皇帝万岁万万岁”,京师百姓不分平民显贵,纷纷跪伏在街道旁,表示臣服。闯王李自成戎马数十年,历尽千辛万苦,如今终于进入京师,君临天下。
韩羽一路跟随闯王而行,也是生出了许多感慨,大丈夫当如是也!今日大明灭亡,闯王李自成攻占京师,君临天下,然天下未定,各路英雄纷纷崛起,天下争霸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今日跟随闯王进入京师,他日,身怀超凡力量与未来信息的韩羽必将作为主角再次进入京师!
来到承天门,闯王勒住胯下乌黑英俊的乌龙驹,看了一眼高悬在城门上牌匾,忽然从背后抽出一支雕翎箭,说道:
“诸位,看匾牌上的那四个金字——承天之门。如果孤一箭射中“天”字,就一定会天下一统,江山永固!”
大家齐声叫好。谁都知道闯王是神箭手,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
只见闯王弯弓搭箭,猛一用力,弓弦一响,“嗖”的一声,一箭直奔门牌。大家仰脸定睛一看,不禁傻眼了:雕翎箭没有射中“天”字,而是牢牢钉在“天”字下面。
闯王也是一愣。等等喝彩的人们张口结舌,承天门前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还是丞相牛金星头脑机灵,忙上前躬身施礼:
“恭贺大王,一箭射在‘天’字下面,正说明大王能够夺取天下,坐稳天下!”
闯王转忧为喜,大笑起来。
韩羽跟着文武群臣和士兵们一片欢呼:
“闯王万岁!大顺万岁!”
这件尴尬的事总算是顺利过去了,却在闯王心里埋下了阴影,难道果真如双日那天李岩所说,这天下还有大变动?大顺有可能做那一日陨落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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