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她仨同时都笑了;笑得前俯后仰。她们觉得太有意思了!竟会说出同样的话。
钱梅芳看着覃艳艳的脸爱惜道:“你瘦了!你生病了吗?你的脸很黑,要好好保养呀!”
钟跃花笑完后,噙着泪花说:“你虽然瘦点,脸也黑点;但是,你的眼睛依然水灵灵的很漂亮!多让人羡慕呀!”
覃艳艳的眼里噙着泪花;用泪眼看着钱梅芳说:“你还是那么美!比以前胖了;你的裙子还是那么火红!”然后,又对钟跃花说:“你也长胖了!你的黄裙子很好看?你的嘴唇还是那么红!依然惹人喜爱!”
她仨又笑了,笑得弯下腰去,仿佛要把过去不愉快的事笑尽。她仨的眼里仍然噙着泪花,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她仨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几乎把身旁的两位客人忘了。
钱梅芳高兴完后,对身边的一老一少说:“快,快!屋里坐!”钱梅芳一边招呼,一边将客人引进家里;让这一老一少在沙发上落了坐。覃艳艳和钟跃花也跟着进了屋。钱向南紧跟其后。覃艳艳和钟跃花紧挨着这一老一少在三人沙发上挤着坐下。钱梅芳站在那儿说:“屋里太窄,请不要介意!”
钱向南没说话,急忙倒水沏茶。他的动作给人感觉很健壮。
覃艳艳注视着钱向南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他好像没生病吧?根本看不出生过病的样子来。这样的人会死吗?”覃艳艳很纳闷,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来,让我介绍一下。”覃艳艳看着一老一少给钱梅芳和钟跃花介绍说:“她是我姑妈;她是我表妹小洁。”
钱梅芳微笑着向客人致意。
钟跃花也微笑着向客人致意。
覃艳艳用手指着钱梅芳向姑母和小洁介绍说:“她是我的好朋友钱梅芳。”然后,又用手指着钟跃花向姑母和小洁介绍说:“她是我的好朋友钟跃花。”
姑母点点头;小洁也笑了笑,并向钱梅芳和钟跃花致意。
钱向南见覃艳艳没把自己介绍给客人,心里感到很别扭,笑着说:“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钱向南。”钱向南介绍完,没人笑,也没人点头致意。他顿时觉得很尴尬、灰溜溜的。此时,他被这种气氛噎得说不出话来。
“姑妈,就是他!”覃艳艳一时冲动喊出声来。
姑母、小洁、钱梅芳、钟跃花随即朝钱向南看去。
钱向南明白了。
她们都明白了。
钱向南的脸突然涨得通红,一直红到耳根。钱向南的脸居然也会红,脸皮这么厚,要红是多么不容易呀!真奇怪;没人说,也没人骂,脸就红了!多么简单!因为,钱向南的心里明白,自己做了亏心事!所以,脸才会这样红。
姑母、小洁、覃艳艳来一次容易吗?姑母要耽误工作;小洁要耽误上课;覃艳艳要耽误进修。
钱向南知道这些吗?不知道!那么他的脸为什么会红?原来,他知道姑母和小洁来意味着什么?
钱向南默然;他终于低下了头。他的头好像有千钧重,让他抬不起来。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如果地下有个洞,他会立即钻进去。
“你好像没病吧?”姑母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钱向南质问。
姑母看上去虽然很年轻,慈眉善目。但是,她那双火辣辣的眼睛,让钱向南实在受不了。
“我,我我,我。”平常口齿伶俐的钱向南,终于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他的心已乱,惶恐之极......这是第一次,客人在主人家说话权力居然这么大,咄咄逼人,让主人没有立足之地。
不知什么时候,钱向南的脸变成死灰色。他害怕了!心“嘭嘭”跳着,全身冒着冷汗,不知如何处理这事。钱向南做梦也没想到覃艳艳会带姑母和小洁来;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写的那封信会如此害人;做梦也没想到这事会涉及姑母和小洁;或许是钱向南认为自己太聪明,才做出这种聪明的事来。
姑母的眼里冒着火星子,仿佛要将钱向南狠狠揍一顿,心里才解恨。
钱向南的手在颤抖;钱向南的心在颤抖;钱向南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非常害怕;身上的冷汗不停冒着。他感觉脊背发凉,一直凉到心底。
钱向南怕什么?他的个头这么高,人这么壮。然而覃艳艳也太瘦了,这瘦削的身体就是铁的见证。
钱梅芳没什么感觉;心也不发凉,人也不害怕。因为,钱梅芳没做亏心事。
钟跃花也没什么感觉;心也不发凉,人也不害怕。因为,钟跃花也没做亏心事。
姑母厉声问:“你什么?难道害人还不够吗?”姑母竭力抑制心中的怒火,不让冲动的事发生。她说话虽然不够狠;是因为,她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如果钱向南是她儿子;姑母会毫不犹豫过去狠狠揍他一顿。
“我我我,我不知道呀!”平常口齿伶俐的钱向南,现在说话也结巴了。他不知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家父母呢?把他们找来,咱们评评理!”姑母阴沉着脸,态度非常生硬:“如果这事说不清楚;我决不放过!”
钱梅芳见事不妙,赶紧说话圆场:“姑妈,什么事呀?发这样大的火!”
姑母没说话。她能说什么呢?这么多事怎么一下子说得清楚?她不管别人的问话;她只对准钱向南。
“他写了一封信给我表姐;她不但大骂我表姐无情;而且还说他为我表姐病了。这也就算了!最令人气愤的是;他居然说他死了,也是因为我表姐。他写的这封信,是他最后的一封信。害得我表姐为他哭得死去活来,整整卧床三天才起来。这次来,把出去进修的机会也给耽误了。要不是我妈猜得对,我表姐带病就要过来了!”小洁见母亲不愿回答,自己又忍无可忍,才把这事简单说一遍,心里也要好受些。
“你妈猜对了什么?”钱梅芳好奇问。其实,她的问话,谁都看得出来,是偏向钱向南的。
“我妈说,他不可能死!如果死了,就不会写信;即使要告诉,寄来的决不是信而是电报。”小洁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钱梅芳,露出仇恨的目光,骂道:“他是骗子!他是个感情骗子!”
“小洁!”姑母不让她再说下去。
钱梅芳也无话可说;默然。
钱向南的心更慌了,脸色更难看;头更低,全身凉冰冰地冒着冷汗。他偷偷瞟姑母一眼,发现姑母脸上的火气还很大,仿佛连姑母身上穿的白衬衣也被震怒了。
姑母的确年轻,才四十刚出头;由于会保养,脸上的皮肤依然光华皙白,眼角上也没多少皱纹。她不胖不瘦,身体匀称,线条悠美,只是个头矮一点。如果她站起来,还没有钱向南的肩高。
那么,钱向南为什么会害怕她?那是因为钱向南输了理,没办法扳回。
姑母的目光非常锐利,一看便知。当她用目光审视着钱向南的时候,仿佛审透了钱向南的心。
“把信拿出来给我们看看?”钱梅芳向覃艳艳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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