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春心初期
第一节
“小花，都八点多了，你还不起床？”钟跃花的母亲关珏在客厅里大声喊。
“妈，我起来了。”钟跃花转身整理完床，穿上一件淡黄色外衣，一条黑色外裤，走出卧室。
“你今天不上学啦？”关珏注视着女儿青春飘逸的身体，心里时常感到不安。这种年龄是关珏最不放心的年龄；她怕女儿在这种飘浮不定的年龄把持不住，做出对不起父母的事来。关珏明知这种担心没必要，却依然担心着。
钟跃花诠释道：“今天不上学，放假。”钟跃花不知母亲的感受，也不知母亲的担忧，她只为自己有这种年龄而感到骄傲。
关珏轻轻叹口气，又担心地说：“快要考事了，你们学校为什么还要放假？”关珏知道女儿经常撒谎，要时常盯着点。关珏认为；做父母的都是这样；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儿女身上，想让他们成为自己理想中的人；渴望他们成才，光耀门庭。关珏皱皱眉头说：“你别撒谎啦！学习关系你的前途和命运，你应该好好珍惜！”
“妈，我怎么能骗你？骗你不等于骗我吗？这个道理我懂！”钟跃花注视着慈祥可爱和日渐衰老的母亲；似乎要她相信自己。
关珏还是不信；把目光落到女儿的身上审视着什么——眼角上的皱纹更深了。
钟跃花不安地说：“妈，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去学校问老师！”钟跃花知道母亲不会去学校；所以经常这样说。
关珏皱皱眉头，说话尽量缓和一些说：“我不用问，就知道了！”
钟跃花争辩道：“知道什么呀？老师虽然关心学生的学习，但我也不可能不关心我的学习呀！”钟跃花偷偷瞟母亲一眼，看她信不信？
关珏不愿再听下去，回头做家务去了。
钟跃花见母亲鬓角上的白发又增加了，心里没有一丝感到不安。她莞尔一笑，露出胜利地喜悦，走进卧室的梳妆台前，拿出唇膏，对着镜子，划上唇线，把嘴唇抹得通红。
“你不写作业，再混下去就晚了！”这是关珏从屋外传来的声音；她的声音带着忧虑。
“我晚上会写，白天还有事。”钟跃花并不理解母亲的担忧，只管梳妆打扮，显耀自己。她用眼影将上眼皮涂成青色，又在脸上搽了许多香粉、护容霜。
“你为什么不关心你的学习？难道是给我学吗？”关珏说话的声音更忧虑，还带着惆怅.......她说话连她自己也觉得矛盾；既然不给自己学，为何还要问？原来，该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关心谁关心？更何况这种关心不仅是为了女儿，同时也是为了自己。
钟跃花没再说话；只是不断地观察着镜子......钟跃花和母亲经常争吵；再说下去，又会争吵。她正在忍受着烦人的唠叨，仿佛要用化妆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你怎么不说话啦？”关珏从屋外传来的声音更高，还带着怒火。
钟跃花感到一种不可抗拒地威胁，这种威胁仍然能在她身上起作用。这时，她很紧张；心也跳起来，越跳越厉害。她尽量控制自己，避免和母亲争吵。钟跃花叹息道：“我听见了！我会写！你就别担心了，我的学习成绩会让你满意，学期考试见面如何？”钟跃花诠释是为了壮胆；说完，她的心很快就平静下来。
“管你的哟！学不学看你将来害了谁？”关珏还是不相信女儿；因为女儿经常撒谎，不说实话。
这话无疑刺激着钟跃花的心；但她还得忍受着。
关珏很长时间没听见女儿的声音，心中的怒火才渐渐平息下来。喃喃地说：“唉！我前世不知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这样的孩子！”关珏的目的尚未达到，只能说话安慰自己，以求得心里的平衡。
钟跃花将脸化妆成粉红色，一股脂粉味从她卧室飘来。关珏闻到了，没有吱声。
钟跃花靓妆完后，又用木梳整理自己散乱的头发，用手将头发捏成一把，再用橡皮筋扎上，并在橡皮筋处点缀一棵闪亮的发卡。她每次梳妆都要十多分钟......
钟跃花从自己的秘密箱里拿出一本影集，这本影集有很长时间了。她坐在床边，用手托着影集，平放在大腿上，慢慢翻阅着一瞬间留下来的回忆。这本影集是一本全部装满男人照片的影集。这本影集是镶在她内心深处的影集。为了这本影集里的男人照片，钟跃花不惜牺牲自己的学余时间，在人家许可或不许可的情况下，不择手段弄来的。每张相片上的每个人，都是通过精心筛选，飞到这里来的。钟跃花对这本影集不知看过多少遍了，在她心里空虚的时侯，不会忘记看这本影集；在她夜晚想心事的时侯，也不会忘记看这本影集。钟跃花每次看影集，大多数只看一个人。这个人个头不知有多高，但魁伟、年轻，二十四岁左右；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嘴上还长着淡淡青青的胡子。这个年轻人长得很英俊。钟跃花每次都注视着他的脸，他的眼睛；当然不会忘记他的嘴。钟跃花凝视着这张照片整整十多分钟。她想把照片看个够！她知道：男人并不好猜，即使是认识的男人，也猜不透他们的心。
“钟跃花，钟跃花！”一串银铃般的声音传来。钟跃花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影集照片上去了。此时，她心里充满美好的幻想，根本没听见屋外传来的声音。
绚丽的阳光从窗外悄悄进来轻抚着她；此时，她感到很温暖。
突然，母亲在屋外喊；“小花，有人喊你！”
钟跃花听见母亲的喊声，才从影集里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立即将影集合拢，放在床上，走出卧室问：“妈，谁喊我？
“在外面。”关珏最恨别人把女儿带走；碍于面子，只好强忍着——女儿大了，有几个女朋友，也很正常。虽然不愿意，但到家来了，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是谁呀！”钟跃花从屋里出来。这时她看见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个充满青春活力、朝气蓬勃的人。她也是一位妙龄姑娘，声音响得像银铃。
她一见钟跃花就叫苦：“你叫我喊得好苦呀！”
钟跃花微笑道：“对不起哟——覃艳艳！我没听见。快，屋里坐！”
覃艳艳没有动，说：“你过来，我有事。”
钟跃花知道她的意思，没过去，也叫道：“你过来嘛！有事过来说嘛！”
“你？你不过来我就生气了！”覃艳艳装出要生气的样子来。
钟跃花知道覃艳艳不会生气；不过，钟跃花还是走过去问：“什么事？”
覃艳艳露出一副真诚的模样，闪动着水灵灵的眼睛说：“我有事告诉你。”覃艳艳的眼睛很美，很迷人，有灵性。
钟跃花的母亲在屋里竖起耳朵听，她想知道她俩说什么。
钟跃花微笑着问：“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
覃艳艳过去用手轻轻扶住钟跃花的肩，对着耳朵小声说：“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关珏仔细听，也没听见。她俩说话声音太小。
钟跃花小声问：“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男的！”覃艳艳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钟跃花，还做了一个鬼脸。
关珏听见了，她的心顿时跳起来。她不愿让女儿接触男生；可又不能去阻止。
钟跃花向门口瞟了一眼，意思母亲不让去。
关珏在屋里看不见她俩，但能听见她俩的说话。
覃艳艳知道钟跃花的母亲在屋里没说话就是默认，伸手去拽钟跃花。
钟跃花却说：“不去了，我妈不会让我去的；还是在家坐坐算了！”
覃艳艳沉思一会，点点头，跟着钟跃花进了家。这时，她看见一个社会上最普通的工人家庭。
她俩来到客厅的收录机旁。此时钟跃花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戴着眼镜做针线活。
“你听不听歌曲？”钟跃花打开收录机。收录机里放出一首悠美动人的歌曲：“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跳下了山岗，走过了草地，来到我身旁。泉水呀泉水，你到哪里你到哪里去；唱着歌儿弹着琴弦流向远方......”
覃艳艳说：“这首歌真好听，可我不知听过多少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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