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金仙并不知后面来人,就在他们离宁风宛十步之余时,后面近千人一齐发功,数道光束冲来瞬间将他们元神打散,宁风宛侧头看去,恰好看到他们冲过来便也是恰好看到他们化为一团散光消失。随后四颗金色元丹飞去。
宁风宛叹然爬起来,她没有伤到至命处,不至于丧命。方才若不是受伤又糟“噬尽天蚕”一震,本是可以持续再战的。所以应该说,她是被累垮的,不是被打垮的。故而此时看到自己的队伍及时出现,她感到自己死撑着也能走回家去了。
宁风宛爬着挪到三尺外的瘴焰糜身边,将自己的血滴到它嘴里,片刻之余,瘴焰糜整个身子血气灵光一闪,便恢复如常。
瘴焰糜收没自己身上的金焰,周围的热度消失,而它明黄的牛身便由此瞬然从牛角到牛身变成一身整个的金质耀艳。瘴焰糜用头将她的身子撑扶着坐起来,哀伤道:“为什么你的血可以救别人,却不能救自己?”
宁风宛叹息一气,事过境迁,开着玩笑道:“这跟‘木匠家里没有凳子坐’是一个道理。”随后言归正传地解释道:“我的血对我本身,就像普通人喝自己的血一样,没有特殊效果。
所以不能治愈自己。”
瘴焰糜一叹:“嗨……”一边将自己的牛角凑到她面前。
宁风宛扶着它的牛角站起来,发现它整个变了样,欣笑道:“你变了个样子,看起来蛮漂亮的。”
瘴焰糜窘涩道:“你就别开我玩笑了。”看了看前方赶来的人,忍不住问:“他们就是你的兄弟吗?刚才好像就是他们救了你。”原来那家伙骗你的。
宁风宛踉踉跄跄扶着它牛角往前走,一下子笑容满面道:“正是。”
这一刻什么都不用多说,她心里除了快乐,还是快乐……
天机咒拿到了,争战胜利了,兄弟们也来到身边了,她还能对自己说些什么。
不远前方的当年大哥看到她这样憔悴,下巴挂着一嘴血帘,脸上和脖子上也都是血,心中是替她无比的委屈。喘息着空中走了两步,便迅即飞奔而来:“妹子……”
一来到身边,即将她从金牛头边接到怀里来,满眸含酸地道:“大哥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其实你步出‘昭明宫’大门时,我已经计策着挟持青丘国主前来会你。
可是那国主极尽想办法款待我们兄弟,一时这样一时那样,扰乱了我们的时间,所以迟迟不能按照正常计划行事,就这样给耽误下来。
今日不久前,我刚挟持青丘国主,正在问路打听金彰洞的方向,见到远方镇上一片乱,百姓们说是从这边发过来的攻击,我便才急着往这赶来。不料你真的就在这儿。
我真庆幸,幸好及时赶到了。不然可能以后永远、永永远远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准备步出昭明宫时,他还与八名天阶兄弟特别予她提醒过,当心国主派人跟踪伤害她,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所以之后他们自己也都打起十万分警惕,来准备接下来的每一刻。
当年的卷长发蓄,随着青山微风拂动,撒落到宁风宛脸畔。可他的眼里却没有像别人一样复杂的情怀,仅是很认真而又担心地看着她。令宁风宛甚有不一样的亲切之感。
这似乎是种非常纯净地关怀,伟大无私到超脱于爱情……那,这会是什么呢?
宁风宛喜欢清澈而不复杂,能够一眼就能观透的感觉,可以依赖可以享受可以释怀。而她知道这不是爱情,她知道这是什么……
在宁风宛所认识的人当中,他是唯一一个眸子里如此无私清澈的男子。宁风宛看到他为自己哀伤的眼神,人生第一次小手捧在了不是自己亲人的面颊上面摩挲了几下,真诚地望着他,“年大哥……你为我想的真多……”
当年这一辈子从未想过女人的事,也从不对不该想的想入非非。此刻被她葱苗似的小手这样捧在脸上的轻抚,他还很不习惯的。讪讪地将它轻轻拿下,放回她腹位,便老老实实道:“我是你们大家的大哥,应为每个人着想,为你着想自然便是义不容辞的。”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宁风宛眼幕一睁一合,温柔赞同他说的话。不出所料,他方才真是非常纯净的。宁风宛就希望他会这样说。
宁风宛对当年笑了笑,当年发现她想要和金牛说话便随着她脑袋转个方位,宁风宛看向瘴焰糜道:“我对你的身世很好奇,因为你和天机咒一块出现在这里。
我想问,你是为天庭特地在此守护它的仙兽吗?”
这是在与它打斗前,听它语气判别的。
瘴焰糜点点头道:“是。”
宁风宛狐疑道:“那你现在没了天机咒,怎么向天庭交代呢?”
瘴焰糜在此果断放下自己金仙的身份,道:“道祚天君是为了利用我得到另一本‘天机咒’,才将我点化成仙兽。我起初觉得骄傲,即使混在仙人里面每次身不由己,也仍然没有醒悟。直到今日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好’。
我觉得我不用交差了,就随你浪迹天涯吧。”
跟随道祚天君以来的日子里,十天有九天都是被苛责。包括其他神仙,他们个个都清高自傲,眼里只有自己。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要它在这里终生不得离开,否则就要剔掉它仙骨,让它从零开始修行。等于它自己的修行也是被断送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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