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钱梅芳和钱向南拼命地跑,一直跑到覃艳艳倒下的地方。这时覃艳艳倒下的地方一样也没有,地刚下过雨,很湿,看不出什么痕迹来。
钱梅芳问:“人呢?”
“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覃艳艳就躺在那儿。”钱向南用手指着覃艳艳倒下的地方,说:“会不会被钟跃花带走了?”
钱梅芳沉思须臾说:“你先回家吧,把你这身湿衣服裤子换一换;我到覃艳艳家去看看。记住:如果妈回来了,我还没回来,千万不要跟妈说;等我回来再说。”
钱向南点点头,心里平静了许多。
覃艳艳躺在床上,脸的两边还是肿的;她感到火辣辣地疼。
姑母、小洁守后在她的身旁。其中,还有一位妇女,也就是覃艳艳的母亲:她大约四十五岁,满头黑发,留着短头,梳理过。从穿着来看,是一位很会收拾的女人。虽然身上的衣服裤子不贵,倒也洗得干干净净。从她的外表看,一定是坐办公室的人,或者是工作条件不错的人。她的头发虽然不长,看上去烫染过,时常还能闻到传来的淡淡香味。但是她的皮肤黄,脸上还有令人讨厌的‘蝴蝶斑’。她的脸虽然不漂亮;但是,她的体型很美。如果从她的背后看,无论是头,肩,腰,还是臀部,都会误认为她是一位漂亮的大姑娘。她也算是会保养的女人。另外,覃艳艳的身边还有一位姑娘,大约二十岁;看样子就是她家雇的保姆了。她守在覃艳艳的床边,时儿忙这,时儿忙那,没闲着。她刚从农村来不久,就脱去了农村人的服装开始打扮起来;出落得就像一朵美丽的鲜花。她脸圆圆的,身材苗条,略微显得有些单薄。从整体看;她比覃艳艳还漂亮。她朴实、诚恳、勤劳、干起活来井然有条,是覃艳艳家的得力助手。
“覃艳艳,现在好点了吗?”钟跃花问:“你的脸还疼吗?”钟跃花自从扶覃艳艳回来后就没有离开过。钟跃花一直关心她,守候着她。
覃艳艳感到了钟跃花的深情厚意;同时也感到了家庭的温暖。她虽然倒下了;此时,有这么多人关心她,照顾她,觉得非常幸福。覃艳艳想想自己进工厂做单身;生活自理,条件又差,三天两头往姑妈家跑,那种日子和现在真是没法比。想到这里,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和一股热泪同时涌上心头。她没想到,自己倒下了,还会有这么多人关心和爱护......覃艳艳软软地躺在床上,微笑道:“我没想到,打倒我的人,居然是我朝思暮想的恋人——钱向南。”
“孩子,你放心!妈一定要为你出这口气!这口气不出,妈的心里憋得难受!”覃艳艳的母亲说:“我也要他尝尝被人打的滋味!”
覃艳艳淡淡地说:“他虽然打了我,可我不恨他。因为,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责任不能全推到他的身上去!”
姑母聆听覃艳艳说的话,不解地说:“你不要犯糊涂!人家打了你,就是想和你分手!如果不想分手,人家就不会打你!现在你还向着他干什么?你还以为他还会和你好?”
覃艳艳的母亲也说:“我赞成你姑妈的意见!不能让他白打!如果这样,人家会怎么看我们,还以为我们覃家没人,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钟跃花想说点什么?心想:自己不能说;一边是覃艳艳家,一边是钱梅芳家,说那边都不好。
覃艳艳的想法太可怜了;人人都为她担心;人人都为她不平,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像她的思念最终是要用打来结束似的。
覃艳艳的母亲看着覃艳艳苦笑;姑母也替覃艳艳想不开;小洁心里也很难过;钟跃花也为覃艳艳不平。
小保姆听覃艳艳这样说,心一酸,悄然泪下。
钟跃花也低着头,暗暗落泪。
覃艳艳的母亲不会听覃艳艳的;姑母也不会听覃艳艳的。她们都知道;要找钱向南家大人,必须要等吃晚饭的时候才能找到。现在只有等待。
覃艳艳的母亲想:我女儿从小到大;连我都舍不得打一下;钱向南是什么东西?说打就打!并且打成这样,连门也出不去!我必须去找他家大人讨回公道!否则,这口恶气咽不下去!
姑母想:覃艳艳是我亲自送回来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我的脸往哪放?我也要教训教训他,也要狠狠地打他几耳光!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钟跃花想:钱向南太不是人!早上的事就亏了理——打他骂他的人是钱梅芳,又不是覃艳艳;中午又惹出这种事来!像这种男人不值得爱!可是覃艳艳还说这种话,是不是心太软了?”
小洁恨打表姐的钱向南,说:“我看这人太坏了!没什么好留念的!”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我不同意!”覃艳艳说:“我被钱向南打了之后,也想狠狠揍他一顿;以解我心头之恨!可是,你们替我想想;钱梅芳是我的好朋友,钱向南是她哥,他哥又和我处对象。你们打来打去的,也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把事情闹大了!最后还不是要用和平来解决?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看着你们去为我闯祸!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无论谁打谁都不好!”
“孩子,你的心情妈理解!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你也要替妈想想;这么一大家人;家里的人被人家打了,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人家会怎么看我们?会不会说这家人太窝囊了!今后我们还怎么立足!”覃艳艳的母亲说:“你什么也不要想,自己在家好好休息!我们又不是去打架;我们只是讨个说法!我想,他家大人也是明理的人,不会蛮横不讲理吧?”
“你们要去,我也去!否则,都不要去!你们去了,我也没法休息!”覃艳艳见劝不住,只好这样说。
覃艳艳的母亲沉思了许久又说:“你还是别去了,伤痕累累的。我们是大人,知道怎么处理!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家里人被人家打了,全家人在家装聋作哑,那不成了人家的笑话?现在的人都是这样,你越软,人家越欺负!我告诉你;这是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
“表姐,你看你的脸又青又肿,现在还在疼吧?他这样狠毒,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他不是人!你还这样护着他!你还以为他还会爱你吗?”小洁心里也很不平衡;她也想为表姐出出气。
“你们都别说了!管他爱不爱我!总之,我不想让你们去找他!”覃艳艳还是要坚持刚才的意见。她认为自己的看法是对的。
覃艳艳的母亲困惑不解地说:“为什么?钱向南把你打成这样!难道还不疼吗?这件事无论发生在谁家,都要有人站出来主持公道!被人家打了就算啦!这是什么逻辑?这里面有很多问题你还不懂!今后你会明白的!”
小洁也不能理解表姐的说法,她一直再想。
小保姆也感到不平;她想主人处对象,换来的却是伤害
覃艳艳的心很乱,左思右想还是不能阻止母亲。
姑母在沉思:她正在寻觅对付钱向南一家的策略。
覃艳艳的母亲也在沉思,她想把这事处理得更好。
从门外匆匆进来一个人,谁也没注意到。
“钱梅芳!”覃艳艳大喊一声,就要从床上跳起来。她第一个看见钱梅芳,非常高兴;同时也感到很意外。
小保姆急忙扶住覃艳艳的身体,让她盖着被子,半坐在床上。
这时家里所有的人一起朝钱梅芳看去。
“覃艳艳,你把我吓坏了!你看,我哥做的蠢事!”钱梅芳一进门,也不管这么多人用凶恶的目光看着自己,把事先想好的话全部说出来;径直走到覃艳艳的床前说:“你好点了吗?”
钟跃花立即起身,迎接钱梅芳来到覃艳艳的床前。
“你来干什么?你是来看打成什么样的吧?难道还打得不够吗?”姑母紧锁双眉、瞪着眼,怒气冲冲地说。她露出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样子。好像打倒覃艳艳的人不是钱向南,而是钱梅芳,问:“你哥呢?他为什么没来?”
“姑妈,我、我是替我哥来赔罪的!也想看看覃艳艳的情况。”钱梅芳回头对姑母诚恳地说:“我哥太愚蠢了!这样好的人,他不会珍惜!”
覃艳艳的母亲看着钱梅芳就来火,说:“你赔得起吗?你看她的脸,打成什么样了?说一句我是来赔罪的就完了吗?你知不知道?打了人,你们应该怎么做?医疗费要给吧?精神损失费要给吧?惊吓费要给吧?我告诉你!不需要你假惺惺地来关心!覃艳艳是我的女儿;我会照顾!去,把你家大人找来!你赔不起;你家大人赔得起!”
钱梅芳向覃艳艳的母亲哀求道:“你对我做什么都行!可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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