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海说完,长出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闷气全部吐出。
而我和二胖沉醉在张福海的故事中,半晌没回过神,谁能想到这浮华的社会背后竟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今天还真是长见识了,不过他说的故事奇则奇矣,我左思右想觉着和自己关系不大,还是切身利益为重,我对他说:“你这一生遭遇还真够不幸的,我表示同情,但你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我最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自哪里,你有没有搞清楚?”
张福海咳嗽一声点点头说道:“这也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去年我去青城山,找到了三居生道长,他断言这东西是古魅煞,也叫阴灵魅,是古时活祭或者活葬之人死后怨气攀附在某一物上,又处阴秽之地,年月久远而形成,根据桃氏春色盏来推算只怕它们已有千年道行。这东西不能见光,一见光便怨气冲天寻宿主吸食阳气,不死不休!但它们被封锁在古物中,一般不主动招惹,轻易不会现身。”他沉吟一下,又一脸无奈的说:“要说来自哪里,说实话除非胡胜龙重生或者他那两个徒孙主动现身,否则谁也不清楚,目前能确定的是它属于唐代的古物。”
我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道:“那我这只又是个什么意思?”
张福海摇摇头:“我也是在那晚摔碎瓷盏回去之后,感到事情有古怪,翻看了一下古书,才发现这东西出来后认主为生,起初它还是神智朦胧不清,但吸食一人便聪明一分,直到后来……”
二胖见他停下了急忙问道:“你倒是说啊,后来会怎样?”
“它杀的人越多神智越清晰,后来便会死而复生,与人类一般无二,甚至可以娶妻嫁人生子,只是……这事儿只是个猜测,从来没有发生过,谁也不知道将会是个什么场景。”
张福海说着叹了口气:“我本以为韩老弟可以随手解决呢?”
我特么解决个屁,真想活活掐死这个老东西,摆明了坑我,我强忍怒火问道:“那叫是三居生的难道就没有和你分说一下怎么解决?”
张福海接着叹了口气:“他说这东西及其难缠,他也没有把握。”
听了这话我心中一片冰凉,以前在老家也遇见过一些怪事,比如某人突然之间开始说胡话,语气神色完全不像本人,听说这是碰见了撞客。也有一些人被民间传说中的五仙上身,索要财物、怒骂某人。遇到这种怪事寻根究底找到原因,都是可以与对方商量解决的,这也是我心里的希望,可如今这鬼东西完全没有底线。而故事中的玄真与那三居生等等高人都无法解决,我是不是该为我们接下来的凄惨下场默哀了?
二胖与张福海见我沉默一齐问道:“现在有几重把握?”
“五分之二重!”
“啥意思?”
我惨笑一声,也顾不得和张福海虚与委蛇了,说道:“半重不到!”
几人一起沉默下来,张福海哆哆嗦嗦掏出香烟,散了一圈,很快屋内烟云燎绕。
到了这种地步我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恐惧、迷茫、悲壮、愤恨兼而有之,明明是受了无妄之灾,却无法脱身,甚至连对张福海也怨恨不起来,如果我当初真懂这些,张福海一开口我就像他曾经找到的高人一般直接拒绝,是不是不会发生这些呢?难道说这真是命?
过了会张福海把他的住址留给了我,并对我说想到办法可以去找他,子母相连天地常理,只要解决了母杯,子杯自然灭亡,不然大家都逃不掉这一劫。他这话说的可气,又实在让人没法反驳。临走前我想把钱还他,仔细一想权当精神损失费算了。
从翠香阁出来,我阴沉着脸盯着来往的人群车辆不说话,感觉一切都是那么面目可憎。
二胖好像要活跃一下气氛便说:“赶紧检查一下,看看身上有没有丢东西,那张福海是个偷儿。”
我听他这话来气:“哥们,咱别这么没心没肺行吗。”
二胖干笑两声挠挠头:“开个玩笑,我知道你痛恨这老货,我也觉着这老东西不是人,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哭天喊地也没用,何况他也挺可怜,不出意外他们父女活不了几天了,现在大家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不是会灵门术吗?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咱把红衣鬼灭了不管他死活!”
我叹了口气说:“你说的在理,不过我总觉着他这种武侠似的故事,多少有夸张的成分在内,而且除了诉苦也没有任何作用,不必太相信他。”
二胖点点头:“也是,或许他也怕你解决了红衣鬼,不再管他,故意博取同情,但无论如何只要你想出了办法,解决了问题,也就天下太平了。”
接下来我们去了趟我租住的屋子,见外面还拉着警戒线,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几个警察进进出出也不知在忙活些什么,我们现在还是“犯罪嫌疑人”这种情况没有进去的必要,屋子中东西想来也没人敢动,俩人站在外面默哀了一阵子,二胖提议先去他那住。
住这个字,目前来说都有些奢侈,还不知今晚怎么对付过去呢,到了二胖家我躺在床上就不愿动弹了,二胖说无聊,想去喝点小酒提提胆,应付晚上可能到来的可怕事件,我发觉这家伙完全没有恐惧之心,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之色,他昨晚出于迷蒙状态,完全不知道那东西的可怕。
等他走后,我掏出铁疙瘩埋头琢磨开了,张福海说那东西是古魅煞,如今知道具体名称,说不定可以找到解决办法,灵门术中有驱邪一篇,重点就放在这上面了。
一直瞅了两三个小时,甚至把《杂谈篇》也翻了个遍,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一来这灵门术文字用的是半文言文,我不太能吃准,二来许多法门针对之物似是而非,我阅历尚浅,不知具体操作,这种事情不像做实验,错了可以重新试一试,弄不好就会有性命之忧啊。
这时随手翻到《阵法篇》看了两眼,我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还真找到一个法门——“七星诛邪阵!”
这种阵法属于专门针对邪煞之物的攻击阵,需要七个人站在北斗七星方位上,怀抱特殊法器,主阵之人念咒施法,引北斗七星光芒辉映,利用星辉之力,以雷霆万钧之势将邪煞亟为飞灰。
看着很厉害的样子,我此时完全被兴奋充斥,也没想到开篇说的需要“小聚灵之体”,仔细默念十几遍记在脑海。
因为昨晚与怪兽相斗时手机也摔坏了,我到楼下小卖部给二胖打了电话,这家伙也很激动,晕乎乎的跑了回来。
所谓特殊法器,便是道家与萨满教的一些古怪之物,这个很难搞到,但《阵法篇》里标注了替代品,这也是我有信心的原因,我把所需的东西写下来,俩人分头采买,如大公鸡、黑狗、玉石、桃木等物,中途我又制作出几斤鸡血子。
一通忙活下来已经到了下午四五点钟,俩人回到房间,二胖怕小黑狗和公鸡跑了,干脆牵进屋子栓着,鸡鸣狗跳中递了根烟给我问道:“听你的意思是要开坛做法驱鬼降妖?不是我说,靠谱不?人家说修行无日月,高人都是老头子,我对你突然冒出来的能耐保持怀疑,咱可得稳妥点!”
我被他揭穿,冷静下来心里也直打鼓,不过这一腔热血与全部的希望可不能就被他这么破灭了,我对他加油打气说:“佛家有立地成佛一说,道家有白日飞升之事,我这也算一朝得道,你就跟着鸡犬升天吧。”
唯今之计除了用这法子别无办法,总不能等着被红衣女没完没了的折腾,而且张福海一死,咱们也就真的判了死刑了,我是一刻也不像多等。
二胖一听我把他比喻鸡狗不乐意了,眼睛一瞪想要争论一番。现在总归是有了办法,我心情也好了一点,指着旁边小黑狗和公鸡开玩笑说,我说的是这两位,你激动个什么劲。
那小黑狗个头不高,全身漆黑无杂色,见我指着它,伸舌头摇尾巴撒欢,挺招人喜欢。我问二胖哪来的,附近爱狗人士泛滥,可没有屠狗场。
“路上捡的流浪狗。”
二胖随口回答,然后扔掉烟头左右看看凑过来小声问道:“眼见天要黑了,咱们怎么做,去哪里开坛?”
我想了想说:“红衣鬼来无影去无踪,还会控制人,比较难办!其实想想如果不管张福海,哪怕真的解决了红衣鬼,我也无法心安,如今算是上了贼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相信他一回,咱们直捣黄龙,去红衣鬼的老窝吧。”┄┈蓝.色.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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