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乳色液体流遍塔身三分之二的时候,我发现被白色填满的沟壑竟然构成一张大符——镇魂锁魄符。
这次苗疆之行还真是开言,既见过荒村的立体符,又见到皮符、石符、木符,现在还有这种镌金符——越看我的心里越有点没底,这塔里究竟是镇着什么东西。需要费这么大的心机设计出这个大家伙来?
乳色液体流了大约十分钟,总算到了符文的最后一笔,最前端的一滴终于冲出符的纹路,滴了下来。
“塔!”的一声轻响,可桥就滴在大门的兽头眉心处。鼻端突然间闻到一股浓酸味,然后就见兽头的昧心处被蚀了一个洞。
难道这乳色液体竟然是某种强酸?我惊疑间,生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于是拉着孙威又退出几步。
乳色液体先是一滴一滴的流,然后是一股股的流,没到三分钟,那兽头已被腐蚀下去了一半,‘啪’的掉到地上。那扇我怎么拽也拽不开的朱红色的门,突然向上面缩了去。然后便有一股极香的气息从塔里面渗了出来。这股香似乎是有形有质的一样,包容着我,一口吸入浸润心肺,身体立刻暖洋洋的竟然还有几分醉意。
我急忙掩着自己的口鼻,正要招呼孙威,却见孙威的脸涨的通红,眼神也奇怪起来。
“你干嘛?”我掩着口鼻,闷声问。
“我......我......”孙威期期艾艾,憋了半天,终于冒出一句,“这香味***有毒!”
我本来也觉得这香很不对劲,急忙问:“怎么了威子?你觉得怎么样?”
“妈的!我全身热的难受!现在觉得你的僵尸都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孙威破口大骂道:“***!这丫的铜塔不是制春药的作坊吧?”
我倒!
莫非这香气有催情的作用?我怎么没有这个感觉呢?
正纳闷间,发现在塔身的门上,伸出一只白白的小手。
那只手象是七八岁的孩子的手掌,嫩生生的,淡红色的指甲,五指微微屈着,掌心向上,正中劳宫穴的位置白的发青,筋络隐现,香气越发的浓郁。
小手微微拂动,似乎是轻轻的向我招着。我心里一阵迷糊,突然觉得那塔里面藏着一个小孩子在向我求救,下意识的一步一步走过去。心里知道不妥,但身体竟然全不受控制。
“老俞,站住!别过去!”孙威大喊。
我对他的声音闻而不听,其实不是我不想听,而是没办法听!此时,我已走到塔门边,那只小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腕上,然后向塔里缩了回去,我的胳膊也被带了进去,醺醺然的感觉越来越重,使我暖暖欲醉,竟然真的弯腰欲钻进去。
悟空一直蹲在一边玩自己的。孙威喊我没反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急智,突然冲过去,抱起悟空抢在我前面一把将它塞进塔里。
“吱!”悟空一声怒吼,反爪子去挠孙威。孙威逃的快,悟空这一爪子正抓在我手背上,顿时出现五条血印,疼痛使我精神蓦然一振,想也不想反手抽出短剑将那只小手砍了下来。
小手落在地上,伤出流出一种淡青的的液体,只几秒钟的时间,小手就变成黑褐色,枯萎了。
没错!是枯萎!而且是花朵那样的枯萎,不是木乃伊那种脱水的枯萎。而且原来让人冲不破逃不去的浓香,也在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定定神,刚才还觉得砍伤了小孩子或者小孩僵尸的内疚已不翼而飞——现在我终于知道,这根本不是小孩子,而且跟人一点关系都扯不上,它是一种植物。
这种植物在湘西土语里叫做‘香煞人’,是蔓草类,不生叶子,如果碰到条件合适就会开花,一开就开得繁繁盛盛、满藤都是。其花形绝肖人手,味极香浓,而且一开一萎时间极是短暂,长的仅数分钟,短的只有几秒。它属于食人花的一种,类似于捕蝇草那样,其香气有强烈的致幻作用,主要用以迷惑草丛间的小昆虫和小动物,使其自投罗网为食。
其实,‘香煞人’还有一个用处——它是制作僵尸粉的主要药材之一。罗根水生前曾经详细给我说过僵尸粉的配置方法,其中这味‘香煞人’就是必不可少的主料,可以使僵尸保持身体一部分灵活性,不至于僵得跟棍子似的不好赶。但用在活人身上,作用却相反。
还记得我跟罗根水初识时,中了他下的僵尸粉,跟僵尸似的被送进医院,还差点掐了两个毛头小子的事吧?主要就是拜这‘香煞人’所赐!前不久孙威装在防狼喷雾剂里喷倒日本女忍者的也是用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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