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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恶狗当道(1 / 2)

石二郎虽救了诸家人,但对他们并无好感,更不愿意让他们承情,所以见诸诗梦一出来,拉了夏婵儿便走。两人到了岸边,悄悄找了条渔民的小船解下向对岸划去。

小船拖了一道浅浅的水辙滑向对岸,一时风月无边,刚才那一番激烈的杀伐似乎全未发生过。

船到江心,夏婵儿忽道:“他们前日那样对我们,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让他们知道是你救的他们?”原来她还是对前日之事耿耿于怀,石二郎淡淡笑道:“有什么好说的,我还真指望他们对我感恩戴德,把我供起来么?”夏婵儿心存芥蒂,道:“可是他们把我们关在地下不管,差点被烧死,怎么也要给我们个交待吧?”

石二郎道:“诸家现在这么惨,这点过节暂时不和他们去计较。”夏婵儿撅起嘴唇道:“我可没你那么气量大。”石二郎呵呵一笑,岔开话题,道:“我对诸家最感兴趣的是,他们似乎很了解《上玄》的事情,而且和水月姬的祖先一样,知道一些其中奥秘。”夏婵儿道:“难道你觉得诸家和水月姬的祖先有渊源么?”石二郎点点头道:“即使没有渊源,也有关联。”夏婵儿道:“所以你怀疑他们被灭门和此有关?”石二郎道:“不错,但我感觉诸家被灭门还有原因。”夏婵儿问:“你觉得是什么原因?”石二郎道:“我估计可能和他们的身世有关,那天在地下室我们不是听到这诸家好象是蒙古人的后裔么?”夏婵儿点点头。

目光凝重起来,石二郎道:“现在我们汉人和蒙古、契丹积怨极深,假如公开他们这个身份,谁最想铲除他们?”夏婵儿惊道:“当然是朝庭!对朝庭来说,他们就是异己,对了,你想说那些龙族的杀手背后就是朝庭?”石二郎缓缓道:“不错,我正是有这个怀疑!”夏婵儿道:“我怎么没听七哥提过,这龙族似乎只负责追查崔氏一族,在江湖上相当的神秘,很少象这次浮出水面来追杀诸家。”石二郎道:“这个只是我的推断,还不确定。”

江中浪大,小船起伏起来,夏婵儿使劲摇摇脑袋,忽然抓住石二郎抓桨的手,道:“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说得我头好大,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整条江里,只有我们两个。”石二郎被她抓住手,迎着夏婵清澈的目光,心情也清澈起来,道:“是啊,春花春月正徘徊,一樽一弦当夜开!”他呤的是陈后主《独酌谣》的二句,正合此刻心情,两人对望,小船失了动力,在江中转了个圈向下游飘去。

一时天地无物,夏婵儿感慨万分,柔声道:“石郎,你答应我,帮水月姬找回了她的盒子交到她手中之后,从此不再管这些江湖之事,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读书著文章,可好?”石二郎心神一荡,脱口道:“好啊,那你愿意做我的邻居么?”夏婵儿道:“呸,我才不要,除非…”

石二郎笨笨的问道:“除非什么?”夏婵儿怨嗔地瞟了他一眼,道:“你好蠢的!”石二郎傻乎乎地笑笑,道:“是啊,我发现每次和你在一起,我的脑子就转不过弯来。”他不知道明天倒底会怎样,如果不能给夏婵儿一份完整的幸福,他情愿将这份爱埋藏起来,但眼前,他又不舍得和她分开,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说话,看到她开心快乐的样子,石二郎就会感到莫大的满足。

隔了片刻,夏婵儿低下头去道:“你不是说你心中有一个女孩么,你,你今后想怎样对她?”那日在地下室中,石二郎亲口说出他心中有爱,但他没有说出夏婵儿名字来,此时夏婵儿再次提起,显然是想亲口听到石二郎表他的心意。

石二郎心头剧烈挣扎起来,想起自己身中奇异果之毒,可能只剩下二年多的时间,虽然见到夏婵儿之后他暂时放开了一切,可是当两人愈走愈近,他更不愿意伤害她,教她为自己难过一辈子。

轻轻拉开夏婵儿的手,石二郎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道:“我心中爱她疼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怕是今生已不能和她在一起!”夏婵儿陡地一震,惊讶万分,她万万料不到石二郎突然会这么说,只见石二郎一脸痛苦之色,忙问:“为什么,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说出来?”

石二郎心在滴血,咬牙道:“不错,我是有事没有告诉你,我在洞庭山上答应了水月姬,二年以后,我,我要娶了她!”夏婵儿怔在当场,石二郎向她望去,只见夏婵儿并没象他预料的那样表现痛苦,隔了半晌,只低低道:“我明白了,其实我早该明白了,那天帮你治伤的时候,你在梦中就不停地唤她的名字!”她声音有些沙,其实那天石二郎昏迷之中,唤夏婵儿的名字亦不少,只是此时,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石二郎默默拿桨划起船来,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夏婵儿背对着石二郎,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前几日她分明感受到石二郎对她的情意,她想马上亲口去问问水月姬,如果石二郎只是怕连累牵连到自己,她一定要叫石二郎知道,自己绝不是那种不能同甘苦的女子。

回到小屋,两人各自无语,夏婵儿躺在床上碾转反侧,她心中难受,原来石二郎回长沙来只是为了水月姬,帮她找东西,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水月姬那么美好,石二郎喜欢她原也应该。

朦胧间,觉得石二郎似是推门出去,也不知是干什么,夏婵儿想起身去看看,手一伸,只觉枕巾竟湿了一片,心头陡地一惊:我难道哭了?

石二郎每夜这个时候异痛发作,每次发作对他都是一种煎熬,尤其今晚,身心皆痛。直到清醒过来,他只想手里有一坛酒,好教自己忘了痛苦的存在,可是夜这么深,到哪里去买酒喝?他不知不觉走到夏府门口,想起那日自己逃避追杀与夏婵儿再次相遇,忍不住对着夏府的大门怔怔发呆,这里才是夏婵儿的家,她应该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生活,安安静静地等着嫁人。

呆了片刻,石二郎忽然纵身跃进院中,他想瞧瞧夏婵儿生活的地方。

翻进院中,只见西首一间屋子竟还亮着灯。二郎心中奇怪,这么夜了,怎么夏府还有人醒着!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来到窗前,用手指沾了口水将窗户捅开一个小洞,偷偷朝里看去,只见一人正伏案而坐,似在写什么,这人正是七哥。石二郎心想:他怎么还在夏府,不怕龙族的人找他么?

只见七哥写了片刻,蓦地投笔长叹,道:“为什么我练字总是练不好,写出来的字还是象蚯蚓一样?”石二郎暗道:原来他在练字,只是不知道他这么用功练字,是为何来。

七哥在屋中来回走了两圈,又回到桌前拿起笔来写将起来,写了几句,忽然发起脾气道:“她心里从来就没有过你,你,你还为她练这字有何用!”蓦地将纸揉成一团,几步来到窗前推开窗户朝池塘扔去,石二郎急忙缩头,那七哥手法极准,听得微微一声水响,纸团已落在池塘里,他扔掉纸团啪地关上窗户,在屋中又转起圈来。

石二郎奇怪,这七哥到底写的是什么,他说的为她练字,这个她又是谁?石二郎来到塘边,只见水面飘浮着一个纸团,急忙捞起,小心地展开,这纸团入水不久,字迹虽新却也尚未完全化掉,只见上面写道:“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这是一首宋无名氏所作的《眼儿媚》,七哥并未写完,石二郎是知道这首词的,下厥该是: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石二郎猛然醒悟道:这是一首写尽相思的词,七哥这半年多来身边的女子只有夏婵儿,他心中定是喜欢了她,为了等她而一直留在这里。他又想起夏婵儿每次提到七哥时的神态,她对他的信任是自心底发出的,也许夏婵儿本来也不属于自己。

石二郎心乱如麻,他出了夏府,回到小屋,天也开始蒙蒙发亮,他静坐了一会儿,走到隔段处,透过布帘,看到夏婵儿正均匀地呼吸,胸口一起一伏,秀美的轮廓在晨色里显得格外动人。石二郎呆看了半天,终于咬咬牙下定了决心,他走到桌前,写下:望君珍重四个字,将东西收拾一番,出门而去。

来到城门口,石二郎回头又看了一眼这熟悉的街巷,不知道这一去何时能回来,何时能再见到夏婵儿,其实见与不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须离开她远远的,让她幸福。

来到城门口一家小店,石二郎买了壶烈酒挂在腰间,这才依依不舌出了城,阳光懒懒地洒在他身上,周身好象提不起精神来,直如大病一场,他恹恹地向岳州府赶去,心中却只是想着这几日和夏婵儿一起的时光。

一口气行到午时,只觉十分困顿,毕竟一夜未睡,再也顶不住,便找了棵大树跃上枝头打起盹来。

睡了不知多久,石二郎蓦地惊醒过来,他身上有二十多年功力,感觉本比常人灵敏得多,经历过前面一些事情后,已变得老练起来,这时他只觉周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似有一股强烈的杀气,他心中暗忖:难道龙族的人又追上自己了?

石二郎拔开枝叶朝下面望去,这才注意到这段路极为幽静,正适合埋伏袭击。他搜索下面,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路二边有些石头形状生得颇为怪异,颜色黑得与周围有些不同,草丛中几段大树桩也显得有点突兀,石二郎摇摇脑袋奇道:怎么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记得见没见过这些东西?他侧耳倾听片刻,更加惊奇,明明这股杀气愈来愈烈,偏生自己什么都看不见,难道敌人是隐身么?

一阵极强的山风忽然掠过,石二郎坐在树枝上一阵晃悠,有一个大树桩在风中似是抖了一抖,他心中陡地一亮,忽然间明白过来,那么粗的树桩怎会被风吹动呢,动的应是细小的枝叶才是,这么说这树桩必然有问题!

石二郎朝那几个树桩仔细瞧去,越看越疑问,难道这树桩是人装扮的不成?若是,这装成树桩之人的定力委实高得可怕,而且这种伏击的风格不似龙族,这些人是谁呢,他们的目标又是什么人?

此时石二郎心中郁闷无处发泄,忽然想:不管是什么人埋伏在这里,肯定不是好人,即然教自己撞见,非要坏了他事不可。他仔细堪查了周围环境,只见这路旁树林颇密,心想:等下打起来若是形势不对,自己可以纵身到树上,从树和树之间逃脱。

想好退路,石二郎一跃落到地上,伸个懒腰,周遭那些树桩竟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来到那个先前抖了一抖的树桩前拍了拍,手感倒是象树皮,只是听扑扑声一点也不象木头的声音,石二郎拉起裤子撒起尿来,一边撒边一边唱道:“老汉今年五十多,惹上闲事好大撂。乾坤世界走一遭,看到恶狗偏不躲!他奶奶的,老子偏不躲!”他昨天化的装一直未曾卸掉,其实现在的样子瞧上去也就四十出头。

一泡尿过去,对方竟一点感觉也没有,石二郎心中奇怪,难道自己瞧错了,这真是一个木桩?他抽出剑来,对着木桩自言自语道:“好久没练老子的劈柴剑法了,他奶奶的,看到这么好的柴不劈他几下,真的是手痒得很!”他拿起剑来嚓嚓乱劈几下,将树桩上的枯枝削飞了几截,那树桩终于微微一颤,石二郎心道:你定力还是不够啊。

石二郎哈哈一笑,忽然一屁股坐在路边的一块怪石之上,道:“累死老子了,到底年纪来了,砍柴还是让给年轻人去砍罢!”他一坐下,便觉得不对劲,只觉那怪石一点也不坚硬,不知是什么物事,心中明白,原来这怪石中也藏了人,不知是些什么人,这样埋伏着到底想干什么?当下二只脚翘起坐在那怪石之上,掏出早上买的那壶烈酒来,边喝边摇头晃脑信口道:“啊哈,老子忽然想到一副绝妙的好联,上联是——几根烂桩,是人是鬼是土狗?下联是--一堆破石,象煤象炭象干屎!”念完之后,自觉不错,哈哈大笑不已,双脚狂踩那怪石,奇怪的是这些石头和树桩都似没感觉。

石二郎酒量本是一般,这时空腹喝了大半壶,已有一半醉意,他借酒装疯,索性靠在怪石上大声唱起歌来:“涌金门外小瀛洲,寒食更风liu。红船满湖歌吹,花外有高楼…”唱了二句,忽然察觉到自己前二天和夏婵儿关在一处时,昏迷之前唱的正是此曲,心头大痛,竟哽咽起来。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马铃响,从长沙方向走来一队人马,约莫百把人,还打着旗号,上书五个字:昭毅将军彭。原来是一队官兵,石二郎心中奇道:这些埋伏在这里的人不会是冲这些官兵来的吧?突然间,他感觉到周围杀气澎湃,几乎一触即发,他伸个懒腰,站起身来,口里道:“他奶奶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晦气!”

那队官兵越走越近,似乎一点也没觉察到危险的来临,前面几人骑在马上还不时交头接耳说笑着,石二郎大摇大摆迎着那队官兵而去,走到路口站定,这路口有些险峻,只容三四人同时过身,石二郎往中间一站,便将路给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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