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敢把阿朱叫带各自的伴儿参加烧烤庆生会的事告诉奴奴,但聪明的她还是察觉到不对劲儿。于是在到达烧烤地点之后把我拉到一旁。
“呵呵,看不出小两口还挺恩爱的。才一会儿工夫又忍不住要找地方诉衷肠了……”阿朱一脸诡谲地说。
我很不客气地踹他一脚,在他新买的裤子上留下可与人类首次登陆月球所踏下的具有纪念意义的脚印媲美的鞋的轮廓。
“你——”阿朱刚准备破口大骂,却因发现我的目光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名牌西装而乖乖住了嘴。
“阿天,你老实告诉我,这次所谓的替阿朱庆祝他二十岁零三天生日的聚会是不是有问题?不然为什么上一次参加生日Party的几个人全带了异性朋友来?”
果然是一只小狐狸,偶尔还是挺机警的。
她的脸色变得很冷,一字一句地问我:“你们是不是在玩‘东方之猪’?”
“老天!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大笑着说。
“哼!”她故意板着脸。
我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吗?真要玩‘东方之猪’,我带你来岂不是输定了?”
她还是故意板着脸不理我,但嘴角微微翘起。
“其实也不一定会输……”我假装小声嘀咕,却使用她可以听见的音量说话,“我的奴奴长的虽然比猪漂亮,可是脑袋瓜子却没有猪灵光。”
“你说什么!”
她舞起粉拳就砸过来,不过拳头在半空中就被我成功拦截了。
“把我跟猪相提并论,你坏死了!”她企图抽回自己的小手,无奈被我攥得很紧,试了几次均告无效后,只得作罢。
“难道你不晓得我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猪吗?我把你和猪相提并论其实是在赞美你耶!”
“瞎说!”
“你没有看过日本漫画《乱马1/2》吗?里面有个叫云龙明的小姑娘就是特别喜欢猪的。所以她赞美别人总是拿猪做标准的……而我,有着跟她相同的癖好。”
“你……”她还试图板着脸,却又忍不住想笑,最后反而形成一种古怪的表情。
我嘿嘿笑着,冲她嚷着:“奴奴,你真是像猪一样美丽,像猪一样温柔,像猪一样善良,像猪一样可爱……”
她终于露出笑容,不依地嘟哝:“坏!”
“我最喜欢的动物是……蟑螂!所以,阿天你就像蟑螂一样英俊,像蟑螂一样潇洒,像蟑螂一样风liu,像蟑螂一样倜傥……”她不甘心被我奚落,想了半天才回嘴。
我差点咬了舌头。没事干嘛想出这种赞美词,听起来怪怪的。
“蟑螂啊——”我突然大声尖叫。
“啊——”超越《午夜凶铃》里的叫声的女高音响起。
“在……在哪里?”她颤抖着问。
“你不是最喜欢蟑螂吗?”
“你……”她恨恨地瞪我。
“实话告诉你吧。阿朱本来今天是让我们每人都带着自己伴儿来的……”
“所以你找我冒充是你女朋友?”她又不高兴了。
“那倒不是……你本来就是我的女朋友嘛。”
她小脸一红,轻轻地说:“谁是你的女朋友?少臭美!”
“咦?”我作诧异状,歪着头思考,“那是谁主动要求我做她男朋友的?连让我拒绝的权利都不给……”
她的脸红得更灿烂了:“你啊,正经份内的功课记不清楚,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记得贼清楚。”
“呵呵,不过是几天前的事倒被你说成是五十年前的旧帐了……再说,我家奴奴说过的话有哪一句我记不得?”
“吹牛!那我考考你,我跟你初识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嘿嘿,这你可问不倒我……‘我不是男生啦!’是吧?”
“这么肯定?”
“因为如此奇怪的开场白估计很少有人能忘得掉。”
她小嘴一噘,气乎乎地说:“还不都是你啦!人家那么好听的名字,居然会被你当成是男生!”
我刚要回话,却听见远处传来阿朱的哀嚎:“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要谈情说爱换个时间换个场合好不好?我们现在是在烧烤耶,就等你们两个了!只不知道美食在前却不能吃的痛苦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我们快过去吧。”她脸红扑扑地,想走开,但被我拉住不放,只好和我并肩而行。
“其实之所以对你叫我做你男朋友这件事念念不忘还有一个原因……”我在她耳边悄悄地说。
她果然好奇地抬头望着我。
“那就是……我要遵从自己的原则——‘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她依然笑盈盈地,一只小手却用力拍打我的后脊梁。
我猜她最近在看《鹿鼎记》。因为她所用的手法很像是“化骨绵掌”。
“各位,下面由我隆重介绍一下这位站在我身边的漂亮美眉……”
在场的几个人不解地看着我,不明白为什么对于他们都认识的奴奴,我还要再来介绍。
“这位就是我唐某人最最心爱最最宝贵的宝贝儿——奴奴!”
在四下里此起彼伏的作呕声中,阿朱激动地跳出来忘情地握住奴奴的手(当然被我一脚踹开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的大‘情剩’终于有人肯要了……你的胸襟实在是太宽阔、太伟大、太博爱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情圣?”她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来盯着我。
“剩饭剩菜的‘剩’,不是圣人的‘圣’。”我赶紧解释,不忘用杀人的目光把阿朱刺个千疮百孔。
“阿朱,别闹了。大家快来吃东西吧。”阿朱的女朋友麦当娜走过来说。
阿朱的女友是他学校的铅球队队长。阿朱参加的是铁饼队。因为两队共用一个田径场,所以二人见面的机会挺多,一来二往两个人也就情愫渐生,经常一起借口生病躲到保健室谈情说爱。
阿朱说她的女友颇有麦当娜的万种风情,所以干脆叫她麦当娜。不过我仔细打量过好久,始终看不出她与麦当娜相似在何处,倒是发觉她的体形与麦当劳的汉堡极为接近。
YY猫猫的男友是她在肯德基打工时认识的,也是个玩体育的家伙。YY猫猫没告诉我他从事哪项体育锻炼,不过看块头,估计是和力拔山河的项羽有相同爱好,搞举重。
风月小筑的男友比较文质彬彬,戴一副金丝眼镜。我觉得他有点像徐志摩。不过人家徐老兄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而他一挥袖,烧烤架上就少了一串叉烧。
绿杨的女友属于小鸟依人型的。换言之,就像块狗皮膏药,老是粘在绿杨身上。可绿杨似乎不太喜欢她,两只眼睛学起了叶慈。叶慈倡导“投出冷眼,看生,看死”,绿杨则是“投出冷眼,看我,看奴奴”。
我知道他是喜欢奴奴的,问题在于我这个人比较小气,有好东西从来不和朋友分享。所以我刚才介绍奴奴,就是为了点明她与我的关系,从而绝了某些人的念头。这个“某些人”中,就包括一个绿杨。
“阿天,你吃哪一样?我烤给你吃哦。”奴奴兴奋地叫着,似乎很愿意一显身手。
“哪一样都好。”我微笑着回答。
“他呀,比较喜欢鸡翅膀。”阿朱插了一句,然后走到我身旁坐下。
“狼兄啊,看不出来动作蛮快嘛。”他笑眯眯地,令我想起了寺庙里供的弥勒佛。
“胡说什么!”
“前几天还跟我说和Lizzy没关系,今天又迫不及待地把什么‘宝贝儿’也叫出口了……”他搓搓双肩,继续说,“说不定你小子当初是在放烟雾弹,转移群众视线,然后来个瞒天过海,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朱兄的遣词造句功底如此深厚,说句话能用上好几个成语……”
“别企图改变话题!你小子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和Lizzy的恋爱经过,否则休怪兄弟我无情了!”
“什么恋爱经过!如果我说是奴奴逼我当她男友的你信不信?”
阿朱大笑着:“你在说笑话吗?Lizzy那种内向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说了你又不信。”我一耸肩。
这时麦当那很神圣地学起自由女神高举火炬——但她举的是几串叉烧,喊着阿朱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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