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大家学了第八套广播体操的前四节,然后自由活动。唯有小胖被司楠抓了过去,作当堂考核。不得不说,王童同学还是极聪明的,竟然一个动作没错,行云流水的做了下来。司楠黑着个脸,站那想了半天,才严厉的说道:“王童同学,你的体型违反了《中学生行为准则》的相关规定,老师决定罚你沿着操场跑八圈,加强你对行为准则的了解和遵守。”其实司楠老师还是太纯洁了,那年头老师体罚学生,需要理由吗?
然后小胖就孤伶伶的一个人跑了起来,等他跑到第三圈,方樾觉得这样的惩罚应该可以了,就跑到司楠身边说:“司老师,王童同学有严重的心脏病史,从小医生就叮嘱不能做剧烈运动,您看?”
司楠疑惑的看了方樾,又转头看向小胖。小胖跑动中身上的肥肉颠簸起伏,看上去十分的波澜壮阔,豆大的汗珠下雨似的打在地面,短短的一千米就让他大口的喘气,让人很担心下一口气是否接的上来。司楠考虑一下,挥手让小胖停下,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小胖搞的莫名其妙,问道:“这巫婆吃太阳神了,今天这么冲?还是对我们胖子有偏见?”
“没事,女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对了,早上你跟我说有事情,怎么了?”
本在思考女人一个月有什么几天的小胖一听这个,顿时眉开眼笑:“好事啊!课间操上厕所,从五班门口过,正好碰到顾影了。她说下午放学请咱们吃饭,本想在班里就告诉你的,又怕你那两位吃醋,哈”
方樾皱了下眉头,小胖立时大怒:“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时间啊?顾影哪顾影哪,全二中能让顾影请吃饭的,也就咱哥俩了。你今天要不去,我就咒你从此没有性欲……”
方樾一脚踹了过去,骂道:“你个死胖子,要是哪天顾影让你砸我的黑砖,你是不是也砸啊?”
“那当然,她要是肯让我摸下小手,阉了你都行。”小胖很得意。
“行,好的,王童,你真讲义气。”方樾斜瞅他一眼,故意走到司楠那边,她正跟一群女生在做游戏。方樾拉住叶小苑问道:“基督教的兄弟,我问你个问题,刚才听到小胖说‘想你想的手都断了’,我们起了争执,你说他这句话有没有语病?是不是完全不合语法?”
叶小苑一阵激动,苍天啊大地啊,是不是白龙帅马在天上开眼了啊,竟然方樾也有问我问题的这一天。小叶子强按下内心的激动,矜持的想了想说:“从语法上说没有问题,但从逻辑上讲属于生编硬造……”话没说完,就突然看到司楠老师脸红红的跑了过去,疾言厉色的说了几句什么,王童就可怜兮兮的围着操场跑了起来。她惊异的看了看方樾,问道:“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可能司老师才发觉,从医学上讲,胖子在理论上得心脏病的概率很小。”方樾打着哈哈就走开了,留下叶子一人在那里纠结。
下午是数学课,方樾趁上课前的那点时间溜进了赵明依的宿舍。正在整理教案的赵老师吓了一跳,第一反应竟然是将捂的不能再捂的外套紧了一紧。方樾大汗无语,至于吗,这至于吗?我才十一岁好吧?你这样是对我们儿童的最大侮辱,就算我有那个心,可我有那个工具吗?啊?
说明来意后,赵明依站起来围着方樾转了两圈,突然一把拧住他的耳朵,故作严肃的说:“是不是想逃课出去玩啊?还想让我当帮凶,没门!”
方樾点着脚歪着头,陪着笑说:“我哪敢呢?我是真的有事要做,老师您就帮帮我吧,除了我妈,我就跟姐姐您亲近。看在昨晚同甘苦的份上,你就帮帮吧。”一句话就换了三个称呼,从老师到姐姐再到你,赵明依顺利的被方樾带到了一个同等和亲切的气氛交谈中,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的事,却不再觉得尴尬,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放松和好笑。她看了下贼头贼脑的方樾,突然想作弄他,笑道:“好啊,让老师帮你也可以,先把这几道题做了。”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三年级的数学试题,指着最后的几道大题说:“把这几个做了,我就放你出去。”
方樾一眼就看出她的小把戏,故意哭丧着脸说:“那你干脆不同意得了,拿三年级的题来玩我啊?”
赵明依正得意,却见方樾拿起笔,唰唰几下就把后面几题全做了,嘴里还哼着很奇怪的歌:我洗刷刷,洗刷刷……
“我走了,不能反悔啊!”方樾抛下笔,掉头就跑,没等赵明依反应过来,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了。
赵明依对着方樾消失的方向瞪了瞪大眼睛,有点无可奈何,拿起试卷一看,却有点呆掉了。不仅解的全对,而且好多还是用的高中才有的知识。赵明依奇怪的摇摇头,方樾这小孩确实有点与众不同,恩,特别是有时候眼睛还色色的。
赵明依脸恻有点发烫,偷偷的呸了一下自己。
到了度阳明家,这人早等的急了,一把拉过方樾问道:“怎么才过来?别误了事情。”
“没事,误不了,多晚她也得等着。度叔,要对我们有信心,这事搞砸了你不过打回原形,而她呢,只怕生不如死呢。”方樾接过今天需要的资料,翻着看了起来。度阳明习惯成自然,直接进厨房端了一碗方便面出来,方樾有点被打败了。
“度叔叔,虽然咱最近手头紧,可你也不能这样给社会主义摸黑啊。你家就天天吃这个啊?”度阳明傻笑一下,搓着手说:“艰苦奋斗,艰苦奋斗,优良传统不能丢啊。”
不过呢,方樾是吃过饭来的,方便面可以省下了。这倒让度阳明惊诧了半天,方樾十分的郁闷:感情你丫的就以为我是来混吃混喝的啊?
万家楼。
这个酒楼前身是国营第三食堂,曾经是市里的招待所,后来企业改制被袁天和承包,改成了眼前这个万家楼。虽然以方樾领先十几年的眼光看,这家店实在上不了档次,可在此时,那可是响当当的天字第一号去处。不仅因为它富丽堂皇的装修和如雷贯耳的名气,最重要的是,它的老板,是袁天和。
这个人,方樾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在江州关系网十分复杂,黑白两道都横行无忌,据说跟市委吴书记来往甚密,但也仅仅是江湖传言。袁天和现在挂的头衔有天河集团董事长、总经理,天河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江州重工董事,副总经理,天河餐饮服务有限公司总经理,江州市第十届人大代表,江州市政协委员,江州市首富。但此时的袁天和远没有达到他人生的巅峰,到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之前,他的个人财产已经进入福布斯中国富豪榜前一百位。也就在此刻,一个逃税和操纵天河控股(000601)股价两项罪名,就把他打翻在地,旗下的各家企业或被重组,或被收购,或被拍卖,或直接破产,从此富贵荣华成浮云,求一活路而不可得。但与此同时,吴新华书记却步步高升,直至坐到省委第一副书记才因病隐退。所以方樾纵然知道未来发展,却依然不能确定两人是否有关,官路商海,永远都是这么诡异莫测,局内局外,明白人都不太多。
进门时到没见到后世里戏份很足的门卫啊保安啊等等,一般这时候他们都要粉墨登场,给主角的装逼提供机会和舞台。其实,略微有点阅历的人都会明白,这种情况基本是不可能的。越是高档的酒楼,服务生越是谨慎,除非你真穿的跟乞丐似的,否则还真少在门口就挡人的,不论你是老人妇女还是小孩。说白了,没钱的一看装修就走人了,谁愿意来看你脸色?有钱的,你个保安敢给人家脸色看么?
方樾施施然进了大堂,其实他是在庆幸,要真的出来个保安拦路,他还真没装B的本钱:)大厅服务小姐很有礼貌的过来问:“小朋友,有什么要帮助的吗?”
“恩,有位柴阿姨,她应该有交代吧?”按照柴慧的性格,应该会在3楼开个包厢。
“啊,您就是柴女士的客人啊,请跟我来,她在6号包间。”
上到3楼,服务员敲门后打开房门,轻声说:“柴所长,您请的客人来了。请进!”
方樾从后面走进来,立足,抬头。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柴慧。
一件纯黑色丝质的DIOR窄长裙,将女性的曲线完美的表现出来,修长精致的小腿在半透明的裙裾间若隐若现,将那片白嫩衬托的更加耀眼。足下是一双精巧却又简洁的淡色鹿皮鞋,颈间一条白金项链,从收缩的领口间发出淡淡的光芒,映射着两只竹叶状的耳环,在这一瞬间,竟然让方樾的眼神晃了一晃。
这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时,还没看清她的脸,你就会觉得你见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美女。
可今天不是要谈判的么?以她国家公务员的身份,打扮的这样漂亮,难道不怕对方有非分之想?方樾立刻清醒过来,事有反常必为妖,可柴慧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来见她的,竟然是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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