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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真实幻境(1 / 2)

我现在不知是该诅咒老天还是该感谢老天,它在用风暴逞威的同时,给了我们一座石头城以避难,又或者是用风暴把我们赶进了传说中的鬼城,让鬼城来咀嚼吞噬消化我们这些无辜者,就象沙漠中那恐怖的传言一样?

我猜不透它的心思,但已无从选择。

铺天盖地的黄沙向我们裹来,就象是天神在挥动铁锹把沙子尽数倾向大地,撒向我们,要尽力把我们埋葬,整个商队卷缩在鬼城几处巨大的岩石下,不管鬼城以后有什么不测的凶险,毕竟现在为我们挡住了大半的风沙,不然商队的人畜至少有一小半不是被飓风卷走,就是被沙子完全埋葬。

风沙从鬼城林立乱石间穿过,发出刺耳的厉啸和呜咽,就象无数恶鬼在城中疾走呼号,我卷缩在一柱怪石背风的角落,望着在飓风中纹丝不动傲然而立的嶙峋岩石,我突然有些明白鬼城的由来,想必这儿原本是一片山丘,因为时常出现的飓风吹蚀了不够坚硬的岩石,留下了这最刚强的部分,风沙千百年来在这一大片山石上雕蚀,终于用鬼斧神工劈出了这座诡异阴森的鬼城,至于它在沙漠中神出鬼没的说法,大概是因为阳光和水气折射的不同幻象被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以讹传讹而来,就象我们这几天看到它的幻影早晨和黄昏出现在不同的方位上一样。

至于看到鬼城的人就必然会走进来,再也出不去的说法,我现在已完全不放在心上,如果这说法成立,那么所有看到鬼城的人都该被困在鬼城中,这传言也就无从而来,甚至不会有人知道什么鬼城。

想通这一切,我心头一阵轻松,我好象对所有怪乱神力有本能的抗拒,总想给任何神秘不测的现象找到一个自己能理解和接受的解释。

风沙肆虐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当飓风渐渐趋弱、不再威胁我们的时候,天色已从漫天的混沌昏黄变成了笼罩天地的迷蒙幽暗,繁星弦月也重新出现在头顶,虽然还很朦胧模糊,但我知道,这场飓风总算过去了。有这些林立的怪石掩护,我想商队该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不管关于鬼城的传言多么可怕,它也先从天威之下救了我们一回。

“收拾货物,清点牲口!”远远传来弗莱特的声音,“今晚我们就在原地扎营,歇息一夜再走!”

我带着苦力们卸下驼背上的货物,清点所有的牲口,没想到这场惊天动地的飓风中,仅有一匹有伤的战马走失,多亏了这有些阴森的鬼城。

扎好营布置完岗哨已经是中夜时分,大家对周围那些寂寂如恶鬼异兽的嶙峋怪石渐渐习以为常,恐惧有时候仅源于未知,如今置身于鬼城中,置身于恐怖传说的发源地,大家反而平静下来。

这一夜我休息得很好,虽然微风穿过乱石林整夜发出一种幽咽的怪声,也没让我从一个诡异古怪的梦中醒来,梦中的情景异常清晰,却跟我生活中的情景没有哪怕一丁点相似,人在梦中总会见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早上一睁开眼,我已把那个梦忘得一干二净。

“吃完东西,我们径直穿越鬼城!”早早就传来弗莱特的声音,大概是昨晚的幸运和一夜的平静,桑巴已不再把鬼城的传说放在心上,决心要尽快赶往东方。

朝阳在正前方升起,万道霞光迷糊了我们的双眼,商队蜿蜒在嶙峋怪石间穿行,我手搭凉棚走在队伍最前面,领着大家不偏离大方向的同时,尽量避开太难走道路。

在鬼城中穿行了大约两个时辰,前方乱石间,一点不同的颜色在一片灰黄中有些显眼,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那种深黄不该是沙石的颜色,我仔细审视半晌,不敢确定那是什么东西,虽然它象块不高的岩石一样狰狞峭立,寂寂不动,但我肯定那不是一块岩石。

它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不敢肯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直走近到十多丈距离,我看清它随风轻轻摇曳的长毛,才想起那该是我们昨夜走失的那匹伤马,看清了我反而浑身冰凉如坠冰窟,迎面而来的炽热阳光竟也驱不去我心中的寒意,我见过无数的马,无论活的死的,伤的残的,腐烂发臭或者只剩骨架的,都从来没让我恐惧过,但这一回,我恐惧得浑身发抖。

没有人会把它当成马,如果不是它身上还有一张完整的马皮的话。

商队几个武士围了上来,大家围着它默然半晌,一个武士突然抖着嗓子说,“是……是我的马!我认得它的蹄掌,我亲自给它钉的!”

它不该叫马,也不该叫骨架,因为还有完整的马皮松松地罩在那骨架上,它不象沙漠中饥渴而死的马那样,马皮是紧紧贴在身上,鼓着夸张的大肚子,它就象……就象它皮下的血肉肚腹被突然抽得一干二净,皮和骨虽然还在一起,却已经完全分离,我小心翼翼地用脚碰了碰它的肚子,立刻便肯定,除了皮和骨它已没剩下任何东西。

“呛――――”

身后蓦地传来一声弯刀出鞘的声音,一听那声音我不禁退开了两步,我知道那是托尼拔刀的声音,几个围着的武士也赶紧散开,托尼的刀总让人感到害怕。

托尼表情怪异地走近两步,突然一刀划向马腹,马皮应刀而裂,露出了白森森的肋骨和空空如也的肚子。

托尼小心翼翼地用刀把裂开的马皮翻开,我总算看清了马皮下的一切,白森森的马骨干净得就象腐烂了百年的白骨,干净得见不到一丝血肉,就连翻开的马皮背面,也光洁得象匠人硝过的皮革。

“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尖叫,把大家都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却是黛丝丽害怕地蒙起了双眼,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看。原来她和桑巴已闻讯赶了过来,望着地上的马皮和马骨,桑巴清了清嗓子,似乎想宽慰大家两句,却不知道怎么解释眼前这情形。

“是吸血鬼!”哈里老爹满脸惨白,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我们都逃不了,是鬼城中的吸血僵尸!”

“吸血僵尸只吸血。”一个武士立刻抢着说,刚说完不禁缩了缩脖子,害怕地向四处望了望,如果吸血僵尸只吸血,眼前这情形,岂不是比遇到吸血僵尸还可怕?

“我……我们快回去吧!”恐惧让肥西忘了自己的身份,结结巴巴地向桑巴哀求,“我们赶快离开这鬼城,我宁愿在沙漠中饿死渴死,也不想被鬼吸光全身血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桑巴的脸上,桑巴脸色发白,望了望托尼又望了望我,然后问托尼:“你怕吗?”

“不怕!”托尼立刻道,干涩的声音显然有些色厉内荏。

桑巴把目光转向我:“你还能保证不迷失方向?”

我深吸口气,镇定地吐出两个字:“当然!”

“好!继续赶路,我们尽快穿越这鬼城!”桑巴决然地挥手指向前方,我对桑巴毫不犹豫的坚定和决心感到惊讶,为了发财,也不必如此冒险吧?虽然我不相信有吸血僵尸或者其它什么鬼怪,但眼前这情形完全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人对未知的凶险总是最感恐惧,因为它给人以无从防范的感觉,我也感到恐惧,如果要我决定,我现在宁愿先退出鬼城,让人摸清其中究竟再作打算。

“我不走!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肥西突然大叫起来,转身就往回跑,只看他狂乱的眼神我就知道,这几天繁重的劳役、长时间的缺吃少睡和一直伴随着我们的恐惧,终于使他精神彻底崩溃了。

几个武士让开几步,有些同情地望着他跑远,眼看他就要跑出我们的视线,桑巴突然指着他的背影对托尼说:“抓他回来,把他绑在马背上!”

拼命挣扎的肥西被抓了回来,他满脸通红,眼神涣散,显然已失去了理智,我知道桑巴并不是出于怜悯之心,只不过是怕更多的人想逃回去,才不得不把大家都绑在一起。

商队又开始继续前进,没有人有一句话或一声咳嗽,大家尽量在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发出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鬼怪或猛兽。

我们不约而同地加快着步伐,恐惧让我们不知道疲倦和饥渴,直到正午弗莱特带人送来干馍和清水时,我才感到真的很渴很饿,用餐的时候商队也没有稍停,大家都毫无怨言地边吃边继续赶路。

严格按标准分配的清水根本不能滋润我身体的干涸,我揉着喉咙使劲吞咽着沙子一样干涩硌人的馍,正幻想着咸水镇那口深井中苦涩的咸水,突然,我眼前真的出现了水,一大片清水!

我使劲揉揉眼睛,呆呆地不知所以,以为是渴望让我出现了幻觉。身后,刚转过那坳口的几个武士和伙计也看到了那片水,还没等他们从惊讶中反应过来,几匹马已欢叫着冲向那片水塘,直到那些马开始在水边狂饮,“啪嗒啪嗒”的饮水声刺激了我的耳朵,我才敢相信这决不是幻觉!

身旁几个武士和伙计欢叫着冲向那水塘,象马一样扑到那水边狂饮,我很渴,我也想象他们一样扑过去狂饮,但一种本能,我敢肯定是一种多年坚苦训练培养出的本能,使我强压下身体强烈的yu望,超常冷静地观察着眼前一切,立刻就发现了明显的异常。

“不能喝!坚决不能喝!”我猛地把想扑过去的尼奥和巴斯摔倒在地,我没想到我的力量竟是如此之大,轻易就把他们掀翻在地,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扑向水边,顾不得身份,拼命踢打着那些武士和伙计,尽力把他们从水边赶开。

“回来!通通都给我回来!”托尼纵马大叫,高举的弯刀在空中闪出刺目的寒光,“我命令你们回来,不然立斩不饶!”

托尼的命令使几个喝足了水的武士本能地站起身来,回望着大家露出满足的神色,所有人立刻面露惊恐,我更是骇然后退,立刻就明白,他们已回不来了!

只见他们人人脸上一片青黑,就象涂上了一层深色的颜料,而他们却毫不自知,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缓缓向我们走来,那笑容出现在这样颜色的脸上,显得尤其诡异,我一步步后退,紧张地盯着他们的脸,大概是我们惊诧恐惧的表情使他们感觉到什么,不禁疑惑地相互对望,当即惊得指着对方的脸大叫起来,待见到对方也在指着自己的脸时,不禁发出更加渗人的尖叫,立刻用衣袖使劲地擦自己的脸,这才发现手上肌肤也是完全青黑。

几个武士还在使劲地擦着自己的脸,擦得皮肤也渐渐渗出了血水,那血已呈黑红色,完全不象人的鲜血。

几个武士惨号着向我们扑来,所有人都惊惶地后退躲闪,他们刚奔到我面前便无力地仆倒在地,嘴里不断张合着,却已不能发出一声,从他们的嘴型,我知道他们最后喊的是人类最无助时才喊的两个字――――救我!我悲悯地望着他们,却感到无能为力。

他们不甘地望着我,那眼光刺痛着我,直到那眼里的生命之火完全熄灭,他们也不肯合上眼帘。我黯然目送着他们离开,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十分难过和愧疚。

几个伙计还伏在水边保持着喝水的姿势,从他们完全没入水中的口鼻我知道,他们比几个武士死得更迅速,十几匹马也七零八落地瘫在水边,那几乎是商队现存的所有马匹。

“魔泉!鬼城的魔泉!只有鬼城的动物才能喝!”我身后传来哈里老爹喃喃的念叨,我勃然大怒,猛地回身抓住他的前襟,愤然拉到自己身前,冲着他的鼻子大喊:“对鬼城你究竟知道多少?全说出来!”

哈里老爹眼里闪过更大的惊恐,望着他逐渐涣散的眼神,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再坚持盘问的话,他的精神也立刻会崩溃。

我赶紧放开他的前襟,轻轻抚平他的衣衫柔声安慰:“没关系没关系,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什么也不再问,我一定能靠自己找到答案!”

“说!一定要说!”托尼突然把刀架到哈里老爹的脖子上,“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为我的武士殉葬!”

“混蛋!”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扣住托尼的手腕,跟着一个背挎把托尼摔了出去,托尼落在三尺外一个踉跄站稳,回身惊诧莫名地望着我,我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弯刀不知怎么竟到了我的手里。

我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弯刀,心中的惊诧只在托尼之上,我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夺下托尼的刀,更不知道是如何把他摔了出去。

我们呆呆地对视着,还是我先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忙把弯刀扔还托尼,缓声问:“你没看出哈里老爹已经要被吓傻了吗?难道你不惜逼疯一个这样的老人?”

托尼阴沉沉地紧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质问:“我现在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水有毒?你方才使的又是什么武功?这样的武功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

最后这个问题实在有些无理取闹,但我还是耐心回答:“我注意到我牵着的骆驼没有一匹扑向水源,要知道骆驼对水可是最为敏感,至于方才那武功,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或者那根本不是什么武功,只不过是一时巧合罢了。”

“巧合?”托尼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我从七岁便开始习武,现在已很难找到一个对手,可我方才竟会被你夺去手中的刀,还差点被你摔倒在地,你竟跟我说这只是巧合?”

我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苦笑说:“我不知道该如何给你解释,但我确实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托尼意味深长地盯着我,“你不知道自己的姓名,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甚至不知道用的什么武功,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本领,你不觉得自己很值得怀疑?”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很值得怀疑。”

“好!就让我先看看你究竟身怀什么样的武功!”托尼说着跨前两步,眼露森寒,慢慢抬起了手中的刀。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抵挡托尼的刀,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托尼眼里的杀意让我心里发毛,我隐约意识到,我躲不开托尼的刀,这感觉让我浑身冰凉。

“够了,托尼!”桑巴总算出言阻止,“你和白痴现在都是我最信赖的人,无论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知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我都无条件地信任他!”

托尼不甘心地冲桑巴大喊:“可他来路不明,又是他一路把我们引到这鬼城中来,只有他知道那水有毒,你看那水边还长着些小草,不是事先知道,鬼才想到它会有毒!”

我轻叹了口气,那水潭长宽有十多丈,除了在此处出现有些突兀外,就象外面任何水潭一样再平常不过,甚至还要清澈,潭边长着些不知名的小草,隐约还有小动物活跃其中,谁会想到竟会有毒,对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居然注意到骆驼的异常反应,我也感到十分的惊讶。

“不要说了!”桑巴阻住了托尼后面的话,淡淡地说,“把你的飞鹰武士好好安葬吧,我们还要赶路!”

托尼还想说什么,见桑巴脸上神情决断,只得悻悻地收刀而退,挥手招呼几个手下掩埋那两个可怜的飞鹰武士。

我也带着苦力们掩埋剩下那些死者,此时我才注意到,水塘四周,隐约有森森的白骨杂乱散落在松软的沙土中,看来死在这泉水旁的人远不止我们这些。

草草掩埋了死者,我注意到有几个伙计在掩埋死者的地方焚烧起一些纸片,我忍不住有些好奇问:“这是做什么?”

一个伙计头也不抬,顾自叹息:“这些伙计中有两个老头是东方人,离开故土几十年了,本来这次是想随我们回去,哪想……,唉!照他们的说法,人死了是要烧些纸给他,那是他们地狱中使用的冥钱,让他在地狱中也有钱用,我们也不知真假,聊尽一点心意吧。”

我暗暗叹息,虽然从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但此刻我倒真希望世间有天堂地狱,这样死者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开始一种新的生活,这样一想,作为生者的我,心里稍稍感到好受些。

掩埋完死者,我有些好奇地来到水塘边,想看看这奇毒无比的水中会不会有其它动物,蓦地,我呆呆地望着那平静的水面发怔,水中,清晰地现出我的倒影,望着那倒影,我第一次看见了自己的面容,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我发现自己的面容既不象托尼和那些白皮肤的武士一样有棱有角,也不象尼奥那样的黑人一样肥头大耳,除了脸上那道刀疤,我的面容是一种没有特色的柔和,五官甚至给人一种模糊的感觉,再加漆黑的头发和淡黑色的眼睛,我简直就是一个――――东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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