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钱大呼小叫跑了出来,一副比过年还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人模狗样地向吴名摆摆手,说道:“你好啊,一颗痣。”
吴名见他满脸的黑斑,却还敢嘲笑自己额头的肉痣,心中不禁来气。
赫连落雷见吴钱不知轻重跑了出来,他面色一沉,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于是喝问道:“大人说话,你跑出来干什么?”
赫连灵鹤却摆摆手,说道:“不妨不妨,让他说。”他见吴钱跑出来,心中一喜,这小子是吕落第的托付来的,吕落第当是号称文采一时无两,吴钱跟着他混,也应该有些造诣才对。
他哪里知道,吴钱纯粹是野狐禅,和老乞丐在一起的时候,两人除了插科打诨还是插科打诨,根本就没学到一丝知识。
吴钱见赫连灵鹤替自己说话,他天真地笑道:“师父,还是你最好,我听这四眼大哥要考对联,好像很有意思,忍不就跑出来凑热闹了。”
众人见他张口就是师父,心中俱是一惊,这小子穿的明明是下人的衣服,编号是九五二七,怎么可能是赫连灵鹤的徒弟?怎么可能和赫连落枫等人同辈?
中文化眯着眼睛,看着吴钱,问道:“你小子真是一枪打了个蛤蟆,算什么鸟?”
吴钱习惯性地抠着鼻孔,掏出一坨鼻屎,弹在中文化的裤子上,恶心得对方胃里翻滚,他才满脸坏笑地说道:“那你真是一枪打了个鸟,连蛤蟆都不是了。”
他话一出口,厅中的人都哈哈大笑,四眼被一个小孩这样针锋相对地回敬,别说是赫连灵鹤等人了,就是中文化的同伙都觉得好笑。
“你……”中文化一张肥脸憋得好像猪肺,说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请你对方才我出的上联。”
“小学童要发飙,四眼仔休要逞强。”吴钱脱口道。
“好。”赫连灵鹤也不管吴钱对得好不好,但总之是对出来了,他立即率先称赞。
“想不到小屁孩有些门道,”中文化说道,“听说赫连家的水殿大厦上周被歹徒纵火,烧得赫连落花焦头烂额,正是:火烧水殿,金老头大兴土木,活该报应。”
“金老头是谁?”吴钱问道。
“当年灵鹤前辈走遍世界,为抗战大业筹集善款,被人称为金主,”吴名说道,“中帮主出这样的上联,实在有些不厚道,不过对联嘛,大家乐乐而已,也就不必太深究了。”
“原来是这样,”吴钱两颗不大的老鼠眼滴溜溜一转,说道,“呵呵呵呵,中大哥,你敢不敢和我打赌,如果我对得出来,你就输我十块钱。”
“十块钱?”中文化似乎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说道,“我们虽然比赫连家穷,但如果你能对出来,我给你十万,哼哼,我这上联中,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看你怎么对。”
“十万……”吴钱张大着嘴巴,好像中了定身法,口水无声无息流了出来,半晌,他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吱啦一声吸回口水,点头哈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你放心,就是四十匹马也追不回去。”中文化见他眼睛都变成了铜钱状,心中讥笑这小子不但不自量力,而且还掉到了钱眼中,真是丢了赫连家的人。
吴钱看了看赫连家的三个主人,诡异地一笑,说道:“你要送钱给我,我真的会笑纳哦,你听好了:南来北往,中帮主不是东西,早死算了。”
“你……”
“我怎么了?你有金木水火土,我有东西南北中,奶奶的,老皇历果然没有白看,好在这四时方位我还能记得清,哈哈哈哈,”吴钱得意忘形地笑道,“十万哦,我靠,发达了,再也不用干苦工啦,给钱给钱。”
雀儿躲在后堂,见吴钱竟然用几句话就让四眼鬼哑口无言,真是大快人心,一时间,她简直比吴钱本人还要高兴,但转念一想,吴钱嘴上的功夫就是再厉害,也已经被自己打成了废人,我该如何弥补?
赫连落雷看着兴高采烈的吴钱,心中想道,这小子心思这么敏捷,倒是个可造之才,可惜他如果不把碧玉的事情交待清楚,就算是父亲的关门弟子,我还是不能放过他,他眼角瞥向赫连落枫,只见二哥双眼紧紧盯着吴钱,目光甚是复杂。
赫连落雷心中不禁轻叹。
“好好好,果然是少年俊杰,赫连家真是人才济济,”吴名看着中文化从怀中掏出支票簿,肉疼地写下了一串零,他笑道,“随便一个下人都能让中帮主甘拜下风,我们无话可说,不过,凤门主,千代雪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么?”
凤来仪听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想要点头,但抬眼看见吴名脸上的神色,她不禁一愣,忙做出满脸悲切的神色,说道:“我老婆子只不过是一介女流,凡事还请吴先生给我们做主。”
“我人轻言微,无权无势,身上只不过空有一分蛮力,论智商,在座的俱是我的老师,论文采,我连这位疤面小兄弟都不如……”他话还没说完,吴钱已经跑了过来,怨愤地盯着他。
“我靠,你才是疤面,你们全家都是疤面,我这是胎记,胎记懂不懂?胎记的胎,胎记的记,笨蛋。”他大声说道,唾沫星子喷得吴名满脸都是。
吴名屡屡被这小子抢白,心中气得痒痒,眼看就要一巴掌扇过去了。
赫连灵鹤这时说道:“阿钱,这位小友既然说空有一身蛮力,想必是要来检查我们赫连家的修为如何,你不必和他费口舌,吴小弟,你是要比试武术,还是比试玄术?”
“赫连家是玄术大家,我自然不敢班门弄斧,”吴名道,“所以我想请教请教武术。”
“我靠,你还真是不要脸,用自己擅长的去打人家不擅长的,这叫什么来着?”吴钱说道。
“这叫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中文化忍不住说道。
“闭嘴。”吴名见今天来的这帮人其实没有一个能派得上用场,随处添乱倒是在行,心中不禁暗道,师傅一辈子英明,怎么今天派这些虾兵蟹将来助阵?
“好,老头子就陪你玩玩。”赫连灵鹤道。
说罢,他长身而起,赫连灵鹤虽然年迈,但动作极为灵敏矫健,就这简简单单的一个起身,就是旁人所难模仿的,在众人眼中,仿佛站起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真是一只英气逼人的灵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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