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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念,你可还有问题?」梁国的舍卫城的一座精舍之中,一名中年僧人向一名年轻僧人询问着。
「都已明了。」那名叫做静念的年轻僧人恭敬回道。
「嗯,既然明了。」那中年僧人缓缓说道,「去吧。」
静念却是有些迟疑道,「师叔,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一下。」
中年僧人一愣,又微笑道:「说吧。」
「听闻师叔将作枯禅?」
「听你师父说的吧?」中年僧人又笑笑,说,「是啊。」
「师侄有话想说,还望师叔不要怪罪。」年轻僧人一咬牙,说道。
「是想劝我不要作枯禅?」中年僧人看向静念,眸子里闪耀着精光。
「师叔天眼神通,明见万里。」静念跪下,向中年僧人磕了一个头。
「你以为我是要突破到第七天吧?」中年僧人问道。
「师叔精进之心,师侄万分钦佩,只是般若寺眼下以师叔为栋梁。若是师叔此次闭关,般若寺却是缺了依仗,摩醯首罗近些年来人才辈出,又对我般若寺久有倾覆之心。还望,还望师叔三思!」静念说完这些话,整个人反而镇定下来,看着面前的中年僧人。
「这话是你师父想要说的吧?」中年僧人长叹一声,又说,「他久居住持之位,寺内诸事繁杂,寺外豺狼窥视,人力有时尽,难免误了修行。心性有碍,却是也该注意修行了。」
静念听到这段话,一言不发,事涉长辈,不可妄言。
中年僧人又说道:「至于你们心心念念牵记着的第七天境界,我早已经过了。」
静念这才大变脸色,向中年僧人行礼道:「恭喜师叔看破心劫。却不知是何时突破的?」
不怪静念有此疑问,般若寺的修行,到第七天是一个大坎,相当于惊神境界之于洞天境界的难关一般,自古就拦下修士前进的脚步。偶尔一两个惊艳之辈,才会晋入。故而,惊神和破空也被合称为「天漏」境界。般若寺的第七天的难关在破心劫,心有挂碍,便不能破劫。只是人心肉长,谁没有欲望?更何况,破心劫之时,心为小宇宙,通体外大世界,合三千大千世界。应有天生异象,合寺上下,却并无人见到天象变幻。
「我是梦幻心劫,天象与心念合一,并无人能感受到。」中年僧人仿佛看得到静念的心思,说道。
「梦幻心劫?」静念更是大惊,梦幻心劫在历代高僧度心劫时极少出现,并不是因为要求心性多么的纯净无滞,而是只有心思极为繁复的人才会出现,甚至以一般普通人的心念之不纯,都够不上这道心劫的产生。师叔自然是修为有成的大德高僧,怎么会如此?
「师叔,那你此次作枯禅?」静念开始不解起来。
「有很多事情我想好好想想。」中年僧人轻声说道,似乎是想着这些问题,眼神中有一些迷茫,再不复之前的清明。
「那祝师叔心中疑虑早日得解,静念这便退下了。」静念行了个礼。
「去吧。」中年僧人挥挥手,嘴里开始嘀嘀咕咕。
静念想听中年僧人说什么,却被中年僧人赶了出去。
「浩浩昊天,养我之身,重重厚土,育我之魂。我生天地,不过百年,修行高处,不过一天。灵台是念想之枷锁,世界是术法之囚笼。昔日西有佛祖至,传下无上解脱法,可脱枷锁,今日杏坛圣人起,欲动此间之天地,望破囚笼。」中年僧人低声说着这些,脸上的疑惑表情却是更盛,「此间天地若开,得出者不过两手,历数寺中圣贤,成佛只有百人。天地茫茫,众生如云,不知有几万万者,如此这般,陷于牢笼者何时能见到笼外之天?」
「成佛不可度世人,修行不能救众生。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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