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羽看了夏陌一眼，陷入了沉默，很久才说话，“你们没有义务为我们闯入下面这个未知的地方，而至于珊杉，我会交给你。”
风静静地吹过，空气中有长袍舞动的声音。
过了很久，夏陌笑了笑，朗声说道：“我可不想你死在下面。珊杉之后，我可还需要你的帮助呢。莫晓，你说呢？”
莫晓的笑容徐徐散开，如同清风拂过湖面，她说：“我听你的。
须羽补充说道：“这不是儿戏，你可知道下面的凶险？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无风楼的底蕴厚得不敢想象，而作为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其中的奇门遁甲，暗器机关，会不可计数，你们……”
夏陌打断了须羽的话，“好啦，婆婆妈妈，我说过会下去就一定会。”
须羽一愣，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他庄重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后所要面对的人有多强大，但这次之后如果我还能活着出来，我会用生命帮助你。”
笑容浮现在夏陌脸上，他没有再说话。
沿着入口向下看，却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须羽点燃了油灯，豆油的香气时浓时淡。
一节一节阶梯依次向地下延伸，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远处的黑暗淹没了一切。
黑暗中，苍穹上倒挂着许多巨大的蝙蝠，他们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着绿幽幽的光。莫晓听见有颗粒状物体下落的声音，不由得皱紧了眉，召唤出一个简单透明的屏障围绕着她飞旋。
圪登——
圪登——
幽暗中，是清晰的脚步声。
阶梯盘旋，如同一棵绕着树疯长之后的藤蔓。莫晓感觉就像是走在一条螺旋的隧道上。她每次刚看见须羽，然后下一刻须羽就立马淹没在弯道处。
幽深，漫长，一闪一闪的幽光。莫晓感觉浑身的每一处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只有身后紧紧传来的脚步声，才让他稍稍心安。
没有人说话。
莫晓甚至听见时间一点一点向前碾压的吱吱声。
前面的赤霞手上红光跃动，莫晓知道他肯定也很紧张。
首次在这个幽黑的世界里，没有人能不紧张。它就像是一个粗壮倒卷而出的血手，牢牢地抓住你的心脏，激发出若隐若现，庞大无比的恐惧。
莫晓听见自己心脏一次一次跳动的声音。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须羽停了下来，前面传来他淡淡的声音，“到了。”
莫晓一步步向前走去，然后她就看见了须羽前面的夏陌。
突然，心跳感觉漏跳了好多拍。冰冷从后背像一条小蛇一样一点一点爬上来。
她眼中翻滚着白色的雾气，自言自语地，一字一顿地说：“须羽前面是夏陌，须羽后面是赤霞。如果他们三个都在前面的话，那么，我身后的脚步声，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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