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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武道巅峰(1 / 1)

虎啸山巅,升龙堂。

虬龙寨主事之人会所所在,整个大殿长十二米,宽八米,由八根蟠龙赤柱支撑。当中有三层小阶,中心放着一张三米宽的红漆大椅,椅背刻有潜龙在渊之象,隔着老远,白业都能看清飘逸的龙须、狰狞的龙爪以及最为传神的那对龙目,只觉得有真龙隐现。阶下并不整齐地摆放着三张红漆雕花的太师椅,左一右二,白业一看便明了,左边一张靠后却先于右边第二张,想必便是于化的位子,那右边自然是佟家姐妹的了。果不其然,四人逐一落座,留白业站在大殿中央。虽是夜里,大殿却被上百盏火油大灯照的亮如白昼,倒让刚进门的白业闪了会儿眼。

偌大的一张虎皮大椅,上面一道魁梧的身影,一米八七的个头即便是坐下也丝毫不敢让人小觑,魁梧的身形即便在衣衫的遮掩下也若隐若现。再看那人面堂,额头平阔,天庭饱满,生得一双圆睁虎目,在剑眉的映衬下显得英气逼人。最让人映象深刻的是那作虬龙状的胡须,当真将主人狂放不羁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至于那身玄色衣服,非但没有将他凸显得有如夜行者的诡秘,反而更加重了那个人威严感。

那人座下,左边是光着脑袋的于化,右边是佟家姐弟。而白业则立在大殿中央,毫不畏惧地跟寨主对视。一时无一人言语,虬龙寨最高层的五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时间默默流逝。

殿外清风明月,殿内却寂静无声,连风都不敢逾越。大胆的月华透过半开半掩的殿门溜进半缕,在火油大灯的遮掩下也显得无声无息。自门外透进来虫豸的鸣叫声,“吱吱”入耳,却更衬得殿内气氛诡异。

一刻钟之后。

“咳”,寨主轻咳一声,结束了这诡异的气氛。

“白业是吧”,寨主终于舍得开金口:“刚才的剑阵怎么回事,以你的修为还有年纪根本不……”

然而还没有说完白业就打断了他,只听他淡淡的说道:“当然,那是诈你的。”言语轻佻直白,丝毫不给寨主面子。

寨主点点头,却根本没在意,这倒让有心看笑话的佟赅失望了。在寨主看来,白业的话情理之中,更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那阵势不似作伪,自己君境强者的眼力是不会错的。当下又轻声问道:“那之前的阵势是怎么回事?”

白业看着堂前的男人,点点头,又摇摇头:“剑阵我倒是悟了一点,但离有所心得还远着呢。”脸上惋惜的神色分明,一副“我真是笨到家了”的遗憾表情,看得于化以及佟家姐妹眼皮直跳,而年轻一些的佟赅则差点开口一阵痛骂——小子,你知道剑阵是什么东西吗,那是就算君境强者也要避他三分的可怕存在。若不是佟颜适时眼神阻拦,说不定现在的白业已经被他喷得一脸口水了。

寨主微微色变,却并不明显,须臾便恢复常态。

他开始皱眉,那双眼睛也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轻纱,让人看得不分明。熟悉他的佟颜知道,寨主已经在深思,过些时间,怕是还有言语。佟颜瞪了愤愤不平的佟赅一眼,依旧保持着静坐的状态,心里却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至于于化,他早已被白业打击得神经粗大了:十四五岁的师境强者,非比寻常的实战经验……现在只是又多了个略微领悟剑阵的天赋,也没什么嘛,甚至他现在还在为佟赅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事感到格外的高兴,心想自己还真是捡到宝了这小子才来一天就给自己小小地回敬了下佟家姐弟。

白业自然没有这些心思,看着场面再度陷入寂静,他有些无聊地扳扳手指,抠抠指甲什么的。闲着也是闲着,他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几人。

当先一人自然是寨主,君境强者!陷入沉思中的他依旧威严不减,虎目微垂,两只蒲扇大手自然地搭在两侧,腰间似有狰狞铜兽潜伏,一身玄色窄袖武者服贴身而着,隐约看出精壮的身躯。目光不甚明晰,浑身却散逸着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便是如此随意坐在那儿,却似是人间君王、江山君主,容不得半分不敬。白业心中暗赞一声:果然是君境强者,好生威风!

不多久移开目光,这第二人正是佟颜。那女人柳眉细腰,发上缀五彩绳结,额前留青丝半遮,身着黛色短袖上衣,下身配露膝深青胡裤,腰缠软剑,脚下蹬一双浅红小靴。如此上上下下一番打量,佟颜也若有所觉得望向白业,浅浅一笑,倒也清丽可人,白业不由对于化的评价又信了几分。

至于那佟赅,则俊得近妖,不似姐姐不工于打扮,一个男人身上坠饰繁多,头上青色冠斜簪不说,另留散发梳成十八小辫披在脑后,尾系各色小珠。额前点一颗菱状赤红装饰,耳下掉金环二枚,袖间隐约可见银钏,数目众多。手握一柄水墨图饰大折扇,坐在椅上藏青色长袍鼓起,却是右脚不安分地搭在左膝。腰间玉带随他动作起伏难以直视,而挂着的金色香囊却露了出来,掉在椅外摇摇晃晃。坐下时长袍拖地,难以看出脚下,不过以白业所想,怕是此人一双脚也收拾得不简单。白业不着痕迹地撇撇嘴,就这样还女子的梦中情人!

良久,寨主突兀地说了一句话,把在场心思各异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白业,你可想过,你练武是为了什么?”

白业丝毫不见思索,稍稍平复了心境之后当下回到:“一代盖世大侠!”

“哦?”,寨主显然没有料到白小子目标这么坚定,可成为侠客,可不是光凭天赋就能做到的!寨主对着白业意味深长地一笑,把白业看得一阵毛骨悚然,又缓缓说道:“那你可知怎样才能成为一代大侠?”

“修行,游历,行侠义之事。”

“那你又为何会加入我虬龙寨,这岂不是与你的目标背道而驰吗?”这一问,竟是杀气十足。

看着突发奇问的寨主,白业眼神微缩,心下抱怨:哪里是我要来投靠的?还不是你那好三当家逼过来的吗!可这话却不能出口,想了想,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开口:“听闻虬龙寨有‘义盗’之称,想必不会如一般匪盗那般下作,而寨主‘万人敌’的威名遍播大陆南方,我白业慕名而来,只为一睹真容。今日一见,当真名如其人。而在天堑偶遇三当家,相见恨晚,交谈一番便引为知己,受邀入虬龙寨。想我白业左右无处可去,不如在虬龙寨安稳一段时间也好。”

听得这话,众人纷纷点头。于化在惊异白业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的同时,也为身为虬龙寨的一份子感到骄傲,什么时候虬龙寨都威名遍播整个大陆南面了!而佟家姐弟则暗松一口气,既然是呆一段时间,自然不会和自己计较这几当家的位子,只是不知要待多久,放一个绝世妖孽在身边是在有些打击人。

寨主的神色看不出喜怒,点点头继续道:“那你可知修行一途凶险之至?”

“是”,白业眼神一凛,道:“整个大陆普通人多如蝼蚁,但却真正的高手少之又少。”

“不错”,寨主赞赏地点点头:“确实如此,你看古今多少武者,能够修行到师境的人百不存一,然后是亲境,这就更少了,千余个师境强者能有一个就算得上大运气了……”,说着,那道魁梧的身子站了起来。

铁塔般的男子继续侃侃而谈:“而到了君境,那已经不是常人所能及的境界了,古往今来八千载,有着近乎百万万人口的龙阳大陆,也只出现了万人左右。”说到这,寨主已经来到白业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仰望自己的稚嫩面庞,那双渴望而丝毫不见畏惧的眼,他轻轻俯身拍了拍白小子的肩膀,绕过他轻声耳语:“而这,只是开始!”

“传闻在君境之上,还有更为强大的地境,而那等强者还存不存在,谁又能知道!都是些世外高人,从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而但凡出现一次,都早已被世人传得不可信了。”说到这,寨主喟叹一声,却无人作答。

“而地境之上,便是能够破碎虚空的天境,这等强者,天地都容不下!”

“这数百年来,只听闻梅家老祖一人飞升,其余人……”到了这儿,寨主不再言语,算是作结了吧。

“想要成为盖世大侠,你的天资不错,可能性很大,等到了大概三十岁,就能有我的实力!”

于化和佟赅齐齐惊呼不仅是因为寨主对白业的极高评价,还是因为寨主亲口承认自己有君境实力。以往寨主极少动手,但全寨上下都知道他的武功极高,但究竟高到什么程度还是未知数,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于化跟白业介绍寨主的时候回答吞吞吐吐、含含糊糊的原因了。现在听到寨主这样的变相承认,两人又如何不激动,同时也为寨主的实力暗暗吃惊。不过,看着一高一矮、极不协调的站在一起两人,于化和佟赅对视一眼,都深深有一种“哪个更妖孽些”的想法,两年来从来都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人,在此刻竟有了种“知我莫若子”的想法。

三十岁!

不是常人眼里的震撼,于白业而言却是天打五雷轰,居然要等到三十岁,那一切不都晚了吗?

看着眼前的这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白业的眼神变了,变得疯狂、极度狂热!既然他能够说出这些,那么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其实白业心底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他说自己是君境强者自己一点也不怀疑,但对方只有二十三四的面孔让白业心生疑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说他的天赋要比自己高得多?不过,这个问题下一刻不再是问题!

只听寨主仿佛知晓了大家的疑虑一般,下一句就道出了那句话:“我今年二十有六,已经是君境强者”,可下一句更让人惊讶莫名:“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说,我没有你白业天资高,你的剑修天赋实在让人惊叹!便是那些大势力的核心弟子,怕是也要比你弱上一筹!”

寨主微笑地环顾陷入沉思的几个人,解释道:“不要以为我说的话自相矛盾。虽然我的实力可能比你白业二十六岁的时候高,但二十年之后,你必定超过我。”寨主收到这,顿了顿,看着白业的眼继续道:“因为修为可以用时间来弥补,一天不行可以用十天,十天不行可以用一个月,甚至更长时间。但境界并不是这么容易突破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等机缘,多少人是被境界困在原地而实力不得寸进最终含恨而去!而你,白业,是我看到的唯一一个能够在千劫境中期就能突破师境的人!”

“什么!“,这次不仅佟赅和于化,连镇定些的佟颜以及向来古井无波、少年老成的白业都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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