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和尚!”在旁边骑士惊叫声中,又有两名骑兵惨叫落马。郎之万一撇之间脸色变了变,拨转身下坐骑喝道:“宏达米尔,带你的人杀了前边两个,卡列门,罗瑟夫你们去助他,巴布斯留下,其它人去捉那和尚!”他是尼札木丁家族护法之首,负责统帅所有护教精兵,此时处变不惊,几声呼喝声中,两边骑兵迅速调转队形,顷刻间分成两队,前队直向卓云天两人冲去。
刚才惊叫的正是宏达米尔,他本是帝都派来护送额什丁卫队的首领,四天前让诸农一个照面擒了,额什丁受伤后走后,他再被诸农逼供,最后又被当做暗器扔出去砸人。不幸中的万幸是被砸之人折断了颈子,他倒只是擦破了点皮。但二指被断,疼痛钻心,部下也伤亡近半,叫他在额什丁面前简直无地自容。前日刚好尼札木丁派来迎接额什丁的队伍赶到,但额什丁此时有伤在身,不能旅途颠簸,只能再停留几天。遂先两军合并,过了伊宁河到处去搜索诸农。他们在外找了两天,倒是杀了几个和尚,却没找到正主,没想到回来时却在此地遇上。郎之万心中虽然有些鄙夷宏达米尔和他的卫队,但料想有两名护法助他,对付阿台部的两个人已然足够,他跟着手下后边去找诸农。
卓云天一拍马,当先迎向呼啸而来的铁蹄,溚格伊丽丝跟在后边紧随而上。两面迎头相撞之时,对面骑兵中两人突然一分,各平执马刀,一左一右夹来,借着马势,要将他斩为两断。卓云天大喝一声,蓦地两手分开,手中的刀已经变成两柄,在对面的左右一磕,便有两把马刀冲天飞起,他双手一翻,刀光从对面两人腰间一掠而过。转眼之间,卓云天和溚格伊丽丝已冲进骑兵队伍,远远望去便如两块石头迎面撞入急流之中,顷刻间便翻起滚滚浪花。
如此连过了四人,卓云天手中双刀又与第三对骑兵相撞,对面两人用的都是月牙弯刀,他猛觉臂上一沉,内力喷吐运劲弹开,电光火石间又连续与对方交手几招。刚刚错马而过,就听后边兵刃相撞声音响起,已是溚格伊丽丝和那两人又动起手来。他马不停留,双手刀接着向前边骑兵劈出,这两人举刀招架,卓云天右手刀轻轻一带,将对方连人带刀甩到一边,刀身顺势回转,把左边的人又劈下马来,接着只听身后“啊!”了一声,却右边那人刚刚稳下身形,又被溚格伊丽丝横刀斩落。骑兵对撞过后,宏达米尔回望,不禁心疼的揣了两脚马镫,转眼间属下又损了六人。此时剩余数骑都拨马已经回转,卡列门和罗瑟夫大声怒吼,当先杀过来。溚格伊丽丝拨过马,盯着罗瑟夫道:“一人一个。”卓云天双刀一错道:“好!”拨马迎上了卡列门。后边的宏达米尔也率领骑兵跟上,将两人复又围在当中,刀来马往斗在一起。
诸农这边刚刚躲起来,便看到溚格伊丽丝两人说谎后立即被人抓了个现形,他暗自摇头,罢罢罢,早晚也要打,不如现在解决。身形不停,从草坡的另外一端钻了出来,借着草丛绕到大队骑兵之后。还没等那队骑兵动手,他已经摸到一个骑兵身后,一把捏住他的脚踝,那骑兵低头大惊,正要叫嚷之时诸农内力透体而入,这人一声未出已经被震断心脉。旁边骑兵瞥见,叫喊出来,诸农晃身而过,拳头随之砸在他的腹上,第二个骑兵也登时无声。诸农反手夺过马刀,直奔第三人,他这偷袭骑兵的本事也算锻炼过,等斩了第四人,正得心应手时,前边骑兵突然变阵,径直驭马向前,他正要追赶,另一队人已经拨马迎了上来。
这队人骑兵只有六个,与他刚刚杀的人不同,手中均平端着月牙弯刀,三人一排,相互不过一臂之隔,纵马便向诸农踏来,气势极是惊人。诸农叫了声“乖乖!”不禁退了一步,眼见前面一排马已经到了面前。
郎之万与巴布斯带马不动,在后边向这边望来。巴布斯悄悄道:“大护法,那溚格伊丽丝似是阿奇木少爷的意中人,真要杀了么?”郎之万仍望着诸农这边,缓缓道:“尼札木丁家族与额什丁结亲就够了,与其它部落纠缠不清,最后徒惹事端。”他突地脸色一变,却见前边诸农向前一踏,已经腾身而起,举刀向中间一人劈下,那第一排中间骑士举刀招架,另两人则横刀分斩他的腰腹和下盘。突然之间三名骑士胯下战马嘶历历的悲鸣,右边两匹同时轰然扑倒,左边的则前蹄跃起。左右两刀同时斩空,诸农挥刀斩落中间一人的兵器,左脚伸出蹬在他头上再次跃起,那人口鼻中立刻喷出血来,未摔下马时,已然毙命。左边一人被马颠起,尚未收刀,诸农人在空中,左手一长,将他的弯刀硬生生的夺过,那人受诸农内力一冲,口吐鲜血仰面翻了下去,诸农大喝一声,挥手将弯刀向后排中间之人掷去。这弯刀的造型做的甚是狰狞,刚才他就怕六人一起扔刀过来,让他无处可躲,现在终于抢了一把,岂有不用之理。后排三人相隔不到一丈,这刀带着风声,如流星赶月般飞过去,那人与边上两人靠的紧密,躲无可躲,迎面举兵器一挡,刚刚碰上,这刀猛的碎裂开来,三人同时大叫,俱被四射的碎片贯入肉中。诸农已经落在那人的马首,刀光闪出,三人尽皆摔下马来。
诸农落地,倒提单刀,慢慢的向后边的郎之万与巴布斯走去,他在跃起前就看到后边还有两个看热闹的,自然不能放过。郎之万和巴布斯说话的功夫,前边六名护教精兵连人带马都倒得七七八八,不禁同时变色。他们均不知诸农如何让前排的坐骑扑倒的,两人对望一眼,翻身从马上下来站在地上,拔刀相迎。
诸农看了一眼他们手中弯刀,忍不住哼道:“人人一把,你吓唬谁啊!”蓦地后退,回身一刀,后边偷袭之人正是第一排右首那人,他从坐骑上摔了下去,却是没有受伤,追上来便要从后边偷偷砍他,却不料突然先被劈了一刀。他举刀相架,那半圆形的弯刀用法很是诡异,刀尖微侧,已经将诸农的马刀锁住,那人一喜,握刀顺势向护手滑下。诸农手腕反压,那人只觉的一股大力压下,无可抗拒。啪的一声被刀面拍在脸上,“呜!”,便仰面倒下。诸农回手收刀,连弯刀都一块带了过来,笑道:“谢谢啊!”
他取过弯刀,侧目斜睨面前两人,郎之万和巴布斯本已经上前要合围,此时却同时后退了一步,举刀防备。诸农单手一甩,那刀呼啸飞出,只听“啊!”的一声,一名正在围攻溚格伊丽丝的骑兵后背中刀,摔下马来。
诸农不声不响合身扑上,他到现在也全然不会任何刀法,只是借着一身登峰造极的硬功和浑厚内力取胜,因此一上来便举刀横扫。郎之万大喝声中,两人却再退一步,避过刀锋,迎面又双双挥刀劈来,逼得诸农不由得也向后一让,回刀招架,那弯刀周身是刃,却可分散力道。诸农力灌刀身,但三刀相击之时,巴布斯的刀只是颤了一下,郎之万却是稍碰即离。诸农身形一转,快似闪电,突的绕到了巴布斯的身侧,举刀又劈。巴布斯亦非弱者,转身立刀相迎,诸农手上一滞,钢刀竟又被锁住,他当即松手,倏的上前半步,双拳已经砸在巴布斯胸口,复又后退正要回手抽刀,郎之万已经从巴布斯身后转出,一刀斩向诸农手臂,诸农不及拿刀,当即收手退后。这几个起落快疾无比,巴布斯口角溢血,已经仰面倒下。郎之万怒喝连连,那弯刀舞动,如同缭绕周身的电光一般,直向诸农扑来。诸农无处入手,被逼得连连后退,郎之万紧追不舍,手中之刀不离诸农身前。两人在草原上追逐,几个起落间已经靠近了溚格伊丽丝的战团。
那边原有四人围攻溚格伊丽丝,刚才却被诸农暗算杀了一个,自然早已注意到他。眼见诸农后退着靠近,一个骑士稍稍侧马,居高临下举刀当头便砍。诸农退势不止,待刀劈到,手倏的探出已钳住刀刃,劲力透出,那人只觉一股大力从刀中直撞过来,胸中一痛,便从马背上扑落,但这骑士甚是硬气,人已经晕过去手中却还紧紧抓住刀柄不放。诸农骂了一声,一脚将他踢向郎之万,终于夺刀在手,随后大喝一声反扑了回来。郎之万挥拳打飞那骑兵,不禁追势一缓,再看时,诸农已经迎面砍来。他横刀挡过,反手削诸农的手腕,诸农崩开弯刀,后退一步,郎之万挥刀斩他肩膀,诸农再退,同时深吸一口气,猛的弹开郎之万如影随行的弯刀,大喝声中,刀势如*般向郎之万劈来,一刀快似一刀。郎之万只觉对方每一刀的劲力都在不断加强,犹如长江大河般一浪接着一浪汹涌而来,饶是他刀法高过诸农无数倍,也不能完全卸掉这力道,每接一刀都要后退不止。诸农劈的兴致勃发,内息流转渐快,到后来每一刀已经快似闪电,空气中都似有噼啪的爆响。
郎之万心中暗暗叫苦,一路后退,他们交手之时的身形移动比那边骑马的两个战团还要迅速,转眼间又回到巴布斯倒地之处。诸农此时只觉内息充盈,灌注刀身仿佛已经无坚不摧,怪叫一声,举刀横斩。郎之万挥刀挡开,又退了两步,对方紧跟不放,几刀过后,他已觉得手臂酸痛,力不从心。诸农嚎叫着上来,力劈而下,郎之万再无信心招架,疾退两步避开刀锋,诸农上前又斩,郎之万仰身避过,马刀从他面前掠过,一撮发丝随风飘散,只听噗的一声,郎之万仰势不止,直愣愣的倒在草地上,微微弹了一下,就再也不动。
这倒把诸农吓了一跳,他退后一步,四周望望,再低头仔细看时,发现从郎之万身上慢慢渗出一条血线来,从额头直贯胸腹。诸农呆了呆,刚才明明只砍到头发么,怎么就死了。他回刀对这草地虚砍两下,却无异状。此时突的听到后边一声清咤,回头看,只见一道刀光高高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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