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恩斯猛地站立起来,几个低沉的音阶,从颤抖的胸膛中冲出,在夜空中回响。好无征兆的,便听见头顶的天穹中,炸裂了一声霹雳震响。绯红色的巨大雷火如同切裂夜色的利剑,劈斩在刀刃轮盘上。
“咔嚓”的一声,整个刃盘破碎开来,变成了一团半空之中绽放的绚丽烟花。
“躲在帷幕后面操纵杀戮么?若是不肯现身出来,就算深藏在阴影中也将受到惩罚!”年轻的法师抬头看着夜穹中某个空洞的地方,怒声呵斥道。
晦涩的古代语魔法咒文,似乎蕴含着往生者怨恨的咒骂,一团宛如太阳般炽灼的炎球浮现出来,所有人都感觉到,那炎球溅射出来的热量,似若连空气和视线,都能烧化,只要视界中出现那团火炎的影像,便能感觉到眼瞳简直要立刻沸腾起来。
带着复仇的情绪,古代语魔法的炎球,朝着克恩斯注视的那片空间突进过去。整片空气顿时痛苦的扭曲起来,连远方那原本宁定的星光,都不安的摇摆着。
倏地,没有爆发的光焰,没有震耳的爆音,炎球在夜色中激起一圈黑暗的涟漪,仿佛沉入纯黑的深渊一般消失了。
克恩斯颓然坐到在地面上。
“还好吧?”
“我没有事情,只是觉得太累了,有点冷。”
“你失去了太多的血液,体力和热量也随着血液流失了。”艾斯叹了口气,“神圣魔法虽然可以抹平肉体上的创伤,却没有办法令失去的血液重生。”
“休息一下就好了吧。”
德伦用力拍打着自己头颅,走路的姿势依旧有些摇摆,“噢,我的耳朵......”
“德伦,去看看这些黑衣人的真面目。”
“已经来不及了。”克恩斯摇摇头,“有人躲在空间魔法障蔽后面,激发了他们身体中隐藏的魔法阵,从内部点燃的烈焰,已经把整个身体烧化了。若不是激发魔法阵时,被我查觉到了一丝魔力波动,都没有办法发现他的存在。”
“刚才你放出的火球就是攻击这个幕后操纵的人了?”
“对,可是不知道强行逆转空间通道后,还能发挥出多少破坏力。”
“帷幕总有升起的时候,隐藏在后面的人早晚会暴露在我们面前的,倒置笛里丝圣杯的人,估计也是他。你的一击若是不能杀死他,也能给予他警示,不敢毫无忌惮的挥动屠刀。”
“但愿是这样吧。”
一个巨大的坟冢,在村庄外堆积起来,连同死去的村民,还有那些黑衣人的衣衫和残烬,掺杂在一起被埋葬了。幸存者原本不愿将死者和杀人者一起埋葬,可是艾斯坚持这样做。
“在神的眼中,无论什么样的枉死者、无辜者或是杀戮者,都是生命,往生之后便没有了分别的。神会给出最公证的审判,凡有罪孽,必将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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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秘厅中,弥散着焦灼的恶臭。
青石铺就的地面上,汩汩流淌着暗红色的熔岩,华贵的皮毛地毯早成了粉末。秘厅中央,被令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烈焰,烧出巨大的凹洞。凹洞底部,一滩清亮的秘银熔液荡漾着,投射出蕴含极热温度的淡红色光芒。
凹洞的周围,散乱着数十具宛如焦炭一般的残缺尸体,衣衫和身体中的水分,全被火炎蒸发掉了,裸露的皮肤呈现着触目惊心的深黑色,布满了交错的裂纹。每个人的面孔,都扭曲破碎了,凝固着极度恐惧的神情。
“这次失误,值得写在今天的笔记上。”一个身影淡淡的说出了这样冷漠的话语,仿佛眼前炼狱一般的惨象,丝毫不能牵动他心底的波澜。
被烧化的门闩炸裂开来,这身影缓缓的穿过拱顶门,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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