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灯光下,洛蓝手里掐着一把德国菜刀,正坐在地板正中严阵以待。
她坐的方式很奇怪,是古代人的席地跪坐式,这种姿势比较古雅,配上白色真丝的睡袍,和一头长长的头发,很有几分古代淑女的味道——当然,这要自动忽略她怀抱的菜刀。
我们进来,她一点都不惊讶,这样的从容镇定反倒让我有点不适应,如果她扑上来拼命反倒好了,那我们可以直接下手。现在人家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咱,咱总不成招呼也不打,跟孙威扑上去泼血就捆吧?
我忽然有种罪恶感,这情景象不象电视里演的,恶霸流氓强抢民女,那民女却是贞洁烈妇,怀揣利刃保护贞操?
几秒钟的冷场,望着她一脸的平静和无惧,我忽然放弃了马上跟她动手的打算——现在啥都讲民主,就算是千年老鬼,也有说话的权利吧?人要人权,鬼也有鬼权哪!
拍拍孙威的肩,示意他不要激动。然后我把门关好——万一谈不拢打起来,省得招来没事劝架的——直接走到洛蓝面前,站着觉得居高临下很不自然,于是拉过一把椅子,刚坐下,又觉得这样和她说话,仍然是一高一低,也不合适,想了又想,干脆自己盘腿坐在她的对面,可以平视了,感觉才好一些。
突然觉得自己很奇怪,我从来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平时做记者,就算采访的是国家政要和经济界巨头,也没在这些大人物面前觉得束手束脚,但现在在洛蓝面前,竟然有种不知如何自处、坐立不安的感觉。
仔细看看,洛蓝还是洛蓝,虽然被老鬼压了舍,但外貌一点没变,可是,她却又与过去明显的判若两人。甚至都不用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过去的洛蓝,是甜美温柔的江南女子,爱使小性,典型的小家碧玉型。
而现在的她,静静的往那里一坐,即使一声不吭,全身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种融合了漠然、傲岸、决绝、淡定和高贵的风仪,整个人显现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尊严。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她是一个天生的贵族。
没错!就是那种天生不可雕饰的贵族气息,这种气质绝非是现代那些暴发的新贵们所可比拟的。
与洛蓝对视了半天,我刻意的忽略了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平静的开可口:“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洛蓝的唇角轻轻向上一挑,是那种无言的轻视,不用说话,仅这一个动作就能激怒对方。
不过我没上当。老俞我又不是那种爱冲动的毛头小伙子,连别人一个眼色一个动作都承受不起——不过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居然会给一个老鬼看不起,我靠!这老鬼要是聂小倩那样的也就罢了,万一长得跟黑山老妖似的,那还不定谁看不起谁呢!而且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
当即嘴角同样向上一挑,来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嘴角还嘴角,同时用更轻蔑的眼光盯着她看。
洛蓝穿的是白色真丝睡袍,这件衣服薄而露,胸开的也低。我的目光本来也没瞎看别的地方,孙威可不干了,在背后捅了我一下,小声骂我:“靠!你那双贼眼盯着我老婆干嘛!”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反而提醒我了。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溜,怎么拽也拽不回来。虽然我认为象俺这样纯洁而胸怀坦荡的人,目光也是正而不邪的,不过,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往歪了想。嘿嘿,那可不能怪我,就算是柳下惠吧,当初虽然没行动,未必没有心动嘛!
洛蓝的颊突然涌上一片怒红,她的眼里一抹暗红掠过,手中寒光一闪,长长的切菜刀向我颈上劈来。
我早留意着它呢,叫声“不好”,身体向后一仰,险险躲过。洛蓝反手挥刀,追斩我小腹。老鬼手还挺毒,我正坐在地上,砍下盘确实是让我避无可避。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看来老鬼也一样啊!不过,总算洛蓝的身体没有受过武术方面的训练,反应能力不够,因此出手虽毒,但破绽百出,我就地一滚,躲开了她这一刀。
好样的!就等你先动手呢!不然人家说我老俞欺负女人,将来把老鬼赶走,孙威两口子得拿这事磨叽我一辈子!
大吼一声:“威子,上!”
孙威‘哗啦’一声,抖开手提的塑料袋,将里面的东西全倒洛蓝身上了,那还真是有血有肉啊!孙威是把什么玩意都敛罗回来了!我恶!
洛蓝一呆,伸手到脸上抹了一把,拿到眼前一看,起身就往卫生间冲。
小样,想跑?知道你奇门遁甲厉害,这次是借水遁还是尿遁啊?我掏出精心制作的缚鬼索追了上去。
“哇!哇!”洛蓝趴水池边就吐!我也不跟她客气,拿绳子就捆。
洛蓝蓦的抬头,眼睛都红了,再加上满头满脸满身的血污,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恐怖。她大力的挣扎,口中叽里咕噜的急促念诵着什么。
不管她是念什么,都不能让她念完!
“堵住它的嘴!”我伸手从架上取下毛巾就往她嘴里塞——这也是防那老东西狗急了跳墙,鬼急了咬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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