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也狞笑着，高声回答：「这小子只要敢跳湖，就死定了！」
程景航隐隐听到这么几句，面色终于轻松起来。他口哨声响起，随即跃向了饮马湖。
后面那个暝龙不过二十丈距离，看着程景航要入湖，脚下更是加力，要将程景航捉住。
谁知道程景航一脚踏入水中，居然又跃了起来，水面上一道涟漪徐徐泛起。这人大惊，却见程景航又是踩在水面上，当真是凌波微步。几个人都看见了，心中都是疑惑，途中经过的水域也不止饮马湖这么一个，程景航要是有这个本事，干嘛不早点用。
却见湖面上浮起一只大龟，向暝龙几人看了一眼，又沉下水去，程景航又跳出几步，最终踩在一只巨龟的背上，回过身来，看着几人。
一人冷笑道：「小子，你以为你就可以托大了吗？」说罢跃入水中，想要游过来。
程景航看着这人，又是一声口哨。
「小子你倒是很悠闲啊！」那人怒骂，说话间几个暝龙大都已经入水。
程景航拍拍身下的大龟，那龟又浮了上来一点，程景航坐了下来，看着几人。
几人被他这眼神一看，浑身总有些冷。
这时候，程景航缓缓开口：「你们，听说过饮马湖的另外一个名字吗？」
那个头目这时候还在岸上，听到了这句话，一愣，突然大喊道：「回来，快回来！」
程景航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朗声说道：「诸位想必知道，南越有一座火山叫凤凰峰（一），东楚有一片龙林（二），梁国的舍卫城中更是有饲虎园（三）。诸位真的没有想过，四象是不是缺了一个呢？」
说罢一指身下的饮马湖，笑道：「这事情好多人都不知道，诸位此刻知道了，也算是能含笑九泉了。」
头目此时脸色煞白，还是在喊着众人回来。
「晚了。」程景航笑意更盛，看着有一人即将上岸，又是一声口哨。
「啊——」一声惨叫，随即便听不见了，这人已经沉入水中。
程景航张开双手，道：「饮马湖，也叫玄武湖，因为湖中有巨龟与水蛇而得名，这名字倒是多年未有人提及了，不过，还是欢迎各位！」
话音刚落，几个人都抽搐着沉入水中，显然已经被蛇咬了。
程景航看着岸上的头目和一个还没有下水的暝龙，笑道：「二位怎么不一游这饮马湖？」
那头目阴着脸，颤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程景航一拱手：「程景航，忝为二燕。」
「好、好、我记下了！」
「请便。」程景航语气淡然。
头目含恨瞪了程景航一眼，拉着另外一只暝龙，快步走了。
程景航目送二人走远，摸摸身下的巨龟，道：「谢谢你们了。」那巨龟轻轻晃着脑袋，程景航笑笑，突然就软倒了下来。
巨龟驼着程景航，慢慢向着湖中心游去。
程景航倒下是因为实在累得不行，必须得歇会儿，但是闭上眼睛前的一刻，程景航还是很满足的，终于要回到凉城了。
……
马蹄声咽。
韩元宇和陆水瑛终于回到了南华。
两个人回了南华，各自往自己以前的住宅去，此时晨光方兴不久，两人约定中午在一家餐馆门前见面。
韩元宇去了屋子中，发现只有些许浮灰，想来是顾白云或者苏纯晓来打扫的，心下感激的很。
房中也没有什么要看的，韩元宇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看看四周，就出去了。
南华的街道没有什么变化，大致还是以前的样子。韩元宇以前听孙文嘉聊过，说南华有一个十年计划，据说落实了会很不一样，不过这几年大陆形势乱的很，韩元宇不知道南华有什么新改变了。韩元宇抬头望向城中高耸入云的常山，想想还是不上去了。
过了一会儿，韩元宇便直奔餐馆了，走到门口，还没有多久，陆水瑛也到了，两人见了，同声问道：「这么快？」说完便都笑了起来。
于是早早用了午饭。
……
董子登终于回来了。
这并不是一次容易的回归。他走的时候，只是对着世界的边缘，高声喊着，就潇洒的去了。他从泡沫般的世界群中探出头去，去看这个世界的真面目。但是他忘记了当年给韩元宇和顾白云讲解世界的时候举的例子。
宇宙如海，世界只是海面上不断生灭的泡沫罢了。现在他从泡沫中钻出来，或者来到空气中自由自在，或者到海中受尽磨难。
事实证明，董子登的运气不够好，这也许从他莫名其妙就穿越到这么一个世界中就可以发现。对于泡沫中的人来说，如果到了海中，那么死亡一定是他们最终的归途，好在董子登的运气虽然差，但是命还是很硬，他并不是泡沫中的人，他被这个海洋排斥着，这救了他一命，或许他的运气不是那么的差？
当然这不重要，董子登进入海中，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找到了在更高一个层次上看待这么一些世界的方法，而不是在一个个泡沫之间穿行着却毫无头绪。
但是他差点回不来。
「董言」是很强大的能力，或者可以认为是这个世界对于他无意中的沦陷到这个世界的一个补偿。董子登之前在天羽所在的世界中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除了力量上限以外的任何限制，他是这个美丽世界的流浪儿，独一无二，以董子登的名义，也在行使世界的能力。
但是这个情况不一定适用于泡沫之外，董子登或者没有想到，或者没有去想，但是这件事情在他回归的时候造成了许多的麻烦。
他的力量不再无穷无尽了。
他三年流浪于海中，见识过许许多多不可名状的场景，从外观察泡沫的世界，等到回归的那一刻，他终于发现「董言」不再无所不能了。
他如同历经千万里跋涉的旅人，终于回到了家门口，手上的力量却不足以推开家门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绝妙的讽刺，董子登的名义或许能够做很多事情，但是有时候，只要有一件事情做不了，那么什么都做不了。
董子登没有放弃回到世界中的希望，他坚持不懈的尝试着，希望有一天奇迹会发生。
世界在抗拒它，不是单独的一个泡沫世界，而是整个天空大海的世界，在抗拒他。
与全世界为敌，董子登对于这种只存在于三流地摊的剧情并不感兴趣，可惜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董子登没有办法，只能对抗这个世界了。
好在他终于回来了。
韩元宇和陆水瑛跨越了三年，程景航跨越了千山，董子登跨越了世界。
而他们终于归来。
注：
一：凤凰峰，南越的一座火山，相传是凤凰降落人世间的地方，八千年前曾经喷发过，后来被无名观封镇。
二：龙林，东楚的一片森林，树种奇特。树叶一叶五岔，细长，树干青色有鳞状纹理，像龙爪与龙身，因此得名龙林。
三：饲虎园，万年以前刚有修行的时候，舍卫城是般若寺住持的讲经之地，后来有一只白虎作乱乡里，普通人无法对抗。般若住持出手制服，白虎不服，住持以己身饲虎，愿其不再为害乡里，白虎被感化，自愿为住持坐骑。（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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