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听话的都是狗崽子
等吃得差不多了,秦陆焯起身,走到门口。
沈放跟着站起来,笑道:“我们出去抽支烟。”
他们离开之后,温沁总算找到机会问蔚蓝:“你跟这个帅哥是怎么认识的?”
谁知,蔚蓝看着她,淡淡地说:“我跟周西泽分手了。”
温沁和徐佳宁脸上都出现了震惊的神情。
比起温沁这场三个月的短暂恋爱,蔚蓝和周西泽的感情看着是真稳定,况且两人门当户对,一看就是冲着结婚去的。
蔚蓝说道:“他劈腿,被我撞见了。”
她口吻之淡然,让温沁的脏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晌,怒道:“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徐佳宁担心地问:“刚刚说你进警局,也是因为这件事?”
温沁还在感慨:“我还以为周西泽是富二代中的清流,没想到也是一股泥石流。”
周西泽这人会做人,表面功夫做得足,因为蔚蓝的关系没少送礼物给她们俩,弄得她们都对蔚蓝羡慕不已,觉得这人长相英俊,还温柔体贴。
温沁又说,“算了,这种渣男,你也别喜欢了。”
喜欢吗?
蔚蓝倒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这样的家庭,似乎注定只能在有限的圈子里挑选男人。
在美国的时候蔚蓝试着跟人约会过,只不过都是一顿晚餐结束后再无联系。
她是心理医生,虽然医者不自医,但她知道自己的症结在哪里。
她性格太冷淡,至今没有一段能够称得上亲密的恋爱关系。
在她自己看来,她的问题无伤大雅,直到后来遇到周西泽。
他一直表现得很绅士,跟他相识两年,两人的进展至今还停留在牵手的阶段,甚至连十指相扣都没有。
按照正常男性的需求,她明白她的抵触实在强人所难。
或许对于周西泽的种种行为,她在某种程度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昨晚她亲眼见到后,不仅没生气,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提出分手。
蔚然点头。
她坐着的方向对着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外面抽烟的两个男人。
秦陆焯手指间夹着烟,双腿微微分开,比旁边沈放高出半个头。
他即便是穿着厚实的冬衣,也一点儿不显臃肿,像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温沁注意到她的眼神,转头朝外面看,忍不住说:“我觉得这人比周西泽帅太多了,而且性格也特别男人。
蔚蓝,你可以考虑试试。”
徐佳宁瞪了她一眼,温沁反而振振有词地说,“既然他们都分手了,蔚蓝怎么就不能对别人有意思了?”
蔚蓝微怔。
这么久了,她虽然依旧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但她明白,所有的喜欢都是从有意思开始的。
那么用心思拿到一个人的联系方式,算有意思吗?
徐佳宁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别乱点鸳鸯谱,你怎么就知道蔚蓝对他有意思?”
谁知蔚蓝抬起头看着她们俩,说:“如果我说有呢?”
秦陆焯他们回来后,桌上的三人都沉默着。
蔚蓝依旧是那副模样,全然不知自己的一句话成功震住了对面的两人。
好在此时大家都吃完了,秦陆焯看着蔚蓝说:“你地址告诉我,我把胸针寄给你。”
还真寄啊?
沈放心底“哟”了一声,一想到“嫂子”没了,心底就觉得痛。
“不用那么麻烦,我明天开车过去拿。”
秦陆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嫌快递麻烦,自己开车过来拿就不麻烦?
这姑娘什么脑子?
沈放拍手:“对对对,还是亲自过来拿好,我看那枚胸针挺贵的,别回头让快递弄丢了。”
于是,沈放立即报了公司的地址。
似乎还怕蔚蓝找不到,最后沈放推了推秦陆焯,说道,“老大,我们公司那地儿挺不好找的,要不你把手机号给蔚小姐,省得她明天找不到。”
秦陆焯皱眉,不耐烦地看着他。
温沁跟着帮腔,说道:“对呀,现在导航都挺不准的,留个电话,好找。”
秦陆焯终于开口:“她有。”
第二天工作结束,蔚蓝看了一眼时间,昨晚约好今天过去拿胸针,这个点儿去还能避开下班高峰。
只是没想到,她还没离开,就接到了姐姐蔚然的电话。
蔚然开口就问:“你和周西泽分手了?”
对于她知道这个消息,蔚蓝不觉得奇怪。
蔚然说,“爸妈也知道了,爸挺生气的。”
蔚蓝“哦”了一声,没在意。
蔚然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无奈地道:“爸爸让我打电话,叫你晚上回来吃饭。”
蔚蓝刚想说她晚上有事,谁知蔚蓝又说,“别拒绝了,你已经两周没回家吃饭了。
再这样下去,爸妈该后悔让你住四合院那边了。”
蔚蓝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天快黑了,秦陆焯忙完手头的事情,沈放过来喊他吃饭。
沈放望着外头的天色,说道:“老大,待会儿人家蔚小姐来了,你也请人吃顿饭,这是咱们当男人应该有的气度。”
秦陆焯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道:“你脸上怎么少了一颗痣?”
沈放一时有点儿蒙,什么意思?
“不去当媒婆,可惜你了。”
秦陆焯伸手就把桌子上的一本书拿起来扔了过去。
沈放讪讪地道:“老大,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你说你也不交女朋友,我怕时间长了,这么憋着,你这心理和生理都出现偏差。”
“滚蛋。”
说话间,秦陆焯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过来看了一眼,又把手机放进兜里,从椅子上站起来,拿上衣服就往外走。
“老大,你这是去哪儿啊?”
沈放着急了。
秦陆焯回头望他:“去食堂吃饭,你不是嚷嚷着饿了?”
“不等蔚小姐了?”
沈放是真急了。
秦陆焯瞥了他一眼就转过了身,撂下一句:“她说不来了。”
因为爸爸还没回来,晚餐还没开始。
蔚然从楼梯上下来,看见蔚蓝正拿着手机。
“看什么呢?”
蔚然在她旁边坐下。
蔚蓝轻笑了下,摇头:“没什么,等个短信。”
“很重要?”
蔚然有些奇怪,难得见妹妹这副模样。
她们姐妹俩长得还算相像,不过性格天差地别。
蔚然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如今在自家公司里掌管财务,做得风生水起。
而蔚蓝性格冷淡,对做生意没兴趣,忙着自己的事情。
蔚然问她:“你真的要跟周西泽分手?”
眼看着两家快把婚事提上日程了,却突然传出分手的消息,周家那边多次打电话过来。
蔚蓝靠在沙发上,客厅吊灯的光线照射下来,她的皮肤愈加显得白皙。
这边的秦陆焯收到短信后看了一眼没打算理睬,沈放瞧见了,问道:“是蔚小姐吗?”
秦陆焯白了他一眼。
沈放端着碗,干脆朝旁边看,一边看一边说:“不回别人短信挺没礼貌的,人家还是个女孩子,肯定是有事情才没来的,都发短信解释了……”
秦陆焯不耐烦地道:“你能闭嘴吗?”
可他已经拿起了手机,心想:要不是实在不想听沈放叨叨,他可没这闲工夫回复她。
蔚蓝:“今天很抱歉,明天我请你吃饭吧。”
她一共就发了两条短信,第一条告诉他不能来了,第二条就是这条。
秦陆焯回她:“我不爱和不守时的人吃饭。”
发完,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许久没等到回复。
直到秦陆焯吃完饭,从兜里掏出烟叼在嘴里,准备点上的时候,手机屏幕才亮了。
他拿出打火机打着,火苗蹿起,嘴唇微微靠近,烟头被火苗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灰白色烟雾,他这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
“抱歉,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蔚蓝如是回复。
秦陆焯叼着烟,看了半晌,一笑,呵,这女人可真是自作多情,谁在等她。
蔚蓝回复完这条短信的时候,大门正好被打开,是蔚建勋和严枫回来了。
严枫一进门,见两个女儿都在家,脸上立即浮起笑意:“在等爸爸妈妈吗?”
蔚然起身回了一句:“你们再不回来,我就拉着蔚蓝先吃饭了。”
正脱了大衣递给阿姨的蔚建勋一听,顿时瞪她:“没规矩。”
虽然蔚然在公司是下属,但是在家里她是长女,父母待她如掌上明珠。
听爸爸这么说,她不仅不怕,反而笑道:“我没规矩,还不是您给惯坏的。”
父女俩你说我笑,倒是其乐融融。
严枫转头就见蔚蓝也站了起来,只不过她没说话,就安静地站在那里。
按理说,家里的小女儿理应最受宠,也爱跟父母撒娇。
偏偏他们家的小女儿性子淡,跟谁都不热络。
即便父母想要关心她,她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蔚蓝。”
蔚建勋蹙眉,开口朝蔚蓝道,“你如今做事就是这么肆意妄为吗?
行事之前,可有考虑过父母的脸面?”
蔚蓝自然不怕,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蔚建勋:“周西泽劈腿,难道我要忍着?”
严枫知道两人的脾气,赶紧打圆场:“算了,小蓝今天回来吃饭,不要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蔚建勋倒也不全是生蔚蓝的气,周家那个浑小子,得了他的宝贝女儿,还敢在外面找女人,也令他气愤。
周父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蔚建勋说话都是毫不客气。
只是蔚蓝擅自退婚,都不跟父母说一声,也太任性。
要不是周父打电话过来,他至今还蒙在鼓里。
吃完饭,蔚蓝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只是半天都没翻页。
蔚然端着水果上来的时候敲了敲门,进来后把水果盘子放在小茶几上,这才说:“还生爸爸的气?”
“没有。”
真瞧不出情绪波动。
好在蔚然跟她当了二十几年的姐妹,蔚蓝再怎么表情淡然,她还是能看出点什么。
她劝道:“你别怪爸爸,本来你和周西泽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爸爸难免不开心。
况且之前周叔叔打电话过来,爸爸也把周西泽狠狠地骂了一顿。”
“能不提他吗?
我现在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蔚蓝皱眉。
蔚然笑了一声,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蔚蓝,问道:“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蔚然终于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道,“你虽然性子淡,可是喜好我还能看得出来。
你和周西泽在一起,客气多过亲热,两人看着便生分,我早就觉得你们不会结婚。
至于你为什么一直没拒绝,我到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你不仅不想跟周西泽结婚,也不想让爸妈插手你的婚事吧。”
到底是姐妹,蔚然几乎说中了蔚蓝的心思。
她就是刻意的,故意在订婚后搞出这样的事情。
这个圈子就这么大点儿,有什么事情一传开所有人都知道。
在别人看来,周西泽固然有错,但蔚蓝也不够大度。
蔚然神色严肃地看着她:“蔚蓝,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可以去做的。”
“连结婚都不能找自己喜欢的人?”
蔚蓝终于忍不住说道。
她并不是一个叛逆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异常执着。
即便她现在没有爱的人,也不想和不爱的人绑在一起过一辈子。
“追求爱情可以,但是代价你能承受得起吗?
你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蔚家给你的,你的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意思是就得像你和傅之衡那样?”
蔚蓝皱眉,眼眸里带着不耐烦,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又迅速说道,“抱歉。”
蔚然伸手顺了下长发,没因为她的口无遮拦而生气。
她神色平静地看着蔚蓝说:“对,我和傅之衡是家族联姻,这没什么不好。
我需要的不是他给我的爱情,而是安全感。
上达物流几千亿的资产,我一个人守着,太累了。”
上达物流,国内物流界的龙头企业,是蔚家的产业。
蔚建勋只有两个女儿,蔚蓝压根没考虑过从商,未来要担起责任的自然是蔚然。
蔚蓝笑了,问:“姐,你还记得傅之衡长什么样吗?”
据她所知,傅之衡近半年来待在北京的时间屈指可数,蔚然又一直住在家中,夫妻两人别说婚姻生活,只怕连对方的长相也忘得差不多了。
蔚然回答道:“我记着他的样子干吗?
只要他在床上还管用就行。”
蔚蓝沉默片刻,伸出手微微撑着额头,低声说:“姐,如果你有需要,我有同学是男性科方面的专家。”
蔚然哑然,她迅速反驳:“瞎想什么呢。”
谁知蔚蓝难得体贴地说:“一般夫妻一方开始抱怨这件事,便说明他们之间确实有问题。
现代社会压力很大,可以理解。”
蔚然咬牙怒道:“就不爱和你们心理医生说话。”
什么都能一眼看透。
蔚然离开之后,蔚蓝看了一眼手机,秦陆焯没再回复信息,这倒在她意料之中。
蔚蓝的工作看似轻松,只需要跟咨询者聊一个小时,就有一千元咨询费。
其实在咨询者来之前她得做准备,离开后她还需要针对这次的聊天进一步剖析咨询者心理状态的变化。
有些咨询者说,跟她聊过天后特别累,想睡觉,其实她也未尝不是。
蔚蓝送走客户后,看着窗外冬日的萧条,树木早已经凋零,树枝上挂着的那几片叶子也脆弱得很,风一刮过,就从枝头飘飘悠悠地落下。
季节气候也会影响一个人的心情,所以咨询者在的时候,蔚蓝多半会让他们的注意力放在室内的植物上。
咨询者离开的时候,才下午三点,蔚蓝靠在椅背上,看着又一片叶子从树枝上落下。
突然,她站了起来,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拎着包直奔电梯。
前台杨佳见她出来,连忙起身:“蔚老师,您这是要去……”
“旷工。”
蔚蓝留下两个字,人已经迈入电梯。
蔚蓝开着车,导航已经定位到清源物流。
工作室离这里不算近,开车半个多小时才到。
蔚蓝对这边不熟,找停车位又花了十分钟。
停好车下来,她顺着手机上的导航提示往前走。
导航显示快到了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小孩子围着一棵树指指点点。
她本没在意,路过的时候却被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喊住:“姐姐。”
蔚蓝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
小姑娘鼓足勇气,说,“姐姐,你能帮忙救救小猫吗?”
小猫?
蔚蓝顺着几个孩子的目光朝树上看去,原来是一只纯白色的小猫正卡在树枝之间。
它试着挣扎了几下,只是一挣扎,叫声便又凄惨了几分。
树下的小朋友都很着急,生怕小猫出事。
蔚蓝微怔,问道:“我怎么救它?”
“爬到树上,把它抱下来吧,姐姐。”
一个小男孩给她出主意,其他几个孩子纷纷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点头附和。
蔚蓝看着面前这些天真无邪的祖国花朵,难得温和地笑了起来。
爬树——亏这帮小家伙想得出来。
秦陆焯是因为食堂阿姨的儿子才过来的,这孩子见公司里有只通体雪白的小猫,便抱出去跟附近的小孩炫耀,哪知猫跑树上去了,他是回来帮忙的。
秦陆焯过来的时候正打算给不听话的猫一点儿教训,谁知见到的画面却让他惊讶。
树干上坐着的姑娘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因为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猫而倾泻而下。
落日余晖洒在她身上,美得让人只想安静地看着。
片刻后,秦陆焯皱眉了。
秦小酒这个闹腾的小东西,在她怀里怎么那么乖。
蔚蓝抬起头,就看见秦陆焯站在树下神色不明地盯着她看。
树下的小朋友们一个个急不可耐地问:“姐姐,小猫怎么样了?”
“它是不是受伤了?”
“哎呀,它都不叫了呢,肯定很痛。”
此刻坐在树上的蔚蓝俨然成了救世主,直到有个小孩见她迟迟不下来,终于问:“姐姐,你是不是不敢下来了啊?”
这会儿其他小朋友也意识到了,毕竟她距离地面是有点儿高。
有个小女孩看到旁边站着的秦陆焯,鼓足勇气声音软软地问:“叔叔,你可以帮忙把姐姐抱下来吗?”
秦陆焯顿时哑然。
他身材高大,小女孩站在他旁边刚到他的腰侧。
他低头看着那张粉嘟嘟的小脸,大眼睛里一派天真。
他伸手摸了下她的脑袋,神色莫名温柔:“这个姐姐既然能自己爬上去,就能自己下来。”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为了救猫,亲自爬树上去了?
她可真够可以的。
坐在树上的蔚蓝听到这句口吻凉薄的话,低头抚摸怀中的小家伙,通体雪白的猫毛柔软舒服,一看就知平时喂养得很好。
她低笑道:“这可是你的猫,我是为了救它才上来的,难道你不应该对我负责任?”
其实她是想说,他应该对她现在的状况负责,谁知说完才注意到话里的歧义。
树上的姑娘和树下的男人都怔住了。
秦陆焯微蹙着眉头看她,过了会儿沉声问道:“我的猫?
又是你的推理?”
秦小酒平时都关在家里,最近他没空,只好放在宠物医院寄养了两天,今天刚领回公司就撒欢一样地跑,又被小孩子带了出来。
蔚蓝继续抚摸猫,约莫是把它摸舒服了,小家伙“喵呜”叫了两声。
秦陆焯听得额角微跳,心中暗骂,小白眼狼。
蔚蓝从小猫的脖子上勾起一块牌子,纤细的手指在夕阳下染上一层蜜釉。
“不用推理,观察就好。”
蔚蓝低头看着树下的人,神色悠然地道。
秦小酒脖子上挂着银质牌子,上面写着它的名字,秦陆焯又恰好出现在这里,不难推测出这中间的联系。
一帮小朋友都看着秦陆焯,表情十分哀怨,尤其是最先开口的小姑娘,她一脸不赞同地说:“叔叔,我妈妈说男生就该主动帮助女生,这样才是好孩子。”
小姑娘被教得很好,此刻没有主动帮忙的秦陆焯正接受着她的谴责。
极少受到指责的秦陆焯温柔地看着小姑娘,他问:“那你想让我怎么帮她?”
“抱姐姐下来吧,这么高,她怕。”
小姑娘举起胖乎乎的小手,说,“多多爬很高的时候,爸爸就是把多多抱下来的,就是这样……”
不管树上的蔚蓝还是树下的秦陆焯都没说话,小姑娘着急了,以为秦陆焯没看懂,干脆转身试图抱起身边的小男孩,惹得小男孩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
这次秦陆焯彻底看清楚了,他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着树上的人。
蔚蓝的视线撞上他的眼睛,微愣:“你不会觉得是我教她的吧?”
秦陆焯没说话。
确实不是她教的,不过小姑娘的提议她倒是觉得不错。
谁知她刚说完,秦陆焯扔下两个字——等着,转身就走了。
蔚蓝看着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怀中温顺的小白猫,带着浅笑低声说:“他要是不回来了,我就把你带回去,好不好?”
可惜这个心愿注定实现不了。
几分钟后,秦陆焯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扛着梯子的工人。
待工人把梯子放好,秦陆焯单手插兜,姿态轻松地站在树下,声音懒散地说:“下来吧。”
一旁的小朋友都眼睛发亮地看着他,显然,轻松搞定这个难题的叔叔让他们崇拜。
蔚蓝垂眸睨了他一眼,又摸了怀中的猫两下。
秦陆焯没说话,径直踩着梯子上去,待身体与树上的蔚蓝平行时,他伸出一只手:“把它给我吧。”
半空中,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摊开的掌心处,掌纹并不凌乱,两条线顺着掌心蜿蜒,出人意外地好看。
蔚蓝把怀里的秦小酒递给他,动作温柔小心,没忘记叮嘱:“刚才它的后腿卡在了树梢上,小心点。”
秦陆焯低头看着小东西,即便此刻这么乖顺,还是忍不住轻斥了一声:“狗崽子。”
他身后是已垂垂落下的夕阳,光洒在他的发间,他微垂着眼睛看着小白猫,难得温柔。
蔚蓝:“它是猫崽子。”
“不听话的都是狗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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