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不说话，文芷月还是要说话的：“那个，苏纯晓呢？后来不是和你们一起走的？”
韩元宇和顾白云脸上刚刚因为看到关城吃瘪而洋溢起来的笑容一瞬间又不见了。顾白云死死地咬着下唇，不发一语，韩元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简单讲述了下发生了的事。文芷月是边吃面边听的，只是听着听着，再也吃不下去。虽说当初路上文芷月和苏纯晓还有些许不对付，说到底也只是嫉妒心作怪，心里放了陆姐姐这个水灵术天才，便看不惯还有人也是灵术天才，却毕竟相识一场，乍听得她就这么废了也是唏嘘不已。关城也听着，突然开口向韩元宇问道：“你说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叫卫沛寒。怎么了？”??
“裂地境的，又叫卫沛寒的话，这人我认识。”??
“嗯？！”韩元宇和顾白云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关城。
“不会是南华的吧？”韩元宇嘴唇微动，有些艰涩地问出来，若真是南华的师姐，那简直是最差的情况了。
“这个当然不是，她要是在南华，孙文嘉那个家伙也肯定拿不到内院第一了。我去年刚突破到裂地境的时候，出去游历过一段时间。一位老师让我捎带一件东西到给吴国三尺门中一位前辈，就是在那里我碰见了卫沛寒。”
“她是那什么三尺门的弟子？”韩元宇问道。
关城苦笑一下，接着说道：“我到三尺门的时候，她正准备挑战那位前辈。”
三个人都有些愣住了。还是文芷月先回过神来：“那位前辈修为如何？”
“裂地境，巅峰。所以卫沛寒当然是输了，不过那位前辈赞她剑心剑意俱是融通境界，虽然不曾展现过她的剑技，想来也是不差的，所差的只有修为了。”
这听上去像是一个少年传奇故事，但对于韩元宇来说，这故事显然不是那么地激动人心，反而让他感到压力很大。
顾白云用极其压抑的声音问：“他们过了多少招？”
关城想了想，说：“半天吧。”
“不可能！海揽烟大人明明只用了一招就制服她了！”韩元宇脱口惊呼。
“原来海师叔也和她交过手吗？不过那不一样的，海师叔虽然也是裂地境巅峰，但他可是巅峰中的巅峰，被很多人称作不是破空的破空。再说三尺门的那位前辈只用五分力，不然想想也太恐怖了。”关城摸了摸头，解释着，“不过怎么说她年轻一辈第一人大概是没问题的了。你们真的要报仇的话压力很大啊。”
韩元宇用力咬断面条，明明柔顺的面条却好像在咬钢丝。半晌才恨恨道：“苏纯晓的真实天地总不能就这么没了。”
顾白云看着说完这句话之后拼命往嘴里扒面的韩元宇，叹了口气，也道：“事情是因为我们而起的，跟苏纯晓也没什么关系。总得向卫沛寒讨个说法才是。”
韩元宇吃干净面，端起碗来喝面汤，汤汁沿着嘴角滴下，湿了衣襟，韩元宇也毫不在意。喝得碗里滴水不剩了，把碗往桌上重重一顿，招呼一声“白云，走吧”，便向门外走去。
顾白云把碗一推，也站起身来，向着文芷月拱了拱手，赔罪道：“面真的很好，但今天这实在没胃口，还请原谅则个。”又和关城掬了一躬：“多谢师兄告知卫沛寒的事，更谢师兄邀宴，今天事出意外，下次必回请师兄。师弟先行告退。”
关城摇摇头，“去吧，不送了。”文芷月没说话，也许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挥挥手。
看着两人的身影在小巷中渐渐远去，关城拿过顾白云还没动过的面，吃了起来，文芷月白了他一眼，关城只当作没看见。吃罢，悠悠说道：“年轻人啊，就是冲动啊！”
……
顾白云在自己住的地方，他现在心情一点也不好，不只是之前提到卫沛寒的关系，他不清楚韩元宇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前面在半路上，韩元宇让顾白云自己回去，他想到处转转。
顾白云那时精神也有点恍惚，真的不再管韩元宇，自己回来了。想想不大放心，去韩元宇的住处候着，没想到等到天黑了也没等到，心下焦急万分，又不知如何是好。
却说韩元宇离了顾白云之后东游西晃，来到了常山脚下。从专门设立给游客观光的山道上行，登到游人山道最高处，也就是云端之下，静静地坐下，看着天空，一直看到灯火又亮起来。
又不知多久过去了，韩元宇起身，看着山上已经没有路了，心念一起，便想要强行登上。被云遮住的山突然突出一圈，生生阻得人不能再往上爬了，不过对于韩元宇来说，虽然困难，但仗着夏初临的锋利，插入山崖中，勉强也爬了上去。
天空已经隐隐泛起鱼肚白。
韩元宇不停地上爬，山上有好多房屋，想来都是南华修士的。头顶上横出一道石梁来，韩元宇翻上石梁坐着，才发现石梁上早已有人，不是别人，是陆水瑛，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窄袖襦裙，闭目盘腿。韩元宇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恰好太阳从陆水瑛背后升起，映得陆水瑛光辉璀璨。
韩元宇突然想到了传说里的仙女。
大概也就不过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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