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居士*,范蠡的夫人不是西施,西施这个人,史记和左传里都没有记载,在国语里记载了越国向吴王进献了美人二十,领头的就是西施和郑旦,而西施的结局在史书中记载是被越王勾践的王后溺死在太湖里了。
发布自从子溪走后,朱公就不再泛舟湖上,也不再寄情山水,甚至不再和逢同一起饮酒叙文,醉指江山,整天就是居于斗室,静坐冥思,数日间,朱公看起来已经大不相同。原来的朱公,虽然须发皆白,可是鹤发红面,精神矍铄,老年人的形容却透出一身年轻人的精气神;如今,面容依旧,可看起来就如风中枯叶,毫无精神可言。
发布子安见到这种情况,十分心焦,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的父亲根本不见任何人。至于母亲,则是每天倚门相望,盼望着两个儿子能够平安归来。子安摇头苦笑,父亲坐禁闭,母亲倚门望,恐怕到时候自己的两个哥哥回了家,二老却病倒了,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师逢同,这时他才发现事发好几天了,还没有给老师报个信呢。于是子安安排好家里的事,让家丁和仆妇照顾好自己的父母,然后亲自前往逢同的学堂请老师来开解父亲的心事。
发布当逢同听到消息之后大吃一惊,他虽然知道子诩性情浮躁,遇事易冲动,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子诩居然会冲动到当街杀人的地步,听到朱公的表现之后,他默然不语,半响之后才对子安说道:“你父亲久历风雨,不会有事的,可是你的母亲……”
发布逢同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子诩这次可能结果不太妙,如果传回来的消息不好的话,你母亲的身体可能撑不下来,,这是你最要紧的。”
发布子安一听,不由担心道:“老师,您的意思是我二哥回不来?”
发布逢同摇头不语,只是随着子安一起回朱府看望朱公来了。到朱公静坐的斗室外时,他对子安说道:“你和我一起进去,听听你父亲的见解就明白了。”
发布看着逢同走进来,朱公咧了咧嘴,就算笑了一下说道:“先生来了?”
发布逢同点点头说道:“子安不放心,让我来开解开解你。”
发布又咧了一下嘴,朱公苦笑着说道:“我有什么需要开解的?这个不懂事的小子,还是关心一下他的母亲才是正经。”
发布立于门外正要进门的子安听到父亲和老师的两句对话,不由收回了迈了半步的脚步,静悄悄地立于门廊侧耳倾听两位老人的谈话。
发布逢同说道:“先生这么说,可是不看好子溪的营救?”
发布朱公无奈地叹息道:“子溪精明强干,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可惜他幼年就同我一起漂泊,逃亡于海上,创业于齐国,又落魄到陶丘,再次从头创业,节俭已经成为他骨子里的习惯,这次他到郢都营救子诩,最终会因为善财难舍而失败。”
发布“所以您开始就指派子安前往郢都?”逢同问道,“那也就是说您觉得子安一定可以救回子诩,是吗?”
发布“子安自出生以来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平时用度大手大脚惯了,”朱公解释说,“子诩当街杀人,于情于理都该偿命,我们的营救不过是求得法外施恩,说白了就是以钱买命罢了。”
发布子安在门外听着父亲的分析,不觉心里一亮,他一直不懂为什么父亲不肯同意大哥子溪的请求,执意让自己前往郢都,现在才从父亲的话里听出了他的用意。虽然子安心里想通了父亲的用意,可是朱公的想法历来都是难以测度的,所以他还是用心听着,想看看自己的推测到底是否正确。
发布斗室里继续传出朱公的声音,只听到朱公接着说:“拿钱买命是个花钱没有深浅的勾当,子溪俭而好财,必定舍不得自己的辛苦所得,所以他断难成功。”
发布“若是子安就不同了,”逢同接着说道,“子安视钱财如粪土,自然不会在乎花钱的多少,那么他的机会就大的多了,是不是啊?”
发布朱公无奈地说:“可是子溪一心要赴楚救弟,如果不让他去就要自杀,这样一来不让他去,我要失去一子,让他去也可能失去一子,这是天意,非人力可以挽回呐!”
发布逢同一时无语,朱公只是摇头叹息,而站在门外的子安也默然无语。
发布此时,经过日夜兼程的子溪终于赶到了郢都,一踏入会馆,他就吩咐下人拿着父亲和自己的名贴分别求见楚国太傅庄生和王宫管事舍人(太监)伯喜,具名求见。
发布庄生一见到朱公的名贴,就同意了子溪的求见。子溪在沐浴更衣,一扫风尘之后,十分庄重和正式地前往庄生的府邸。他虽然早就知道父亲和庄生的交情,但是从未到过庄生的府邸,可是在家丁的领路之下一路走来,之见景象越来越偏僻,不由诧异地问道:“范忠,难道这位楚国王师住在这等偏僻之所吗?”
发布陪同子溪一起的范忠解释道:“我只是当年随老爷一起来过,不过当时这位楚国的太傅大人确实居住在外城边的偏僻所在,想来这几年也不会搬家的。”
发布一行人来到目的地,来过此地的范忠等人还罢了,而子溪几个从未到过的人一时都愣了,眼前的宅院篱笆为墙,蓬荜泥墙,只有几间低矮的房屋,而在院中迎接他们的老人身披粗布麻衣,毫无楚国一贯的锦缎华服,衣冠风liu之相。
发布子溪还在发楞,随他一起来的朱利已经轻声提醒他道:“少爷,这就是楚国的太傅庄大人,他都已经出迎了,您还是快行礼吧,他可是老爷的知交啊!”
发布子溪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几步,躬身施礼道:“陶丘朱湖奉家父嘱咐拜见太傅大人,有家父的书信拜上。”
发布庄生笑着说道:“贤侄不必多礼,就称我为伯父吧,我与你父亲相交几十年,不是外人,还是进屋叙谈吧。”
发布进得门来,子溪只见到这位楚国王师家徒四壁,贫困之极,除了沿墙摆放的几架竹简之外,毫无官宦之家的风范,所用的案几坐榻都是原木粗制而成,形制古朴,与楚国的风尚大相径庭。
发布庄生看到子溪进屋后只顾四下观望,于是笑道:“贤侄出身富豪,见到我这样的茅庐可是不习惯?”
发布子溪回过神来,自知失礼,连忙躬身应答道:“小侄只是一时诧异,想不到伯父您名满楚国朝野,自己的生活却如此困顿?”
发布庄生笑道:“昔日圣人孔丘绝粮于陈,安然不改其志,我虽然不是圣贤,但是见贤思齐,也是好的。”
发布子溪从惊诧之中回复过来后,对弟弟子诩的担忧又涌上心头,面色也带上了一丝忧虑和焦躁,庄生一看就知道他此次前来必然有事相求,于是说道:“我们并非外人,贤侄有话不妨直说。”
发布子溪连忙站起来说道:“不瞒伯父,我这次冒昧求见伯父实在是有一件不情之请,想求伯父帮助,这是家父的书信,请伯父过览。”
发布说完子溪从怀里掏出朱公亲笔所写的帛书恭敬地递给庄生。庄生接过帛书细细观看,半响无语,然后问子溪道:“你二弟子诩我未曾见过,不了解他的品性,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布子溪应道:“子诩的脾性急躁易怒,好冲动,不够稳重,可是绝非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我们的家教素来严谨,子诩这次绝对是中了别人的算计。”
发布说着子溪把此事的缘由一五一十地向庄生交代了一遍,末了说道:“父亲说了,杀人者偿命,此乃天理,但是有道是‘千金之子,不死于市’,何况子诩虽犯死罪,却情有可恕,所以万望伯父施以援手,于法理之外给子诩一线生机。”
发布庄生沉吟不语,子溪又说道:“这次前来,父亲嘱我携千溢黄金献给伯父,以为奔走用度。”
发布说着就让家丁随从把黄金抬上来放在堂中,静候庄生的决定,庄生看了看满箱的黄金,淡淡地说道:“既然朱公有托,我自然要鼎力相助,这箱黄金就先寄放在这里吧。”
发布说完庄生让子溪的随从把箱子放到书房里,然后对子溪说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你即刻动身回陶丘去吧,不可在郢都停留。”
发布回到会馆的子溪坐在厅堂想了又想,实在不太放心,决定自己再奔走打点一下,这时范忠说道:“大公子,这庄太傅答应一力承担下搭救二公子的事,还让您赶快回陶丘去,您看,我们是不是也和您一起回去呢?”
发布子溪摇摇头,吩咐朱利把他带来的珍珠玉器准备好,然后对范忠说道:“搭救自己的兄弟,不靠自己的力量,全部依靠别人,不是仁人所为,何况这庄太傅家徒四壁,一身褴褛,也实在让我无法放心。”
发布挥挥手阻止了范忠的话头,子溪接着说道:“我也曾来过楚国,也交结过几位权贵,现在我就去拜见楚国的王宫管事舍人,他是楚王的近侍,想必可以说的上话。”
发布说完子溪就带着朱利出门去了,只留下满腹劝告之言的范忠在无奈地摇头。
发布数日后,在会馆苦候消息的子溪终于等到了伯喜的回话,两人见面之后,伯喜笑着说道:“子溪啊,你的弟弟就要放出来了。”
发布子溪高兴地问道:“公公此言可有把握?”
发布伯喜说道:“绝对可靠,楚王就要大赦了,你弟弟当然也会被赦免的。”
发布“楚王要大赦?”子溪疑虑道,“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说呢?”
发布“是突然决定的,”伯喜答道,“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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