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的箭法都不错!来!一人一次机会,射那姓马的左臂!权当是为上海死难的三个聩营弟兄报仇了!”
“微臣接旨!”
“微臣接旨!”
……
清军人数不多,在太平军人数气势绝对占优的情况,前者更是一败涂地,还不足半个时辰,这个军营之中便在没有了清军的抵抗,倒是那转悠了好几圈见再无人可战的誉王李瑞生撒了撒嘴,有些郁闷得回到了依旧是湘军装扮的洪天贵福身边。
“回禀万岁!此战除了尊奉万岁之意有意放跑的清妖十三人,其他顽抗之众已然尽数击杀!”
“嘿嘿!看来你对我有意放走那十三个清廷官兵,心中有些不服嘛!”
“微臣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我之所以让聩营传信时特意强调要留一线缺口让这清廷的钦差马大人能够逃离,便是让他让真正为我所用!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应该是连那镇江也不敢擅入,已然极为狼狈的逃出镇江府,而且对这曾氏兄弟企图反清之事坚信不移。这让他能好好上书清廷,我军便有安然撤出这江南之地的一线生机,这下你可懂了?”
“大人快看!江上有湘军的快船!”就在洪天贵福与那领兵突袭的誉王李瑞生侃侃而谈的时候,李容发也是眼瞅着江面上的数道虚影,心中紧张,便是连那改口称呼也是忘到了脑后。这快船顺流而下,倘若当真是搭了无数湘军的快船,这下倒也有些难办,毕竟此地大部开阔,一旦交战,对太平军极为不利。
“万岁勿以惊,这应该是森王水军得手了!这船便已然是我太平军的快船了!”就在连带着誉王都是有些惊容,正准备布阵遇敌的时候,那自打开展就不曾露面的顾王吴如孝,倒也是笑呵呵得走了出来,那白髯白发在这黑夜之中倒也显眼,“老臣擅改圣令,跪求万岁赐罪!”
“算了!反正结果一样!这森王是谁?”
“我天国水师最后的精锐!”
“让他们抵达上海后,与呤唎联系,并妥善保管天国遗宝!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定那金陵城中的湘军也会立马杀到,我们回宝华山!这之后的战事可不会如同这般宁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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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安徽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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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湖州前线传来急报!发逆在我部即将展开攻势之际全线弃城向北突袭,刘松山所部仓促之中无法有效防御,也已经全线溃退!所部伤亡过半!”
“什么?发逆突围?那其他围城的淮军部队呢?他们没有争功围堵?”说实话,如今这军报让曾国藩很是吃惊,昨日深夜当他得知这湖州太平军有北犯之意时,便是飞鸽传书让围堵湖州的湘军部队准备几次试探性进攻,试图将太平军真正的战略意图打出来,可如今这还没等到对太平军行动的推断报告,反倒是等到了湘军大败的消息。
而问到这素来喜欢与湘军争抢一二的淮军部队的举动时,便是那递来军报的将佐,脸色亦是不如何好看,支支吾吾半天,这才说出详情:“淮军各部全部后撤了五十里……他们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后撤五十里!从表面上看这确实等于坐山观虎斗,眼睁睁看着太平军与湘军死战,他们不管不顾!但曾国藩何许人也,这一路与太平军鏖战,同时也是在朝堂之上与各类同僚鏖战,这一份报告在他看来,此刻已然变了味道:就目前这浙江局势,除开淮军的兵马,单论湘军与太平军的较量,再是如何,湘军也是无法与之匹敌的,等淮军此举显然是在帮助太平军北进。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如此行事?虽说淮军与湘军在地盘上是有些鸡毛琐碎的争端,但毕竟同出一脉,如今这见死不救的一幕当真是第一次上演。
“难道是皇太后的意思?”这话曾国藩并不敢明言,但这淮军统领李鸿章毕竟是为自己的学生,如果不是朝廷的意思,他如何会放着千夫所指而断然与老师分庭抗礼?
“又或者,连那发逆残部也是受到朝廷的招安,此次北进根本就是冲着我来得的!?”这想法就好似一桶凉水从头至脚而下,曾国藩此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冰凉一片,他挥了挥,打发了那传报的将佐,又好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冲着大帐的一个阴暗角落说道:“这军报的细末你也听到了,当日本帅问你发逆北进之意,你只说是围魏救赵,虚兵北进而实兵西去。而今日再看这局势,你还有什么说法?”
“哈哈!曾大人心中已有定论,又何故再问罪将的意思?”这足以让洪天贵福惊愕的话音响起的同时,一个长发披肩,脸上颇有些细碎伤痕,身背镣铐之人俨然从阴暗之中走了出来,居然正式那不辞而别,决意仿那姜维的太平天国忠王副军师李秀成。
“嘿嘿!这倒是有趣,你又是如何知晓本帅心有定论?”李秀成的话似乎是让曾国藩生出了几分兴致,反倒是将原本的疑问抛在一边。
“如果罪将身处曾大人之地,定会发一信函,直接问问干王洪仁玕此举到底何意,如此岂不来得爽快?”但对于曾国藩的问话,李秀成更加是充耳不闻,只是那么闲庭信步一般,坐在右侧太师椅之上,取了一杯热茶,半闻半品地说道。
“你!也只有你!李秀成!只有你敢如此在本帅面前油嘴滑舌!这书信一去,本帅便就有了通匪的嫌疑,到时只要朝廷过问,本帅也就成众矢之的,百口莫辩,越描越黑!除了造反一路别无其他活命之法,再到那时,你那碌碌无为的幼天王洪福瑱也便有了复兴指望,你说本帅说的可都是你心中所想?”
“嗯!相差不大!可罪将所说难道就不是曾大人心中所虑?”对于曾国藩完全透析自己心中盘算的李秀成,似乎没有半点惊疑,依旧托着茶碗,半闻半品。
“哼!你且回你的大牢!姑且看好,本帅是如何颠倒你这韬晦之法的!”说着,曾国藩也是完全不再理会李秀成,冲着帐外找了一将佐,劈声便是一个喝令传出:“传我军令!全营五更造饭,天明启程!出发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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